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潇送西顾回到学校,返回途中打电话给父亲赵辅建。
电话接通了,她对赵辅建开,“爸,我按照您说的做了,但是效果有多少,我并不知道。”

赵辅建点头,“不管有多少,让莫西顾心里暂时放下你的敌意是没错的。这个女孩子,不简单。”

听着自己父亲夸赞别的女孩子,赵潇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她说,“爸爸,您这么说的意思,是也觉得我输给莫西顾是活该了?”

“输?”赵辅建冷笑一声,“放心,你不会输。”

赵潇却是不自信了,“爸,虽然我现在照着您的话做了,但我还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莫西顾这次的抄袭时间,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我们暗中推波助澜让一切闹大了,那再闹得更大点又能怎么样?最好是闹到沈家,让沈家的人,整个明华的人都知道,那样凭她莫西顾有天大的本事都难翻身,她和凉时哥更不可能在一起了。不是么?”

“傻丫头,你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简单?”赵潇不理解。

“你刚才说的那些,也许能毁掉沈家人心中的莫西顾,却毁不掉沈凉时心中的莫西顾。凉时这孩子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有多固执和执拗,我比你了解的深。如果我们按照你刚才说的做了,也许的确能够将莫西顾推到了沈家人的视线之外,但同时,也将凉时跟着一起推走了,那样,可不是你想要的效果!“

赵潇愣住,听见赵辅建又说,“现在,谈家,还有凉时那孩子,都在暗中压制着这件事情的发展,而且已经查出了些许眉目,如果莫西顾这丫头真的没有抄袭,被查出了真相,那时候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加上刘教授当初是找我鉴定的论文,如果我落井下石,凉时那孩子又该如何看我?与其如此,我们倒不如顺了凉时的意思,到时候不管谁抄谁,沈家人看到的是你的知书达理,凉时看到的是你的温婉善良,无形之中,拉近的恰是你和沈家,和凉时的距离。至于那个莫西顾,即使没抄,让人信否还未必,她的身份已经注定了,她进不了沈家的门。”

赵潇听着赵辅建的分析,心里一阵的波涛起伏,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赶走莫西顾,而是怎么在莫西顾不被接受的情况下,成为沈家人和沈凉时的首选结婚对象。

莫西顾,不过是嚣张这一时,她和沈凉时,迟早要面对现实的考量,而她,也迟早要被沈凉时抛弃。

唇角勾起一抹笑,赵潇道,“好的,我明白了,爸爸!”

赵辅建点头,“潇潇啊,记住,做任何事情之前,你都要考量你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上次在谈家,你对莫西顾的挑衅就不该发生。”

“你是沈家未来的女主人,你的威胁不是莫西顾,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自己,再说。男人有点感情经历也没什么,沈家少夫人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

她叫陈静,今年三十三岁,是c大医学院的一名助教,未婚,却有一个十岁大的儿子。

儿子是混血儿,但她不带在自己身边,而是跟着母亲养在乡下,二十一岁时,她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也就是出国期间,遇见了一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

他叫约翰,那时候三十岁,法国人,和所有法国男人一样,金发碧眼,英俊帅气。

遇见他的那一刻,陈静觉得自己遇见了此生最美的风景,她爱上他了,无法自拔。

陈静那个时候也是很漂亮的,作为一个中国女孩,出国留学诸多艰难,约翰经常帮助她,两个人相爱了,很快,住在了一起。

一年半的交换生生涯,在陈静看来是非常美好的,她觉得那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一年半之后,她需要回国,本来她是不准备走的,想留在法国,陪着约翰,但她提出来的时候,约翰觉得不妥,他希望她回国完成学业,然后再来法国,也是一样的。

再加上陈静母亲当时生病,陈静被逼无奈,只能回国,大概是回国后的两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打电话给约翰,很高兴的告诉他这个消息,但是约翰的反应很激烈,他让陈静打掉这个孩子,说她现在学业还没结束,没法要这个孩子。

陈静当时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而他却让她打掉。

陈静不打掉,她说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学业马上就要结束,她毕业后就可以去法国,她不觉得耽误,一点都不觉得。

约翰被逼无奈说出了实情,陈静还记得,那天的天气不好,下着雨,陈静在学校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这个越洋电话,约翰在电话那边说,“对不起,静,我骗了你,我有妻子,我结婚了,我没法给你和孩子一个家。”

那时候,陈静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下,她捏着电话,狠狠咬着嘴唇,嘴里有血腥的味道在弥散,明明疼的身子发颤,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

幽静典雅的咖啡厅里,陈静说完这些,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

她说,“也许你无法读懂一个女人的固执,也无法读懂一个女人对爱的执着,因为我将孩子生了下来,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孩子生了下来。这四年时间,我去过三次法国,有一次是我自己去,两次带着儿子。”

“这是十年时间我们唯一见过的三次面。他在我面前哭,懦弱的让我不认识,他说对不起我,心里爱的人是我,但是有什么用,他从一开始就骗我,这一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而我被这个骗局,整整束缚了十二年,不是十二个月,是十二年,十二年啊!”

沈凉时微微低眉,端起手边的黑咖喝了一口,眼眸不曾抬起,声音已经冷冷的打了下来。

他说,“那么你拿了莫西顾的论文给现在郁郁不得志的他,是为了陷害莫西顾,还是为了陷害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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