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高山从殿外走了进来,瞧着殿内这一堆人,悄声走到阮琉璃耳边嘟囔了几句,阮琉璃听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阮琉璃随后又在冥殊羽的耳边言语了几句,他回道,“去吧,让钟浦跟着你一起去,千万小心。”

阮琉璃笑着点了点头,起身便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了阑珊一眼,面容无恙。

出了寝殿走出去好远,璇玑在阮琉璃身后言道,“眼下阑珊和殿下呆在一起,主子不担心吗?”

阮琉璃冷笑了一下,“我若是有这份心,就不会让殿下放阑珊进王府。再者说了,殿下和阑珊之间想如何,是我拦也拦不住的,与其这样,倒不如让阑珊与殿下见面。其实有时候想想,殿下难得在乎一个女人,而且在乎了那么多年,也是挺可怜的。”

璇玑听了这样的话,便也不再多嘴了。

阮琉璃回了寝殿,便褪去了身上啰啰嗦嗦的首饰和缎裙,穿上了利索的长衫,将头发竖起发冠只用一支簪子别好。

到了王府门口,便看到钟浦已带上几个侍卫等候,阮琉璃只带了高山,几个人一点也没磨蹭,出府便上了马车。

阮琉璃坐在马车里,问向身旁的高山,“你打探到的消息可靠吗?”

高山坚定的点了点头,“绝对可靠,今日夜里又有三辆装有兵器的马车进了肇京,这是殿下的人传来的消息。我也亲自去查过,得知今夜这辆马车就会偷偷出城。”

这样的消息果真是难得,阮琉璃自然不会错过。

他们到了城门便下了马车,高山按人头买了几匹马,几人便牵马出城。

随后也没走远,只是离着城门不远的地方,在一处隐蔽之处等候,这一等便到了夜黑。

夜里风凉,所有人都静静的等着,若是高山的消息确切,今夜必有马车从城内出来。

可是,伴随着时辰的流逝,直到寅时也不见有马车出城,别说是马车了,连只鸟都没从城内飞出来。

所有人都熬得疲累,阮琉璃问着高山,“高山,你得到的消息真的准确吗?”

高山无比坚定的点着头,“肯定准确,我还特地偷偷跟过去,等人都散了在马车上做了记号,车顶上系了一根红绳。”

钟浦在一旁插言道,“或许是出了什么差错也是说不准的。”

阮琉璃看了看天边的残月,再过一个时辰恐怕就两天了,阮琉璃言道,“再等等,若是天亮还没动静,咱们就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道关着紧闭的城门。

就在所有人都要放弃的时候,忽闻城门一声巨响,伴随着城门的开启,便瞧见有护城侍卫手里握着火把指挥着。紧接着,便看到有三辆马车飞驰而出,速度极快。

高山瞧见立马言道,“就是这几辆马车,肯定没错!”

阮琉璃也看到了,第二辆马车的车顶的确系着红绳,伴随着马车的飞驰飘荡在空中。

高山办事果然靠谱,红绳很短,系在车顶不会有人轻易发现。

待城门关闭,几个人立刻上马,跟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绕着不被人发现的外道紧紧跟随。

马车一直在跑,一时一刻都没有停歇,看得出是在赶时辰。

阮琉璃一行人也同样没停歇,穿过城外街道,之后进入一丛密林,穿过了密林,便是一望无际的原野。

阮琉璃他们也不敢在空旷的地方紧追,也是怕被发现。

直到下午未时,马儿跑得速度都慢了,才发现马车进入了一处深山。

阮琉璃立马叫停,高山问道,“琉璃姐,不追了吗?”

阮琉璃言道,“我们对地形不熟悉,这样明目张胆的进去太危险了,等也黑了偷偷潜进去。”

钟浦出行的任务也多,经验也是丰富,赞同道,“娘娘说的没错,若是被人发现在这深山野里的,出了事就糟了。”

几个人找了隐蔽的地方暂时休息,正巧马儿也跑累了,便系在树上让马儿吃草休息。

高山随行带了干粮,不过就是几个馒头,非常时期这也是没办法是事情,阮琉璃也不挑,配着水吃了两个馒头。

到了夜黑,钟浦便打算带人进去,阮琉璃也想跟着一起去,钟浦却说道,“娘娘你不会武,跟着我们进去万一出事了也不好逃出来。奴才答应过殿下,会保证您的安全,若是奴才出了事,奴才会发信号弹的,娘娘不必思虑,即刻跟着高山骑马就跑。”

阮琉璃想了一下,钟浦的话说的也在理,这深山密林里到底有什么、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若是出了事,钟浦一行人有功夫或许还能脱身,她跟着只能是添麻烦。

阮琉璃点了点头,嘱咐道,“凡事安全第一,若是突发危险就立马逃出来。”

钟浦应了一声,带上他的侍卫,谨慎的入了密林。

今夜是阴天,天上连月亮的影子都看不见,黑夜的树林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阮琉璃就躲在草丛里,若是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蹲着阮琉璃和高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阮琉璃仍旧等待着,心情也无比复杂。

直到过去了两个时辰,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夹杂着踏草的脚步声,高山警惕的将阮琉璃护在身后,眼睛仔细的望向远处。

待脚步声进了,才发现是钟浦回来了。

阮琉璃面露喜色,立马站起身,问道,“查到了吗?”

钟浦有些气喘吁吁的点了点头,“查到了,有人私底下开采青铜矿。”

!!

阮琉璃骤然一惊,她虽不懂军事,但把所有得知的线索联系在一起,便猜到开采青铜矿是用来制造武器。

阮琉璃忽然想到那日在太尉府邸发现的弯月刀,立马就明白了,太尉和太子这是打算造反!

再细想下去,他们二人当初诬陷父亲谋权篡位,定是早在当时就有造反的念头,之后被父亲发现,生怕父亲禀明皇帝,便将所有的罪行扣在父亲身上,以此脱身。

阮琉璃明显的呼吸加快,不忘问道,“你们进去没被人发现吧?”

钟浦摇了摇头,“没有,这地方私密的很,里面的人似乎对这个很有自信,守卫的侍卫并不多,奴才只是远远的瞧着,并未被发现。”

阮琉璃放心的点了点头,言道,“这件事万不能打草惊蛇,回去再做商议,咱们撤!”

众人得令,立即上马,按照原路返回。

等会到了城门口,众人便候在城外,等到第二天城门开放才入了城。

阮琉璃回了王府,这一日两夜折腾的也是乏累,入了寝殿便沐浴净身,用了早膳就歇在软榻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都到了下午,阮琉璃心里还惦记着冥殊羽的病,便起身去了冥殊羽的寝殿。

见到了冥殊羽,便发现他刚服下汤药。

冥殊羽瞧见阮琉璃也是一阵担心,“你去了这么久,让本王好生担心,若今日再不回来,本王就会派人去寻你了。”

阮琉璃微微一笑,在冥殊羽的身边坐下,“我没事,这次去就是探探风声。对了,钟浦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冥殊羽微微颔首,“本王已经知道了。”

阮琉璃脸色显得有几分沉重,“我万万没想到,太子都已经急不可待到如此地步,居然要谋反。”

冥殊羽冷笑一声,“他这个太子都做了多少年了,父皇如今身体虽不康健,但再熬上个数年也是轻而易举。”

阮琉璃思索了一下,言道,“如今各个皇子都有权在握,你还册封为摄政王,太子也是心里没底,所以便迫不及待了。”

冥殊羽愤怒的眯了眯眼,“再怎么说,父皇也是他的父亲,他居然也忍心谋害,为了这个皇位,他已经什么都遗弃了。”

“原来还有皇后给他撑着,如今皇后在宫里被打压成嫔,已再不能为他出力,再加上忍不下这口气,便如此了。”

冥殊羽坚定如铁道,“必须要阻止他,他若已经开始准备兵器,就说明手里已有兵马在手。若是真的举兵谋反,那胤漓便会生灵涂炭,他若称帝,不仅本王会死,还会有更多人为之陪葬!”

阮琉璃赞同道,“没错,若是陛下知晓了这件事,便知太子存有二心,自然会解了你的禁足。只是这件事,该如何让陛下知晓?”

冥殊羽并未急着开口,思索了好一阵子,言道,“这件事万不可声张,本王要亲自向父皇通禀。”

阮琉璃为难的蹙了蹙眉头,“可你如今出不了王府啊。”

冥殊羽毫不担忧的笑了一下,“这个王府是困不住本王的。”

这一点阮琉璃不会怀疑,当初冥殊羽都能行动自如的偷偷前去怡春院,他自然有法子的。

但阮琉璃有她的顾虑,“可你这毕竟是违抗圣上旨意,陛下若是因此大发雷霆不肯见你呢?要不就由我入宫先禀明陛下,至少也算是通禀了一声,然后你再面见陛下。”

冥殊羽觉得阮琉璃思虑的很周全,赞同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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