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抉说这话的时候,瞥了那仿佛魂飞天外的苏妙兰一眼,此时她一脸慌张,被宫抉这么一看,更是浑身一缩,毫无胆色可言。
这样的女人,真的没有哪一点,比得上那个仿佛朝阳的女子。

苏妙兰被这一眼惊醒,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拼命挣脱了禁军的手,一下扑了过来,禁军想阻止,宫抉却好整以暇的制止了,他很想看看,这个女人最后会给他带来什么乐趣。

“王爷!”

苏妙兰心里慌乱不已,她总觉得事情突然之间就不受控制了!那种未知的恐惧让她战栗!

上一刻,她还敢信誓旦旦的说宫抉对她是不同的,天下最优秀的两个男人都喜欢她!但是这一刻,她突然不确定了,但是她心里还不死心,对事态还抱有侥幸。

宫抉垂眸瞥了她一眼。

她原本想抱着宫抉的腿,可是在他那冰冷的视线下,手伸出去了又不敢,最后只敢拉着他的衣角。

“王爷,您这样……妾身……妾身害怕……”

她此时因为心中恐惧,也不敢再乱说话,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让人心动。

宫抉突然含笑的问,“你怕什么?”

他眨了眨眼,不等苏妙兰回答,又道。

“苏姐姐,若不是你,本王还不会这么顺利,半年内就攻克皇宫防守,还得到了宫以沫留下的所有军机图,若不是你,宫以沫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说起来,你还是有功之人呢!为什么害怕?”

军机图,并不是真的和军事有关,而是战乱期间,宫以沫花了无数的时间,对江山平定后,满怀希翼留下的设想,部署非常细致,包括了立法,立署,利民,立业四个方面的建设,是宫以沫的心血。

多少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她就是靠对未来的幻想支撑下去的,她留下的这些东西,宫抉只在偶然之下,见过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他却敏锐的感觉到了其重要价值!

偏偏宫澈将宫以沫最后留下来的这些东西藏得极好,所以他才借苏妙兰之手,得到了他想要的。

宫抉对宫以沫的才华高度认可,可笑宫澈将军机图当做宫以沫的遗物,苏妙兰将军机图当做可有可无的废纸,大臣们以为宫以沫只是有军事天赋,并不看重她留下的文书,最后真正懂她的,竟然还是她这一世的敌人。

宫以沫像旁观者一般看着一切,突然间,她觉得她好像没有那么害怕宫抉了,不为别的,只为……他是这个世界唯一理解她心中所想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对手,也是知己!

诚然,宫抉将她当做至高目标来步步经营,寸寸攻克,可是她再回来时的那副模样,也让他觉得寡淡无味了吧?

难怪她回来之后,宫抉几次刺激她,莫非是想唤醒她的斗志好好厮杀一局?最后发现她毫无生气,所以才恼羞成怒速战速决了?

不得不说,这还真的很有可能是宫抉的想法。

这一世,他就是一个好斗的人!

说他贪恋权势,他手握利器,也并没有扩大版图,称霸天下的欲望,说他弑杀残忍,可他若是战败了死了,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内在早已在十三岁之前完全扭曲,生死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他活着,只想无拘无束,或许正是因为童年的阴影,他才想站在至高点,站在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他的位置。

然后找一些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比如……看着别人在他脚边摇尾乞怜。

苏妙兰越听宫抉的意思越发觉得不妙,她低声问。

“我……我是有功之人?”

她喃喃自语,全不顾在场人听到宫抉的话之后,看她那厌恶的眼神。

不分立场的话,众人对宫以沫都还是心生折服的!可是这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却趁宫以沫心神哀倦之时,利用宫澈的猜忌,和宫抉的权势,踩着她上位,真是让人不齿!

宫抉点头,俊美的五官就好像神祇。

“对啊……本王对有功之人一向慷慨!”

说完,宫抉伸手抬起苏妙兰的脸……苏妙兰突然惊觉,这一次接触,竟然是宫抉第一次碰触她!曾经,她以为宫抉喜欢她,以为她是特殊的,这半年来,更是借着宫抉的名头狐假虎威!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宫抉连碰她都不愿意,她真的在宫抉心里是不同的么?!

是不同的,至少宫抉讨厌所有人,格外厌恶她!

宫抉眯着眼,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当年比武的场景,他那时不如宫以沫,她打败他后,那张扬得意的模样。

“说吧,你想怎么死?”宫抉收回思绪,笑着问,“本王地牢中有许多死法,出于奖赏,本王允许你选一种。”

苏妙兰双眼瞪得老大!宫抉地牢中的死法?!

她打了个冷战!当初,宫抉要军机图,她便借机唆使着宫抉抓了宫以沫,并要他将那些可怕的刑罚一一施加在宫以沫身上!

当时,她在暗室看得兴奋不已!可此时,宫抉却说,要她在那些恐怖的刑罚中选一种死法?!

宫抉见她不说话,有些不满,微微挑眉。

“怎么……苏姐姐你不选,是因为想全试一遍么?”

那邪恶上扬的尾音,配合着他宛若天神般的俊美,产生出一种让人心颤的妖异。

可苏妙兰却吓得脸色苍白!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下抱紧了宫抉的脚!

宫抉皱了皱眉,没有踢开,便听着苏妙兰痛哭流泪!

“王爷!王爷不要杀我!王爷!您……您不是喜欢我么?”

苏妙兰是真的慌了,上午的时候她还高高在上,群臣朝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为何这个时候,她却跌落尘埃,一无所有,要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摇尾乞怜?

“喜欢?”

宫抉笑了,他是真觉得这女人自信过头了,他对她一直冷面相待,为了达到目的,是帮了她几次,她便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证明,执意告诉自己他是深爱她的。

也难怪她有这种幻觉,其他人也深信不疑,因为冷漠如摄政王,能得到他一而再的帮助,任由一个人用他的名号狐假虎威,这怎么都是出于喜欢吧?至少宫以沫也这么认为。

“怎么办?就算喜欢,本王也不要无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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