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么啊!不要起来,好好躺着!刚刚护士长都跟你说了,你还要起来,出了事算谁的啊!”
我被她们一通乱吼,吼的憋了一肚子火,当时完全不能理解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吼我,只是觉得自己本来就很可怜了,还要承受她们莫名来的怒火。

一个护士站着我的腿,搞得我好像要下床一样。

另外两个护士推进来一张行动病床,朝沈修白吆喝:“你杵着干啥,把她抱上来啊!”

她们吼我骂我,我还能忍,可莫名其妙朝沈修白发火,我当时就炸了,扯着嗓子喊:“你们吼什么吼!”

这一喊,我身下又是一阵湿意,吓得立马闭上了嘴。

按着我腿的护士这次语气好了些:“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这个情况不能下床,也不能站起来,羊水都破了,要是不好好躺着,一会儿胎儿的脐带什么掉出来怎么办?这些意外事故都是有的,必须好好躺着。”

没等我吸收完护士的话,沈修白过来,连着被子和我一块抱到行动推床上,和护士一起推着我朝外面走。

沈修白摸了摸我的头,“没事了。”

我吸了吸鼻子,挺委屈的,莫名其妙被人一顿吼,谁都没好心情。

这次因为破了羊水,所有的检查都是直接被护士推进检查室,躺着做的,不需要自己有任何走动。

而之前孕检的时候,我都是站着进去,还需要排队,没有一次是特殊化的,这样一比较起来这次也太幸福了,算是急急匆匆来住院最幸福的时刻。

而且检查的单子也不需要我和沈修白去取,跟着做了检查就跟着出来了检查报告,护士拿着检查报告和沈修白推着我回住院部我所在的病房。

这是一件单人病房,窗户门口站着一道背影,是范聆歌。

沈修白抱着我睡到病床上,帮我盖好被子,我瞥了眼窗户边的范聆歌,感觉自己光着P股躺在这挺羞耻的,偏偏又不能说,只能装作啥事都没有的情况。

沈修白主动朝范聆歌走了过去,简单明了道:“检查完了,护士那边说接下来就是等着,小念随时会开始宫缩。”

“嗯,辛苦你们了。”

“这边我一个人盯着就行,你回公司吧。”

范聆歌默了两秒,“好,我去公司,晚点来给你们送饭。”

沈修白又说:“不用了,一会家里的保姆会过来,完全照顾的过来。等生了,我再和你联系。”

范聆歌朝我看了眼,我下意识移开了目光,听见他说好,然后他就走了。

他走了挺好的,我就不会那么别扭。

沈修白关了病房门搬来椅子坐到床边,握住我一只手。

“刚刚护士语气差,但也是为了你跟肚子里的孩子好,你别难过。”

我挤出一个笑容:“没难过。”

“委屈?”

我愣了下,对于沈修白的火眼金睛也是很无奈。

他笑着点了点我的眉心,“我想每个孕妇都跟你一样,你不是一个人委屈。”

我认真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到了此时此刻他还是如此细心温柔,全然没有一点不耐烦和坏情绪,只是一心一意专注着我。

保姆没一会就来了,买了生产用的大卫生巾和好多卫生纸,还带来了不少婴儿衣服和几套我的月子服,还有包婴儿的毯子。

她将东西放下,我便问:“那些衣服谁让你买的?”

“先生啊!”她指的是沈修白。

我顿时就很酸楚,对我买月子服也就算了,但是他还交代保姆买了那么多不是他孩子的衣服。

沈修白捏了捏我的手指:“小孩子生下来总不能光屁股吧?”

我无言,总不能说这些都应该是范聆歌要做的。

保姆多嘴道:“本来范先生说要去买的,但是先生拒绝了。”

我看着沈修白,问:“为什么?”

沈修白让保姆去买两个盆子和两条毛巾,等保姆走了,他才说:“这个孩子毕竟是你的,到时候又不能在你身边,我们能多做点就多做点吧。”

这么善良的他,我不知道自己是何德何能拥有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躺着无聊了很久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宫缩是怎样的,因为是刚开始,不是很疼,就跟被什么东西扎了几下。

之后没半个小时就会宫缩一次,疼一次,大概持续了五个小时,到了晚上十二点每次隔得时间越来越短,疼痛感越来越大。

值班的妇产科医生来我病房里检查了几次,每一次都表情沉重,十二点半来的时候给我像之前那样粗鲁的检查后,脱掉手上一次性手套丢垃圾桶里。

问我:“现在痛的厉害吗?”

我犹豫了下,说:“之前不厉害,现在开始有些厉害。”

“能忍住吗?”

“能忍住。”

“那就还没到时候,继续忍着吧。”她默了下说:“你gong口开的慢,做好心理准备。”

我心里咯噔了下,看向站在窗户前的沈修白,沈修白迅速转身过来问医生。

“做好什么心理准备?”

“破羊水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会感染,对胎儿和大人都有危险!”

沈修白当时那个脸色刷的一下就灰白灰白的,我也被这医生的话吓得不轻,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自己不会悲剧的跟这孩子一起一命呜呼吧!

必须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医生说的任何话都能吓到我们心惊胆战。

“如果两个小时后gong口还没开完,就不能自己生了。好好躺着,我一会再来查房。”

医生刚走,护士来给我做宫缩心电图,这一次做出来图那上面波纹线起伏比之前大了,我们问护士这是个什么意思你。

护士见怪不怪道:“就是你宫缩时间间隔短了的意思,会越来越痛的。”

我突然冒出一句:“那快生的时候会有多痛?”

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痛到你根本不能忍,犹如骨头被打断的感觉。”

护士走后,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点底都没有了。

沈修白也一样,灰白的脸色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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