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搁了茶盏笑盈盈道:“我也想想法子去,若是将人寻来了,本殿下也定要尝尝那点心,不知是个什么味道,竟让忆秋如此魂牵梦萦。”
送走了那二人,战青城这才朝苏凤锦招了招手:“胆子倒不小,如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去了。”

苏凤锦来到战青城身旁,笑盈盈的:“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啦,唔,明日将外头收拾收拾,重些菜,再种些花,那小厨房里头尽是灰,也要收拾收拾才好…”

战青城扫了眼那里屋,愁得很:“如今只一间屋子。”

“忆秋怕得很,要同我一块儿睡,要不……要不你就在大厅里头睡一宿算了,反正先前初初进屋的时候,你也是在大厅里头生个火睡的。如今入春了,也不像前天那样冷了,过几天,这天气会更暖和些的。”苏凤锦说得小心翼翼,瞧着战青城的神色,生怕他一生气又将她赶了出去。

战青城那张脸立马阴沉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让我睡大厅?”

苏凤锦扯着他的衣袖子,忐忑不安:“那……打地铺?”

“要不然……要不然咱们睡一块儿?可是,那床也不大,怕挤不下三个人呐,而且,忆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怕是对名声也不好。”苏凤锦扯着衣袖子,愁得很。

战青城轻抽出她手里头的衣袖子,无奈的叹了叹气:“我睡大厅。”

“那……那辛苦夫君了。”苏凤锦笑盈盈的朝战青城福了福身。

战青城靠着椅背,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苏凤锦只得凑了过去,象征性的在他脸上亲了亲:“就几日。”

“明天就让她回去。”战青城哼了哼,扫了眼那倚在门口发怔的忆秋,松开了苏凤锦。

忆秋打着呵欠,满眼挑衅:“屋子里头的东西旧得很,苏姐姐,明儿咱们挑些新的进来吧,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瞧着好几处开始滴雨,这若是下了暴雨,岂不是床头屋漏无干处了。”

战青城手抖了抖,想打人:“我明日补瓦。”

“嗯,这还差不多,苏姐姐,咱们睡去吧。”她挽了苏凤锦的胳膊,笑眯眯的去了里屋,砰的一声便将门关了,战青城坐在大厅里,四处扫了几眼,大厅里头没有一个地方能躺着睡觉,再加上战青城的身形修长高大,那就更难寻个地方将就了。

于是战青城去柴房里寻了些稻草铺起来,将就着睡了一宿。

第二日战青城起来的时候便发觉有什么东西在添他,他猛的一挥手,那狗被他一拳打好远,砸进了那门外头的小土丘上,疼得嗷嗷直叫唤。

战青城揉了揉眉心,见那忆秋飞奔了过去:“如玉!如玉你怎么了!战青城!这么可爱的一只狗,你竟也下得去手!这可是苏姐姐亲自挑回来的,我要告诉苏姐姐去。”

那外头苏凤锦撑了一把伞推开了外院的门走了进来,忆秋提着好些东西跟在后头进了屋。

战青城揉了揉眉心,忽觉这忆秋就是闲着没事干来找茬的,要不然,哪个受过伤害的不是一副要死要活的神情,独独这忆秋,打了鸡血似的,见天的瞎折腾。

苏凤锦半弯腰,将战青城身上的草都给拔了,这才小声道:“我瞧着忆秋闷闷不乐的,所以想着养条小狗儿陪着她玩儿,再说了,这家里近来不是老鼠多吗,这小狗可厉害了,那卖小狗的还说他会看抓老鼠呢。”

战青城凝着那只狗,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离它远一些。”

“为什么啊?”苏凤锦瞧着这起了身的战青城,一脸不解。

战青城指了指自个儿:“你身边雄的,有我这一个就够了。”

苏凤锦闷声轻笑,那眉眼弯起来时像极了月牙儿,明亮又干净,战青城忽的抱了她往暗处一站,捧着她亲了起来,苏凤锦心口微颤,只觉这样的小日子,原也是极好的。

正进来抱柴的挽珠忙又跑了出去,她什么也没看见。

战青城好一会儿才松开她,嗓音沙哑:“你竟敢将咱们的床让予别人睡,将夫君扔去睡柴房,你可知事犯何罪?”

苏凤锦面色微红,扯着战青城的衣袍,讨好的抬头去蹭他的下巴,战青城脸抬高了些,苏凤锦便蹭不到了,只得好生安抚:“就睡几日,我昨儿同她说了,就三日。”

战青城哼哼道:“两日,明天让她走。”

“我答应她了,三日,求你了。”苏凤锦扯着他的衣袖子,面若桃花,眼似秋水。

战青城别过脸去,哼哼道:“那昨夜也是一日。”

“……你这样同两日有什么区别。”苏凤锦气呼呼的。

战青城叹了叹气:“好,就依你,三日!不过,三日之后,我要尽数讨回来。”

苏凤锦凝着他渐渐炽热的目光,忽的明白了那讨回来是指讨什么了,忙道:“你!你方才都……”

“不够 。”战青城扔了这么两字,抱了些柴走了出去,留了苏凤锦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战青城的狂热,苏凤锦历来是招架不住的,她琢磨着,要不,让忆秋再多住上一段时日?又想着,以战青城的性子,三日一到必会将人扔出去……

忆秋正在那儿烧菜,见苏凤锦来了,忙挥手:“苏姐姐,你瞧,这菜要怎么做?你家夫君,笨手笨脚的,在外头杀鸡呢。”

苏凤锦只听得外头那两只鸡叫得撕心裂肺的,忙跑出去瞧,却见那院子里头一只脖子正冒着血的鸡四处逃窜,那刚买回来的小黄狗儿也追着难跑,那血洒了一路,红艳艳的,瞧着真真是触目惊心。

还有一只鸡正蹲在角落里,瞧着这鸡飞狗跳的院子,苏凤锦笑得桃花朵朵开,战青城一个将军,杀人如麻,却弄不死一只鸡,这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要笑话死那些将士。

见苏凤锦来了,战青城一时有些尴尬:“你出来做什么?回屋里去。”

忆秋扶着门框笑得直抽气:“哈哈哈哈哈,你一个将军,竟连只鸡都弄不死,哎,你可仔细着点儿,这鸡我瞧着是死不成了,唉,早知道就让人家将这鸡给杀了再拿回来了。”

战青城气得,真想用鸡血糊她一脸:“呆够了三日就滚。”

“不当将军了,脾气倒是见长了,如玉,过来。”

如玉?战青城先前满心都是苏凤锦,所以不曾听清楚那条狗的名字,如今一听,面容立即沉了。

“你说什么 ?”

“如玉啊,我家的狗,自然同我姓忆,忆如玉,快过来,主子给你吃肉。”忆秋朝着那狗招了招手。

这狗是乡里的土狗,是她们去西市买菜的时候瞧见的,忆秋见人家要杀狗,便伸了手买下来,狗还不大,约莫也就是两三个月的年纪,小小的一团,身上的皮毛也是土狗独有的土黄色,小脑袋耷拉着,叫声却是铿铿有力,清脆得紧。

它朝着忆秋奔过去,四条小短腿跑得很欢快,还搁苏凤锦的腿边蹭了蹭,这才跟着忆秋去了小厨房。

战青城扫了眼这院子里头到处都是的鸡血,再看看那只失血过多的鸡,微扶了扶额。

苏凤锦小声安慰他:“不妨事的,下次差人将鸡杀了拔毛再拿回来就好了,我就是瞧着忆秋削瘦了许多,所以想着给她炖个鸡汤喝。”

战青城叹了叹气:“最该补补的那个人是你。罢了,我将这只鸡收拾一下,你回屋里头呆着。”

陆雨薇恰巧这时候过来了,远远的就瞧见这未关的小院里头是鸡飞狗跳,一只脖子冒血的鸡朝着外头扑了过来,这陆雨薇剑起鸡脖子便落了地,真真是干脆利落。

“你们这是做什么?”陆雨薇取了帕子,擦了擦她的剑。

苏凤锦咳了两声:“原是我不大会杀鸡……没想到,你倒是果断,一刀便杀了。”

陆雨薇扫了眼那鸡脖子,提了鸡扔进了一旁的木桶里:“不过就是杀个鸡,一刀断脖子的事儿,瞧你们在这儿折腾的,满院子的血,还是将那血清一清吧,省的旁人还以为你们在这院子里头杀了人。”

忆秋捡了战青城的事儿在做,不过,陆雨薇杀鸡,完全就是直接扒皮,那路过的一个老妇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忙凑了进来:“哎呦,夭寿了,你们怎么这么拔毛,这鸡也不知是作了几辈子的孽呦,快去打开水来,开水一烫这毛一扯就掉了……”

苏凤锦转身去打开水,战青城挡了她的路:“好生在这儿呆着。”

浣纱打了开水进来,依着那老妇人的话,将那水倒进了盆里,老妇人瞧着这一院子的姑娘以及一个战青城,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这位爷可真真是好福气,竟娶了这么多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呸,姑娘我可瞧不上她。”忆秋头一个瞪了眼战青城,嫌弃得紧。

其实战青城的才情与外貌是样样不差的,只是忆秋不喜欢战青城的性子,起码他对着苏凤锦的时候就总是不够 果断,总害得苏凤锦不是心伤便是神伤的。

陆雨薇笑眯眯道:“我可不是他家夫人,原不过是来瞧个朋友罢了,您可别误会。”

“啊,这样啊,那……不知陆姑娘可有知已?”老妇人似是对陆雨薇感兴趣,又偶尔会瞧两眼苏凤锦,眼底透着浓浓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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