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监视我?”
他低头轻笑一声:“你说呢?”

眼中已经不可以用愤怒来形容,而是带上悲凉:“宋未臣,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他猛地抬起头,狭长的眼眸中带着势在必得和略微的疯狂:“陈妍,我要得到你。”

宋未臣单手越过桌子,在我猝不及防之下,抚'摸在我的脸上。

我惊住,急忙往后转动椅子:“你疯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这层纸,在这一刻,我知道,是真的破开了。

他脸色瞬间阴沉,似有山雨欲来的气势,我紧张的看着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没关系,呵,陈妍,你终于肯和我相认了?”

我差点脱口而出,是你不和我相认,但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我急忙止住话头。

空气凝结,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突然间,他收起脸上的讽刺,郑重其事看着我:“陈妍,我恢复记忆了。”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气息,可我却恍如隔世,浑身的力气被抽干,我轻声道:

“宋未臣,你坐下来,我们平心静气谈一谈好不好。”

“谈,你要和我怎么谈?”他眼里带着戏谑的看着我,还带着点邪恶。

我居然读懂他眼中的意思,我上抑制不住的泛红,但更多的是怒火。咬紧下唇,我不想接住他给我下的套。

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我从来没想从他身上落的好。

深吸一口气,我放软声音:“你现在怎么样我管不着,我只希望我们还维持互不相认的关系可以吗?算我求你了。”

“如果我不愿意,你会怎么办?”

“不怎么办,还是和现在一样,只不过我会终止和你的合作,从此两不相见。”

他听见我的话后,面色僵硬,良久才薄唇轻启:“陈妍,我没有婚约,没有情人,这四年来,洁身自好,你确定不回到我的身边吗?”

我被他的话惊住,却又感觉到更深层次的恐慌,是真的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想……有任何改变。”

闭起眼睛,我脸上充满了坚定,气氛因为我这句话降至冰点,他浑身上下带着森冷的气息,我背脊寒意阵阵。

只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不要告诉我,是真的爱上了颜愠之?”

我牵起嘴角:“是又怎么样?”

“陈妍,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

胸口一紧,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宋未臣,我们异地分居四年之久,按照法律上来说,我已经可以申请离婚。”

他讽刺一笑:“你觉得我会签字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是你,也不可以凌驾在法律之上。”

他冷声威胁我,我毫不示弱,我们之间越来越剑拔弩张的气氛。

“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是我太过自傲还是你不愿意低头……”

我张了张嘴,胸口一股酸意,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吗?只是没等到我回答,宋未臣一瞬间的示弱已经结束。

他直起身子,双眸灼热的看着我::“宋然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跟着别人。还有你,这辈子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我喃喃自语道:“你在说什么……”

“以后你会明白的,叶家小姐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你以后不必再躲着她,而且我相信,你重回宋少夫人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他那么笃定的口气,让我胸口一窒。

反应过来,我蹭地起身:“宋未臣,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是我不允许你去打扰宋然!”

“打扰,陈妍,她是我和你的女儿。”

没有忽略掉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我还想继续警告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你们见面的,但不是现在。”

我以为我的退步会让他好过些,但宋未臣听见我的话后,反而脸色变得铁青,他紧紧的看着我,眼角竟有些猩红。

看着这一幕,我居然说不出话来。

他走了,最后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他控制不住的情绪晕染开来,背影的他,看起来落寞而狼狈。

我瘫坐在椅子上,是我说的太过分了吗?

可是现在,我真的不能让橙子和他相认。舆论太过可怕,我花了四年时间才让人们忘记我,又怎么会轻而易举让别人记起。

再之后,我没有办法投入到工作里,心头总是晃过那个男人最后留给我的背影。

想了想,我还是拨了一个电话给Alice。

“你把我知道他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他了?”

“当然没有。”她敏锐的捕捉到我口气中的不对劲:“他找你了?”

“嗯。”

“那可能是最近他问我的情况,我没有说,他起疑心了吧,你们怎么样?”

“算是说开了,以后碰到面,应该会不说话吧,这样也好,也好,毕竟真的回不去了。”和Alice说话的时候,我的眼神是空洞的,没办法对焦的。

对面叹息一声:“一定要这样吗?”

余光看见桌上的袋子,我猛然想起什么,连话也忘了答。伸手从桌上拿起,果然是宋未臣上午送过来的袋子。

我几乎无声息的叹口气。

“妍,听得见我说话吗?”

“Alice,我有点累,先挂。”

兜兜转转,这条手链又回到我的手上,摩挲着小礼盒,我一点一点将盒盖打开,还是那么好看,而这次看它的时候,我眼中不由地多了一点其他的情绪。

原来叫永远……

我笑了笑,真是玛丽苏的名字,手链没有拿出来,我便将盖子盖上,放进自己最下层的抽屉里。

翘班走人,我一路飙车。将车窗打开,冰冷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我却突生出快感,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心可以变得麻木坚硬起来。

到幼儿园门口,我拍了拍冻僵硬的脸颊,然后努力牵起一个笑容,迎接着马上出来的女儿。

怀中拥住那个小人儿的时候,我背后升起被人盯住的异样感,猛地转头,除了来来往往的车子,什么都没有。

而橙子凑上前,在我脸上吧唧一口:“妈妈,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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