侍从答应一声,便将里面整层皮子割开然后揭下。在场的众人看了都吸了一口凉气,马鞍底下竖着密密麻麻的银针。骑行一段时间,这银针就会穿过皮层直扎马背,殷向宸俯身检查那马背,上面全是被针扎的血点。
殷向宸起身,看着被侍从搀扶着的莫允之。她学会了这么多曾经不擅长的事,一身骑装。摔下了马污了衣裳,头发也有些凌乱,却有着女子难得的英气。可她的眼依旧,依旧如兰花一样美好纯洁,她就是允之。

“看来郁夏小姐的仇家不少。”

殷向宸指了指那满是银针的马鞍。

“去把今日备马的人全找出来。”

秦汉一声大吼,然后关切的走到郁夏身边。

这一场意外,不知怎么就传进了城。一时来了好多人,说要上山看望郁夏。

殷向宸瞟了眼往这边冲过来的男人们,走过莫允之身边淡淡的说出这句。那话就像久违的春风一样,殷向宸的气息萦绕在莫允之耳畔。

殷向宸在侍从的拥护下走了,莫允之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和鲜血淋淋的手,眼神涣散。“为什么你要姓殷!”她在心底默默说着这改变不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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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初上

聚雅门又开始热闹起来,名流子弟挥金如土,只为拍下郁夏的一幅《荷风图》。

台上的女子正是被襄西男人封做出淤泥而不染的郁夏,她就静静站着。有时朝台下的男人挥挥手,有时微微一笑。每个动作都引来官宦子弟一阵欢呼。

当以8万银元成交的时候,买主上了台,郁夏将画送上,然后笑着握握手。

而那男人想乘机搂郁夏的腰肢,可郁夏面带微笑的一个移步,巧妙的避开了。

二楼包厢里的男人看着一阵心疼,她情愿选择这样的生活,也不愿待在清平山。

“大帅,东西已经送去后台了。”

李荣卿上前通报。

殷向宸想起自己对莫允之说的,“若遇到危险,莫要仁慈。”那时那个懵懂恬静的少女只是应了句嗯,对这枪根本不感兴趣,现在她日日握枪,百发百中。

“郁夏,今日的礼物我按老规矩分好了,今天的枪都在这。”

郁夏听了瞟了一眼皮箱里,在一堆黑漆漆的枪堆里,一支金色的手枪格外显眼。

郁夏拿起,枪的底部刻着美云二字,上面的珠宝玉翠依旧冰凉。

在清平山别墅里,她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静谧美好,像朵含苞的白玉兰。

她仿佛可以看见这个柔弱的女人用身躯护着自己的孩子,最后惨死在枪下。也看见她在漫长如水的黑夜里等着心爱的人来看她一眼。

将枪收进包里,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是时候了!

午夜的街头寂静无声雾气蒙蒙,郁夏一人走在街头,走向住所的方向。

“允之。”

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听见仿若隔世,莫允之甚至有些忘了自己曾叫莫允之。

“殷大帅,我叫郁夏,你的允之在清平山的湖底。”

从见面,郁夏就知道自己满不过他,而自己也不想满。

“跟我回抚州!”

“好啊。”

郁夏回答的足够干脆,带着邪媚的笑。

“就是不知抚州城的人胆子够不够。

等下以为我是冤魂吓得不敢出门那该如何是好。”

郁夏拿着手帕,在指尖绕了绕。

“后日走。”

“嗯。”

殷向宸看着走远的背影,她的背影依旧淡雅清新,傲立在这乱世中。

襄西火车站

江北大帅回程,火车站又处于戒严状态。陆继尧看了一眼挽着殷向宸的女子,一下懂了。

“殷大帅,你还真是不虚此行哦。哈哈哈哈哈。”

殷向宸和陆继尧一阵寒喧后,火车驶离襄西,往江北方向去了。

整辆火车,前一半是江北的卫兵,后一半是殷向宸的起居室,在火车上有这样宽敞豪华住所的怕是只有江北大帅了。

莫允之望着窗外,看着忽闪而过的风景,列车行驶了半日有余,已到了汉东和襄西交结的地方。

“这里属于你!”

“回了抚州还请大帅叫我郁夏。”

殷向宸攻打汉东将汉东两省以亡妻的名字命名,世人早已皆知,在襄西也传成了佳话。莫允之看着玻璃上倒映的殷向宸的身影,眼里带着一丝悸动,不过只是一瞬又回归平静。

抚州城大帅府

“夫人,大帅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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