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沐嫣轻拉起锦被欲躺在榻上时,一阵冷风袭过,未等她反应过来,萧谨枫已然暴戾的走至近前,二话没说,猛的将她身上的锦被拽起抛在地上!凉意抚过,段沐嫣震惊之时,双臂已被萧谨枫狠狠钳制住!
“本王没有冤枉段星逸!辣椒粉也不是本王洒的!段沐嫣!你不可以用这样的态度对本王!”萧谨枫目光冷冽,恍如寒冬突至,粗糙的手掌已在段沐嫣玉臂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你……放手!!请王爷自重!”白皙的肌肤光洁如玉,曼妙的身姿一览无遗,段沐嫣惊恐的看着眼前宛如魔鬼般的那张脸,羞愤开口,双手狠抵在萧谨枫的胸前,迫使他离开,只是钳在身上的力道太重,她的反抗无济于事!

“自重?!你也配提这两个字!段沐嫣!你别忘了!你是我萧谨枫的侧妃!可你都做了些什么?!先是勾引玉轩,后又跟这个段星逸不清不楚!你可知道自重二字!”萧谨枫脸色阴沉无比,眸光的寒蛰似冰!一字一句都好像利刃般刺进段沐嫣的心底!她已经不去计较,为什么眼前的男人还要咄咄相逼!

“侧妃?!在你齐王的心里,可有我段沐嫣的存在?!你现在知道我是你的侧妃了?!可你又做了些什么?!我自认在萧王储循规蹈矩,而你呢?!动辄将我关进柴房,因为一只白兔杖刑三十,还卑鄙到在我的药里洒上辣椒粉!这就是身为夫君的你该做的么?!天下人都知道,我与玉轩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唔……唔唔……”就在段沐嫣悲愤控诉的时候,薄凉的唇狠狠的覆在她的樱唇上,霸道的舌毫无怜惜的翘开段沐嫣的皓齿,无情的索取,愤怒的吮吸,段沐嫣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惊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泪,毫无预兆的自段沐嫣的眼角滚落,悲戚的呜咽被萧谨枫含在嘴里,她甚至感觉到了窒息,仿佛是被人按进水里般不能呼吸!这一刻,段沐嫣心底的愤恨和不平悄悄蔓延!

当有一天,所有人指着她的脊梁,痛斥她凶狠残暴时,她只是微微一笑,因为那些人从没看到她曾经的苦难和悲惨!

仿佛惩罚般的狂吻之后,萧谨枫忽然注意到段沐嫣眼角的晶莹,心似被什么刺了一下,一点痛无声散开,只是微微一怔,一股腥咸的感觉陡然蔓延在萧谨枫嘴里!猛然后退,萧谨枫轻拭着唇角的血迹,幽深的眸光狠盯着榻上的女子!

这一刻,萧谨枫惊讶于自己的失态,明明只是来告诉她事实,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听到她提及玉轩时,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愤怒,愤怒到毫无顾忌的吻了下去?!最初的惩罚变成贪恋,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舍不得离开段沐嫣的樱唇,甚至还想过……不……萧谨枫……你怎么会这样?!你爱的是诗柔!你不可以背叛她!

“记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

“滚……”凄厉的狂吼打断了萧谨枫的警告,段沐嫣狠攥着榻上的锦被,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汩汩滑落,伤口处的撕扯之痛抵不过心痛的万分之一,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折磨?!如果这苍天容不下她,那为什么还要让她活在这个世上!不公平!不公平啊。

看着段沐嫣蜷缩着身体,将头抵在膝上,发出如小兽般的呜咽,萧谨枫的心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无语,他终是踩着低沉的步子,无声的离开。

萧王府后园假山。

“这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用得着这么紧张么!”阴柔的声音自苏锦绣口中慢慢溢出,看着眼前两个战战兢兢的丫鬟,苏锦绣狠瞥了一眼!

“话可不能这么说,现在王爷查的紧,昨个儿还将我和凤雪特别叫到书房,问了好些问题,若不是我和凤雪事先早对好了说辞,还不一定出什么乱子呢!”翠心柳眉微蹙,悻悻开口!

“就是!锦绣姐,你就告诉我们,到底侧妃的事儿是不是你做的,你让我们假装腹痛是不是为了引起府里人的注意,好……”

“闭嘴!你们疯了不成?!这种要命的事儿也敢乱说?!段沐嫣的事儿与我无关!至于其他,你们没有必要知道!王爷不过是给那个侧妃做做样子罢了,你们以为王爷真的在乎谁是凶手么?!就算在乎,说不定王爷还要感激她呢!能让那个女人有点教训未尝不是好事!行了!别整天疑神疑鬼的!别忘了,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我要是沉了,你们也得陪葬!”月光下,苏锦绣那张娇容显得格外阴森!

凤雪与翠心闻言面面相觑,登时转了脸色。

“锦绣姐您别生气啊,我们只不过是担心您,如果不是您做的那自然好,如果是,我们也好想出应对之策呵……”凤雪眉目皆弯,笑对苏锦绣!

“是啊……我们只是关心锦绣姐你,没别的意思……”翠心亦随声附和道!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没什么事儿别大惊小怪的!让别人看到我们三个在这里,就算没事儿也会传出事儿来的!”苏锦绣冷声开口,转身离开假山!

待苏锦绣离开,凤雪与翠心不禁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个苏锦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们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她拉下水,真是不值当!”凤雪低声抱怨!

“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都怪咱们当初没多长个心眼儿!呃……那……那不是秋月么?!糟了!咱们刚刚的话会不会被她听了去啊?!”翠心抬眸间正看到秋月的身影自不远处闪了过去!

“不……不会吧……离的这么远……她该听不到才是……”凤雪狠噎了下喉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苏锦绣?!”凤雪一时没了主意,忧心看向翠心!

“不要!还是先别说了,等等再看吧,万一秋月只是路过呢?!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一会儿还指不定碰到谁呢……”翠心胆怯着开口,与凤雪疾步离开后园。

当秋月回到房间时,段沐嫣已然抹净了眼角的泪水,平躺在床榻上,双眼空洞的凝视着前方,无言,只是心已凉,在段沐嫣的心里,自己就好像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生命显得毫无意义,如果不是挂念皇兄,她或许早就追随母妃而去,又岂会受到刚刚的侮辱!

“王妃……”秋月踏入房门后,将门紧紧关起,转尔疾步走到床榻边缘,声音略显急促!

“什么事……”就算再怎样颓然和无奈,段沐嫣还是轻笑着看向秋月,在这萧王府里,就只有眼前这个小丫头是真心待自己!她不想让秋月看出端倪,于是忍了心底所有的苦楚,悠然开口!

“王妃,刚刚月儿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凤雪和翠心好像在和苏锦绣争执着什么,奴婢觉得蹊跷,便跟了上去,隐约听到她们在议论昨天早晨的事情,奴婢在想,这一次,会不会也是苏锦绣搞的鬼!就像上一次那个白兔和蒙汗药,一定和苏锦绣有关!”秋月信誓旦旦道,眼中隐着一丝愤怒!

“月儿……算了,刚刚齐王来已经说的很清楚,辣椒粉是段星逸洒在药瓶里的,如果我觉得不满意,可以直接去找段星逸,这件事与府中的人没有任何关系……”直到现在,段沐嫣仍然觉得这样的推托之词太过荒谬!

“二皇子……这怎么可能?!二皇子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那瓶药啊?!王爷分明……”秋月不可思议的看向段沐嫣,觉得难以置信!

“好了,这件事我不想追究,不管萧谨枫还是苏锦绣,我都不感兴趣,月儿,你帮我多留意宫里的情况,我真的好想念皇兄……”还有他……玉轩,你过的好么。

尽管段沐嫣已经表明立场,可秋月却不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揭开苏锦绣的阴谋,那自己的主子便没有好日子可过!秋月发誓,一定要将上次白兔和这次的事情查个一清二楚,还自己主子一个公道!直到死的那一刻,秋月仍不后悔现在的决定。

这一日,怡春院人满为患,每月十五,这里的头牌花魁冷冰心,都会在正堂舞上一曲,这是她入院时与冯桂花,也就是这里的老鸨签下的规矩,平日里她可以随意选择客人,但必须在十五这一天,在正堂表演!

“呦……冰心姑娘,您倒是快着点儿啊……外面的人都喊上了……您再不出去,他们还不得把我这怡春院给拆了啊……”老鸨焦急开口,脸上的浓粉随着她的表情变化扑扑的朝下掉!

“嗯……”没有过多的言语,冷冰心轻搁下手中的玉镜,优雅起身,一袭艳红色绸缎的华裳将那张倾城容颜映衬的分外典雅高贵,与这怡春院的氛围极不协调,长裙及地,莲步轻移,婀娜身姿更显万种风情!

当冷冰心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到正堂中央专门为她准备的雪玉翠石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全数落在冷冰心的身上,整个怡春院登时鸦雀无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叹连连!

不去理会那些猥琐的目光,冷冰心拂袖示意一侧的乐师,缓步走到玉石台的中央,丝竹乐起,长袖轻舒,冷冰心于台上飞扬丽舞,飘散的衣裳随着婆娑的舞姿柔和跳动,旋转曼舞间,一神一态,勾魂摄魄。

乐声渐停,冷冰心陡然甩袖,微俯身时,整个正堂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只是这一切,换来的却是冷冰心心底的不屑的微笑,看着这些猥琐的目光,虽然不乏温柔,不乏炙热,可在冷冰心眼里,她只看到了饥渴,看到了男性最原始的劣根!这世上,就只有一个男人可以入得了她的心,每每想到那张妖娆绝世的面庞,冷冰心的眼里都会闪过一丝柔情,只是不管她如何用心,那个男人的眼里,终究没有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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