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小九一个激灵,脑海里有着两个字,来回的打转着“完了”。
她阿爹的声音,是所有小孩子的噩梦,如今还这样的严肃,鞭子是不是挨定了。

小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想着我现在往狐狸洞跑,找爷爷奶奶还来得及不。

胡非是最关心他这个女儿的,只是他一向面冷,既不会表达感情,又是那个火爆的脾气,谁人不知道,整个青丘没,有人敢惹的就是这三爷,一言不合就打打出手。

他严肃的看着他的女儿,内心里却无比的心痛她,在这场勇敢追爱的过程中,他太明白女儿的执着了。

因为他的女儿,颇有他当年追她阿娘时的样子,他在心里也委实的佩服过这个女儿,这样的追着一个何等身份的人物。

为了成全女儿,让她幸福,他也放下过面子,去九重天找过那位神尊,虽然那位神尊拒绝了他的请求,却说了些,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话。

胡非也看的出来,那个华泽大帝,是真心在乎他的女儿的,以至于在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的嘱咐他说:“上神,以后不要在打她,因为你打她,我会心疼的。”

他说的很玩笑,眼神里却透着认真,只是他们之间不是不爱,唯一却少的就是,没有缘分罢了。

她心痛的看着喝下忘情水的女儿,却也和桃株舍利一般不放心,觉得她的执念太深,不一定会把他忘记。

胡非给舍利使了个眼神,示意他退下。

舍利给胡非上神撑了一盏茶,恭敬的抬手施礼,退了下去。

胡非坐在小九的身旁,小九急忙的起身,端庄的施礼,温声细语的唤着:“阿爹。”

“坐吧!”胡非上神难得这样的好的语气和小九说话,小九微微的坐下,却随时都保持着逃跑的姿势。

胡非看到出小九的小举动,假装不知的笑了笑,又语气温柔的试探问道:“和你爷爷去朝会,感觉怎么样?”

小九傻傻呵呵的笑着说道:“挺好的。”

挺好的这是什么意思,他很快的问着:“可看见了华泽大帝了。”

“看见了!”

小九很随意的说着,面上没有什么,心里却那着闷,一天之内,三个人问你同一个人,你会不会觉得有些怪异呢!

胡非是一个刚正不阿的神仙,她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这也是他们九尾一族的天性。

“你对她有什么影响吗?”胡非上神直直的问着,觉得有些尴尬,拿起茶盏也不管热不热,就喝完了这一杯。

说实话,小九对这个华泽大帝,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只是隐约记得,他穿着一身白色衣袍,白头都白了,应该是个老头吧。

“不记得张什么样子了,好像是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吧!爹问着这个干什么?”小九不在意的说着。

胡非一向不会撒谎,为了女儿他也是拼了,他觉得小九应该是忘记他了,又故意的道着:“没事,都说他老人家,是开天辟地时的人物,如今头发都白了,应该是个很老的老头了吧。”

说完又觉得心里很愧疚,抬头的看了眼天空,那意思,帝君不要怪罪,如果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小九觉得阿爹今天心情很好,应该不会打她,又稳稳的坐在了凳子上,乖巧的为了她的阿爹斟了一盏茶,没有什么表情的说了句:“应该是。”又想了想,为什么家里的长辈,都来姑姑这里呢!

她小声的问道:“爹,是族上有什么事发生,怎么长辈都来了呢!”

胡非笑了笑,她正愁不知道说什么,才能从华泽大帝这个话题里转移出来,小九这样问,他自然的高兴的说着:“啊!你姑姑早就有意把女君之位禅让于你,你知道吧!”

“知道。”小九喝了一口茶,淡淡说着。

胡非说话从不墨迹:“已通告,四海八荒,下月初一,青丘帝姬,胡拙九继任女君之位,你六叔和桃株上神也同天大婚。”

小九一口茶水没有咽下,生生的吐了出来,什么我当女君,我才多大啊,会不会是在开玩笑,她觉得在父亲面前失态了,又擦了擦嘴角,很认真的说道:“阿爹,我才学当女君,这样小的年纪,就为高权重,怎么服重啊!”

“你是我的女儿,青丘的帝姬,就已经服重了。”胡非很认真的说着。

小九一脸黑线,是个神仙就知道,她爹胡非上神,是最嫉恶如仇的神仙,有这样的爹,是没有人敢惹他的女儿吧!

“阿爹,你要这样说,我是可以服重的!”小九表情呆萌的说着。

“这就对了吗?拿出你给夫子的头,都剃光的精神,把你的一荒之地管理好,就行。”说完以后胡非哈哈的大笑,看了一眼小九往狐狸洞走去。

小九惭愧的低着头,跟在后面,原来阿爹已经知道了。

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开始各种各样的忙碌,毕竟接任女君,还有桃树上神的和六叔的婚事,哪一件都是关于这四海八荒的大事,不能草率的安排。

太明宫外,桃花妖娆,却显得桃林更为败落。

太明宫内,烛火通明,却显得大殿更为冷清。

华泽头梳道观,玉簪轻插,一身月光色白长袍,高贵绝世,但看上去,人却消瘦了很多。

他椅靠在软榻上,单手拄着头,目光斜斜的看着榻桌上,那雕刻神兽瓶子里,已经枯萎的桃花枝,他注视的很认真,就连昌吉走了进来,他都没有注意到。

昌吉手里拿着刚刚折好的桃花枝,静静的看着华泽,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天地之间最强的神尊。

觉得他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地共主,而是一个有血有肉,还深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

曾经的他有清冷,如今的他就有多温热。

昌吉走了几步,来到榻桌前,拿去那些枯萎的桃花枝,换上了他新折好的桃花,淡淡说道:“不知道是在看花瓶,还是在看光秃秃的桃花枝。”

其实他心里知道,帝君什么都没看,他是在想那只,让他不能忘情的小狐狸而已。

昌吉的话,并没有打断华泽的思绪,他依旧在那个方向直直的看着,他不是在看那处花瓶,也不是在看那处的桃花枝,而是在看那个位置后面的一展屏风而已。

那屏风是小九还没有完成的画,上面有着她的家乡青丘,和桃株那处的万里桃林。

在万里桃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只爬在树上,头戴铃铛花的小白狐狸,屏风的上面是威严的九重天,而另一端,华泽不知道小九为什么没有画,是来不及,还是没有想好画什么?

小九是没有画完,一是,她是想画华泽的家,她知道,华泽出生在太白极乐域的一地华泽上,如今却是在太明宫居住,她还没有考虑好,画那处?就被他给赶了回去。二是,她不知道太白域是什么样的。

华泽傻傻的看着画,早知道会这样,那时就应该,好好问问她,想画的是什么?让她画完一整幅画,不要留下什么遗憾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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