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本以为金璎珞的事情过去了,没想到太太竟然提及还动了怒。夏荷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矛头指向了自己。刘嬷嬷到底是老谋深算,瞥了冬雪一眼赶忙出来跪下。
“太太明鉴,老奴确实见过那个金璎珞,而且还好好的替姑娘保管着。后来回了府,老奴就移交给了冬雪。”既然夏荷说有丫头能作证,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刘嬷嬷见状只好承认。她把事情往冬雪身上推,不管冬雪怎么解释,自己先择干净要紧!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冬雪身上,只见她并未有半点慌张,从容地跪下来回道:“启禀太太,当初刘嬷嬷把姑娘的首饰衣裳交给奴婢打理,奴婢自知愚笨生怕有闪失,所以就登簿造册了。姑娘的东西并不多,只登了一页就没了。奴婢瞧见觉得不对劲,便回禀了姑娘。姑娘把簿册收下,还让奴婢不必管,说是在庄子上打赏下人了。奴婢清楚记得,上面并没有金璎珞。如果太太不相信,可以跟姑娘求证。”

冬雪也有人证,而且是幼仪,这让刘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她瞥了幼仪一眼,心中越发慌张起来。若是之前她对自个姑娘倒是能拿捏的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姑娘都会顾及她的颜面。可自从姑娘病了一场之后,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偶尔看她一眼,让她觉得遍体生凉,好像她做过的所有龌龊事都被摊在太阳底下一般。

不知道这次姑娘会怎么说,她会不会保全自己呢?刘嬷嬷心里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而且还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夏荷死乞白赖的跟自己作对,背后是不是有太太在撑腰呢?虽然自己也是太太的人,但最近几次太太对自己露出不满,太太不会是想要借夏荷的手除掉自己吧!若是如此,即便是姑娘想要保全自己也保全不了啊。想到这些,刘嬷嬷出了一身的冷汗。

幼仪并未看下面跪着的三个人,轻声说道:“太太息怒,我并不大理这些事情。不过冬雪说得簿册我收着呢,就在多宝格上面得小箱子里。至于没得金银首饰,都是我在庄子上打赏下人了,跟奶娘无关。”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偏帮着刘嬷嬷,可若是清白的人还需要偏帮吗?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人精,怎么会听不出猫腻?老太太的脸沉下来,扭头朝着利姨妈说道:“姨太太,让你看笑话了。”

只这一句话便似打了封氏的脸一般,她觉得脸颊火辣辣的难受。她吩咐身边的丫头去冬苑,把幼仪的所有金银首饰全都拿过来,再把那簿册也拿来。

刘嬷嬷见状心里越发的慌张起来,就连幼仪也是满脸的无措和惊慌,那张小脸煞白,嘴巴紧紧的抿着,双手中的锦帕被扯得拧巴着。

“四丫头到我这里来。”老太太见她的小样子瞧着怪可怜见的,把她唤道跟前,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

玉仪见了垂下眼帘,一抹厉色闪过,再抬眼时一片清明。一大早晨就起幺蛾子,八成是幼仪有意为之,她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铲除掉刘嬷嬷。如今祖母在府中住着,又有什么狗屁大师“不可言”的妄言,倒纵得她好似得了皇上的封号一般,不仅母亲有些顾忌,就连祖母对她也多了几分关爱。

金府只有她一个嫡女,打小就众星捧月一般,眼下瞧见祖母对幼仪十分的慈爱,心里自然是不得劲。

不一会儿,丫头捧着个小小的首饰盒回来,封氏见状不由得皱眉头。府中四位姑娘,每年添置首饰都有一定的份例,就连玉仪也不例外。也正因为如此,府中上下人等皆服气,谁都不敢说封氏苛待庶子庶女。姑娘们有什么首饰,都是什么样式,封氏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都有记录可查。

算上幼仪身上穿戴的,再加上首饰盒里剩下的,最起码没了一大半。幼仪在庄子上只住了一年多,打赏下人也不需要打赏这么多啊。况且那金璎珞众姐妹都有,封氏曾说过让她们姐妹照一辈子戴着,以示她们姐妹一世情深之意。这样有意义的首饰,怎么都不该打赏给下人。任谁想,都会觉得其中有问题。

“刘嬷嬷,你是四姑娘身边的老人了。我把四姑娘交给你,也是对你很放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封氏是真得气了,不管老太太在一旁,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就见刘嬷嬷跪在那里不敢抬头,有豆大的汗珠“滴吧”一下落在地上。再细瞧,能看出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虽说她是封氏放在幼仪身边的人,可背地里有些勾当连封氏都瞒着,更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来人,拖出去先打二十大板,看这个刁奴招不招!”当时去田庄上只有刘嬷嬷跟冬雪、春花跟在幼仪身旁,金银首饰她把持着,府里派人去送月钱也是她收着。眼下主子的首饰被她管的没剩下几样,自然要找她算账!

刘嬷嬷听见这话吓得猛磕头,再也顾不得其他,一股脑都说出来。

“太太饶命,奴婢说!姑娘在庄子上的时候,首饰和月钱一直都是奴婢在打理。姑娘吃不惯庄子上的吃食,每天三顿都是另外做,自然少不了打点庄子上的下人。冬天庄子上特别冷,姑娘住的屋子要提前生炭火,庄子上没有这份定例,自然要姑娘自己出银子。庄子上的春天来的又晚,炭火要一直生到清明之后。姑娘的月钱有限,全都贴补进去都不够。

姑娘整天在屋子里看书写字,不大管其他事情,全都是奴婢一个人在周旋应付。奴婢跟庄子上的人都不熟悉,指使谁都指使不动,只好给他们些好处。这一来二去,不仅银子没了,就连首饰都没了不少。可奴婢全都为了姑娘好,还请太太明察啊!”

好个一心为主的好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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