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琉璃既然打算陪在高山身侧,便也不再回副盟主的地方过夜,一来她也不想和副盟主有太多瓜葛,二来她也是为了避嫌,毕竟她是个女子,留宿在副盟主哪里传出去也不好听。
阮琉璃则是睡在高山住所的偏房,一个简单而洁净的地方,小蝶仍旧侍奉身侧。

头些日子,枭雄山并未有太多人来抓药,听说都要拿着冥殊羽拿来解药给大家医治。所以阮琉璃大多数的时间就是和高山聊天,这小子话多还有幽默,倒是给阮琉璃解了不少闷。

后来,高山的身体渐渐康复,已经可以穿衣下地行走了,但就也要多注意,不能暴晒和淋雨。

过去了大概有十几日,阮琉璃正和高山在卧房闲聊,忽然就跑进来一个男人,手里拿着药单子,急切的说道,“麻烦给我抓药。”

高山平日里就是做这个的,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做。

接过药单后,瞧了一眼药单上可印有副帮主的印章,无此印章,是无权抓药的。

高山瞟了一眼药单子,眉头一紧,“哎呦,这是出了什么事啊,这药材可都是烈药,一般人可扛不住。”

那男人此刻急得不行,忙道,“临风堂堂主染了瘟疫,解药还都用光了,二当家的说,只能先拿这种药材顶一顶。”

阮琉璃听到此话,脸色就变了。

这些时日,她听说枭雄山的瘟疫在解药的帮助下已经克制了啊,怎么还会有人染上瘟疫呢。

高山也疑惑着,“怎么会呢?”

那男人无暇和高山多废话,赶忙催促着,“救人要紧,你快抓药吧。”

高山也未迟疑,转身就走到里间不见了踪影,阮琉璃知道,高山是去地下室抓药了。

阮琉璃坐在那里,她忽然想起这个临风堂堂主是何人了,就是那天她第一次见盟主的时候,那个强壮的男人与她斗嘴来着。

那男人此刻也打量着阮琉璃,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所谓的人质,居然自由自在的坐在那里。

阮琉璃对上了他的眼,他赶忙就收回了目光。

这时候,高山拿着药包走了出来,递给了他,“药都装好了,拿去用吧。”

“多谢。”,那男人道了句谢,便匆忙的离开了。

高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哎,看来枭雄山又不安宁喽。”

阮琉璃也预料到出了事,难道还是冥殊羽做的?

可是阮琉璃也猜得到,既然有上一次的疏忽,枭雄山肯定严加防范,那么冥殊羽是怎么办到的?

还有一点,就是这次染毒的人是临风堂堂主,乃是枭雄山的战斗主力,主要接管战事,既然毒害了他,难道——

阮琉璃当即倒吸一口冷气,她预料到,枭雄山将和朝廷会有一场大战。

这时候,小蝶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天气炎热,她往地上洒点水,降降温。

阮琉璃并未注意她,对高山说道,“你说的没错,又要不安宁了。”

小蝶一听,就好奇的问道,“小姐再说什么?什么不安宁?”

阮琉璃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在和高山说临风堂堂主染毒的事情。”

本是无心的一句,却让引起小蝶的注意,停下的手里的动作,严肃着说道,“原来小姐是在说这件事啊?”

阮琉璃转头看了她一眼,高山便问道,“你知道内情?”

小蝶付之一笑,“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啊,只不过听人说,昨天临风堂堂主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今早就开始咳嗽不停,二当家的过去一看,就说他染了瘟疫之毒,现在已经被隔离啦。”

高山一惊,“那临风堂堂主去了哪里啊?”

小蝶不知道的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阮琉璃坐在原处没说话,但她猜得出,那个赵云鹏肯定去接近冥殊羽了,不然怎么会染瘟疫。

这时候,小蝶又说道,“哎,明日就是盟主的寿辰,往年都会好好操办,热闹极了,想必今年啊,是不会那么大张旗鼓了。”

阮琉璃一听这话,好奇的皱起了眉头,“明天是盟主的寿辰?”

高山这时接了话,“对啊,你不是枭雄山的人肯定不知道,盟主寿辰之日,那可谓是热闹非凡。往年枭雄山都要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各大江湖门派以及江湖人士都回来咱们枭雄山,而且酒席要大摆三天呢,比过年都热闹。只是听说枭雄山最近发生了这么多年,盟主也就决定不操办了,请几个戏子来唱唱戏,走了过场而已。”

阮琉璃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就是听听而已。

到了夜里,阮琉璃回了卧房准备歇息,小蝶在帮她铺床的时候,便听小蝶说赵云鹏今日遭了不少罪,那个强壮健硕的男人,被瘟疫折磨的生不如死。

阮琉璃也能想象得到,全身渐渐溃烂肯定比死还难受,这种折磨,真不如给了了断。

但阮琉璃也并未多说什么,毕竟枭雄山如何,与她毫无关系。

一夜过去,阮琉璃用了早膳,在卧房歇息了好一阵子,喝了安胎药便去了高山的住所。

两个人的房间是挨着的,走过去也就几步路就到了。

可他这一进卧房,就瞧见高山捧着十几包药包走了出来,一边看着单子,一边分药包。

阮琉璃走过去,她也不懂医术,虽然认得药单子上写的字,但也不知道是治什么病的,便问道,“你在忙什么呢?”

高山此刻只忙着手里的活,连头都没抬,“师傅一早拿来好多药单子,我正在装药啊。”

如此一来,难道枭雄山又起瘟疫了?

“出了什么事吗?”,阮琉璃疑惑的问着。

高山摇了摇头,“没有,师傅说给枭雄山的人喝些预防瘟疫之毒的药。”

阮琉璃这才明白,枭雄山人员众多,想必需要准备好多份,再看高山手里的药单子,厚厚一摞。

阮琉璃搬了把椅子,在高山的身边坐下,“我来帮你吧,我也不懂药量是多少,你把药都放在纸上,我来帮你绑绳子包好。”

高山一个人也属实是有些忙不开,便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直忙活到快天黑,才算完事。

这活虽不累,可是却腻歪人。

阮琉璃坐在那里整整一日,不免有些腰酸背痛,赶紧站起来走走。

高山也疲惫的伸着懒腰,“哎呦,累死我了,终于完事了。”

阮琉璃走到门口,倚在门框上,回道,“累倒是不累,就是乏。咱们弄了一天,药包都分出去了吧?”

高山点了点头,“嗯,刚才不是有好些人来取了么,他们取回去自会分给底下的人,还有两包药,得咱们自己送过去。”

阮琉璃转身一瞧,桌子上的确放着两包药。

高山起了身,回道,“这是要给盟主送去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阮琉璃并不感兴趣,“你自己去吧。”

高山拿着药走到阮琉璃身边,“你真不去啊?咱们说不定还能去看看戏呢。”

阮琉璃哪里有什么心思看戏啊,回了句,“我不想去。”

高山却一直劝着,“坐了一天了,就当溜达了被,把药送过去咱们就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去也没意思。”

高山这个小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粘人。

阮琉璃想着反正呆着也是无聊,不过就是走几步路,便应下了。

两个人结伴走在路上,也不着急,一边走一边闲聊。

路途中,自然会遇见一些枭雄山的人,他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阮琉璃。

阮琉璃不免有几分尴尬,她整日就呆在高山那里,哪里也不去,所以也不知道整个枭雄山如何看她,这一出来,就遭遇那样的目光,心里未免有几分难受。

高山却劝慰着,“你甭搭理他们,盟主都放任你不管了,他们也就只敢在背后议论议论你,现在整个枭雄山的人都知道你有副帮主罩着,没人敢欺负你。”

这话倒是让阮琉璃有些诧异,“我被副盟主罩着?”

高山坚定的点了点头,“是啊,副盟主在盟主面前护着你的事情,整个枭雄山都知道了。盟主本来打算将你软禁的,可是副盟主却说你胎气不稳,那样会让你滑胎的,和盟主争执了老半天呢。”

这种事情,阮琉璃却一点都不知道。

副盟主没对她说,高山和小蝶也不提,她也没想到。

阮琉璃也不加以评论,敷衍的回了句,“看来副盟主在盟主面前很有地位啊。”

谁知这敷衍的一句,倒是让高山接了话,“那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仅凭师傅的医术就能做枭雄山的副盟主?”

阮琉璃听高山这话里有话,便深问了一句,“还有什么?”

高山将阮琉璃当做自己人,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直言道,“当初若没有副盟主相救,盟主早就没命了。再者说,副盟主睿智,可是盟主身边的诸葛,会帮盟主出谋划策的。还有啊,副盟主也救过盟主的妻子,只是那女人命短,已经撒手人寰了。”

这里里外外的几句话,阮琉璃就听明白了。

看来这个副盟主,也不是什么简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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