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自然是看不见,隐身的小九,却不知道为何,愣神的看了良久门口处,就像是那里,有人在看他一样。
他又突然的晃过了神,说了句:“坏了。”

随着子轩的一声“坏了”,小九也走进了书房,看着子轩手里拿着的画。

在看清画面的时候,一双秀眉蹙成了一个八字,心里默默的念着:“这画中的人,分明就是,穿着女装的我吗?”

看到这里的小九,心就是一颤,又看着子轩,一直摸着画中人的脸,哀伤中带着心痛说道:“娘子,我有些溜号,把你额间的铃铛花,多滴了一滴红墨,你不会怪我吧!”

说完,又身子前倾的吹着画,直到把画面吹干了,他才拿着画走进了内室。

小九纳着闷,我额间有铃铛花,子轩怎么会知道,她默默的想着,脚步却不自觉的跟着他,走进了这间内室。

曾经小九和子轩来过无数次,这间内室,她还记得,这里面藏在都是,子轩最喜欢看的书集。

只是到了内室的门前,小九的腿,就像定在那里一样,不能迈开一步。

她被眼前的一切吓倒了,子轩的书架已经不在了,取代的却是画架,行走间,飘着的都是她的画像,满桌,满墙,满空间。

进入内室的小九,细细的看着子轩作的画,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生活之中,或是在吵架打趣,每一张都是那么的用心,那么的惟妙惟肖。

看到这些的小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她对他,只有朋友之间的情谊,却没有生死相许的爱情而已。

小九心里很难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转身的往出走着,却听见,后面的子轩说了句:“小九,既然你来了,为什么要离开!”

这样的话,让小九的身子瞬间僵住,俯身的看了看自己,依旧是波光粼粼,仙法护体,没有任何异样。

又想了下,如今的子轩,肉体凡胎,怎么可能会看见我呢!

小九没有在意的回了头,看着子轩依旧拿着,刚刚画的那张画像,悲情说了句:“是为夫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说完话的子轩,抬起他微颤的手,擦了一下,滴在画卷上的透明水滴。

听见子轩这样说,小九松了一口气,又在看见他,动态的时候,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犯愁着,心里默默的说道:

“子轩,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在说也不是你的错,怎么还自责呢!那件事,就那样过去,不好吗?”

小九惆怅着,感觉有一股愁丝之气,憋闷于她的胸前,让她的呼吸都变的困难。

抬头看了看,内室里竟然没有窗子,异常的干燥,她感觉更加憋闷了,埋怨着子轩,为什么不弄个窗子。

小九一向粗心,自然不知道子轩的心思,他是怕有了窗子,就会有风雨,打湿他的画,扰了他夫人清修。

子轩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只要这里面的细沙,从一头到满另一侧时,他就要去南山半峰的墓地,看他的小九。

他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画,扯了扯披风,摇晃着身子,往出走着。

只是一遍走,还一边说着:“夫人,不要生气,为夫这就去看你!”

这就去你看,是南山吗?是司命说的那个,我的坟墓吗?他真的天天都会去吗?

小九有些想不明白,却不自觉的跟着子轩的后面。

看着他出门,没有坐马车,也没有坐轿子,就紧紧的裹着披风,在瑟瑟的秋风中,步履蹒跚的往前走着。

只是在路过,天香楼的时候,买了那里招牌炸鸡,又到了福缘酒楼那里,提了壶上好的女儿红,路过了河边的花田的时候,又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

南山虽然不陡峭,子轩早已过了六旬之年,自然行走费劲,小九突生恻隐之心,对着他的后背就轻轻一拍。

子轩没有意识的到在了小九的怀里,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南山半峰的墓前。

小九素手一扬,吃食放在祭拜的牌子中,看着那白色的瓷盘,她好像明白了,司命说的那句话:“小九,他对你的爱,却是带着年份的!”这句话的含义。

她无奈的叹息着,舒服的让子轩依靠在墓碑旁,又拍了下他的头,看着他眼皮微动,很快的隐身,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子轩醒了以后,淡淡的笑了下,看自己手里拿着酒壶,又很快的拿起了酒杯倒着酒。

倒满了酒后,先倒在了地上,又浅浅的喝了一口,缓缓的说了句:“夫人,为夫岁数大了,上个山也能累的睡着,你会不会怪我太没用。”

小九的手,不自觉的放在心口处,莫名的痛了下,却只是痛了一下。

她觉得应该是,这里的风太大,让她有些站不稳,才会让自己的心,漏了一个小拍而已。

子轩又喝了一口酒,可能这一小杯酒,喝的有些猛,竟呛到了气嗓子里,咳嗽了数声,憋的脸,涨的通红。

一滴泪也不自觉的,从他的眼睛处,缓缓的流出,很伤情的说了句:“夫人,那里的酒,都不如你酿的桃子酒好喝!”

小九站在一旁,听的真切,也听不下去了,她想一招手,把子轩打晕,送回府上,在把他的记忆抹去,让他剩下的日子,可以好好的过着,却被一个人,瞬间扯住。

她很快的转头,看了过去,是司命?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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