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阮琉璃来到了一家茶馆。
雅间里,还有冥殊哲和副盟主,枭雄山的一个手下人这时走进来,言道,“副盟主,北康王人马上就到。”

副盟主点了点头,对阮琉璃道,“你先回避吧,我先把北康王稳住你再出来。”

阮琉璃点头应下,和冥殊哲退避到了雅间屏风后面。

没多大一会儿,冥殊华人就到了,阮琉璃透过屏风的缝隙里瞧见,冥殊华并非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四个侍卫。

冥殊华倒是一点不见外,进来副盟主还没说话,他人就特别自觉的坐在了茶桌前,样子有些猖狂,一副瞧不起副盟主的样子,吊了郎当的问了句,“东西呢?”

副盟主坐在原处付之一笑,“北康王就这么急?”

冥殊华不屑的白了一眼,“不然本王会来见你?本王没时间和你磨蹭,说吧,本王想得到你手里的东西,要拿什么做交换。”

副盟主不慌不忙,抬手倒了杯茶,回道,“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何等重要吧。”

冥殊华有些不耐烦了,“若不重要本王岂会来?西祁鄯州刺史大人的那道密折怎么会落在你手里?”

原来,副盟主是拿这个做引子,将冥殊华给传来了。

副盟主品了口茶,微微一笑,“我听说这密折在北康王母亲手里也有一份,此刻应该落在太子手里了吧。”

冥殊华脸色一沉,明显的不高兴了。

副盟主见如此,赶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难道北康王就不怀疑我手里的是假的吗?”

这一点,冥殊华从未怀疑过,不然他今日也不会前来,因为他清楚自己从未拿到过真正的密折,当初放在母亲寝殿里的必然是假的,可是太子和太尉却从未信任过他。如今他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就得拿到真的密折,所以他也敢冒险来见副盟主。

阮琉璃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副盟主谎称此事,引冥殊华前来。

冥殊华此刻皱着眉头,一副极不耐烦又不高兴的样子,“你到底磨蹭什么!你到底有什么条件,赶紧说!”

副盟主见冥殊华失了耐性,再谈及此事只怕冥殊华会情绪失控,索性直言不讳的来了一句,“北康王先别急,在此之前,先让你见个人。”

冥殊华疑惑的眉头一挑,还没等问话,阮琉璃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冥殊哲。

冥殊华见到此二人,脸色一下子就惊了,先是一阵惊愕,随后便是阴冷一笑,“这不是通缉要犯么,没想到如今跑到本王这北辄来了。”

阮琉璃也不生气,毕竟今日是来和冥殊华谈判的,她脸色淡然的回道,“北康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冥殊华不屑的白了一眼,似乎没心思过多理睬阮琉璃,看着副盟主道,“我只想要我想要的东西,让我见这个女人做什么。”

阮琉璃直接就很明白的告诉了冥殊华,“你想要的东西我们手里并没有,只不过就是想引你过来而已。”

此话一出,冥殊华立马就不悦了,直接愤怒起身,怒道,“你们敢耍本王?知道北辄是谁的地盘吗?”

阮琉璃也不害怕,副盟主直接回了句,“北康王,我们并非有什么恶意。”

冥殊华狠厉的眯了眯眼,“你们就不怕本王抓了你们?摄政王侧妃如今可是通缉的要犯!”

副盟主十分轻松的抿唇一笑,“北康王应该很清楚,我枭雄山可不是吃素的,你以为你带来的那些人手如今还能授你控制吗?”

冥殊华听闻此话,赶忙走到窗边往下瞧,站在茶楼的二楼,便瞧见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原本候在茶楼门口,如今已经全都不见了。再仔细一瞧,楼下喧闹街市的百姓里,有数位乔装打扮的素衣护卫。冥殊华身为北康王,一眼便可识破,而且他也能猜到,在这茶楼所看不到的角落,还不知道隐藏着枭雄山多少人。

冥殊华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也清楚,自己毕竟是北辄的藩王,就凭副盟主和阮琉璃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冥殊华回过身,自己被骗到这里属实来气,可当下却隐忍着,冒出一句,“本王无暇逗留此地,告辞!”

“且慢!”,阮琉璃上前一步拦下,看着冥殊华越发不高兴的脸,回道,“北康王就真的不想知道我今日为何找你吗?”

冥殊华眉头一紧,“本王属实是没这个兴趣。”

阮琉璃提唇一笑,“北康王如今是如履薄冰,难道就不为自己的未来筹谋筹谋吗?”

冥殊华听闻此话,狠厉的眯了眯眼,“侧王妃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阮琉璃颇为自信的笑着,“我如今的确是四面楚歌,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但咱们同为天涯沦落人,何不同仇敌忾呢?”

冥殊华一直紧绷的情绪,就在听到阮琉璃这句话的时候他笑了,笑得有几分嘲讽,“侧王妃这话说的真是好笑,你应该知道本王是谁的人。”

阮琉璃舒了一口气,回道,“我当然知道,殿下是太子的人,忠心耿耿辅佐太子多年,只是太子可把你当自己人了?”

如此一句,让冥殊华骤然有几分尴尬。

阮琉璃紧接着说道,“太子若把殿下当自己人,却连半点信任都没有。殿下对太子忠心耿耿,可太子可给予殿下半点情意了?我说这话殿下也别不高兴,如今朝廷百官就开始说些风言风语,说殿下不过就是太子的狗腿子,如今没了太子的器重,殿下怕是大势已去了。”

“你个贱人给本王闭嘴!”,冥殊华哪里守得住这般屈辱,情绪控制不住的咒骂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冥殊哲脸色立马就怒了,“六弟,说话客气点。”

由始至终,冥殊华这才正眼瞧向了冥殊哲,脸色更是一副看不起的模样,“三哥这是坐在训斥我吗?你有什么资格?”

阮琉璃横眉冷目的回了句,“东仁王殿下是你的长兄,为何没资格?”

“他?呵呵。”,冥殊华冷笑着。

没有太多嘲讽的话,但这样的语气,明显是不把冥殊哲放在眼里。

也对,冥殊哲在众皇子中最为卑微,谁看得起他。

阮琉璃有些不高兴,也忍着,“北康王,你也是睿智之人,你也应该清楚,太子已经弃了你。你也明白太子到底要做什么,你可以相信,若是来日太子登基为皇,你可还会在胤漓有一席之地?”

冥殊华转头瞧向了阮琉璃,目光里带着几分严肃,“侧王妃,你这话说出去是要杀头的。”

阮琉璃不在乎的回道,“我若怕死,今日就不会来找你!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来见你,就是想与殿下联手,不为任何,为了咱们自己各自的利益。”

“你就这么有自信本王会与你一个弱女子联手?”,冥殊华质问着。

阮琉璃气质镇定的回道,“殿下若是无心,为何今日见了我还未抓我?我如今是朝廷命犯,北康王身为朝廷命官,必然有职责将我抓拿归案。”

这样的话,让冥殊华脸色一沉,“你有枭雄山保护,本王今日抓得了你?”

阮琉璃冷笑了一下,“怕是北康王也不想让太子渔翁得利吧?”

阮琉璃的确聪慧,她猜透了冥殊华的心思,让冥殊华顿时就冷着脸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表情,足以证明阮琉璃的话是正确的,她又道,“我与东仁王的事情,是太子一手挑唆的,陛下也将此案交由太子处理,殿下也明白,若是抓了我和东仁王,到头来论功行赏的便是太子,与你北康王没半点关系。看来北康王也对太子失去了信心,也清楚再为太子办事,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冥殊华紧了紧牙根,站在原地反驳不出一句话。

阮琉璃紧接着又说道,“我的确是弱女子没错,但我背后有枭雄山,更有东仁王。我如今身处危难之中,必然要想方设法逃脱困境,所以我亦不会欺骗殿下什么。而殿下想要的不就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么?或许我们联手,各谋其利有什么不妥?”

冥殊华转眼瞧了瞧冥殊哲,又看了看副盟主,言道,“你会帮本王什么?”

既然能问出这样的话,便说明冥殊华已经动心了,阮琉璃唇角微微一样,言道,“我可以助北康王寻到那道密折。”

冥殊华听到“密折”二字,眼里迸发出异样的光芒,问了句,“那你要本王如何帮你?”

阮琉璃回道,“我只要寻一处安身之所,以便我成来日大事。”

冥殊华心里冷然一笑,心想着不过就是个弱女子,能成就什么大事。但他也知道,阮琉璃这个女人聪慧过人,说不定真有什么法子也说不定,他本就无意捉拿阮琉璃,给她一个安身之所也不是什么难事,倘若阮琉璃无用,他也大可过河拆桥,反正也不会失去什么。

冥殊华看着阮琉璃,言道,“好,本王就答应了这桩事。明日午时三刻,你来本王府邸,商议此事。只许你一人前来,明白吗?”

阮琉璃笑着应道,“好,我必定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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