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哥哥因为顾念亲情才会在此求情,你们就合力给他泼脏水是不是?!”
宫以沫边说,边用那双眼睛去瞪着朝臣。

而宫澈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他不能看着外公一人顶罪!这与禽兽何异?可他刚想说话,宫以沫便瞪了过来!“太子哥哥糊涂啊!虽然右相乃哥哥至亲,太子哥哥关心则乱我能理解,可太子哥哥难道不要母后了么?要知道,方才我过来时,母后差点自尽!”

宫澈一听,垂在一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母后!”

宫以沫又道,“幸亏我相救及时,才没出事。”

听到皇后要自尽,有人讥笑道,“这是因为事情败露,想畏罪自杀吧!还望陛下明察!”

宫以沫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急急的朝皇帝解释道。

“母后知道此事竟是刘家所为,她觉得愧对父皇才有此举。

她对我说,却没有管束好外家,她责任重大,只是太子哥哥并无过错,还望父皇开恩!毕竟太子提醒,护送有功,父皇不能错怪好人啊……”

“简直是一派胡言!”有人突然怒道!“此次赈灾,耗资何止千万,就右相一人,断没这个野心吃都得下!”

宫以沫双眼含笑,双眼闪过冷光,“这位大人说的对!……这贪污啊,本公主也清楚,不过就是大鱼吃小鱼,一层层剥削而来,想想还真有趣,听说贪污西洲赈灾物资已是常例,就右相一人占了大头?本公主可不信有这样的好事!是要彻查!”

她的话让原本涉足过西洲贪污的官员纷纷不敢开口,议堂一下安静了大半!

皇帝听了她的长篇大论,却没有第一时间喝止她,这让她心里微松了口气,苦口婆心般,对太子道。

“太子哥哥,你真的要为了这犯了错的外家,承担责任么?”

此时宫澈哪里还不明白宫以沫良苦用心,看着她为了自己舌战群儒,宫澈心里一暖,却还是坚定地跪在那里。

“皇妹不必说了,此时因我而起,儿臣愿自请离太子之位,还望父皇对刘家从轻发落!”

说完,他深深的磕头,带着某种决心。

宫以沫气极了,“太子哥哥,您就不怕母妃伤心过度而死么?”

她这个死字说的非常用力,宫澈懂她的意思,若他不是太子,不仅他性命堪忧,他母后也不会好过,迟早死在后宫女人的纷争里,可是难道就因为如此,他就要放弃外公吗?

宫澈看着右相被乱发沾染的侧脸,他真的于心不忍!

宫以沫突然对右相怒喝一声道,“都怪你!害了母后不够,还来害太子哥哥,你怎么不去死呢?!”

她这话叫右相福至心灵!他看了宫以沫一眼,眼前的小女孩神情严肃,显然是真的会全力以赴的帮太子!

这就够了。

右相老泪纵横,忽然高呼一声,“殿下,是外公对不起你!”

说着,就飞快起身一头磕在了龙柱上!血流如注,现场一片哗然,宫澈愣住了!愣愣的抬手也无济于事……

他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外公,又看了看宫以沫,那眼神直直的,带着一丝空洞和寒意。

“陛下,右相……殁了”

常喜摸了摸他的尸身,如此说道。大殿内有一瞬间死寂,很快就有人将尸体拖了下去,一个常年身居高位,风光时前簇后拥的人,此时就好像没有活过!

宫澈闻言,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他根本没有办法从如此大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母后要自杀,而宫以沫逼死了他的外公!

“陛下!此人是畏罪自杀!难不成他以为,他死了,就能免去刘家的罪孽么?”左相突然上前一步冷笑,“还有太子殿下,太子与此事必有瓜葛,还请陛下明鉴!”

他今日,是一定要刘家覆灭的!

太子已经懵了,昔日时常勉励他刻苦努力的外公就这样死在他面前,还是宫以沫亲自逼死!他整个人好似在地狱一般。

朝堂厮杀,有时比战场还要惨烈!

宫以沫看着宫澈叹了口气。

“右相已经伏诛,过去的犯案在且不提,只说这一次,刘家并未成事。若不是太子相助,我也不会洞察先机,所以我认为太子已经将功折罪,父皇,放过太子哥哥吧!”

皇帝原本揉着额头,闻言,看了失魂落魄的太子一眼,沉沉开口。

“罢,太子将功折罪,并无过错,送太子回宫去吧!”

常喜领命,连忙上前,这时,宫澈突然抬头,冷冷的看着皇帝,“那……刘家呢?”

刘家犯罪证据确凿,难道他还想求情不成?身为太子,怎能如此不明事理?

想到这,皇帝一怒!

“公然贪污,以此充好,刘家,罪不可恕!”

宫澈闻言,再一次甩开了常喜的手,深深的,以头抢地,声音却已经哽咽。

“父皇!此事未成,而且儿臣相信,以往惯犯必然不是刘家,还请父皇查明真相,不要贸然定罪,还刘家一个公道!”

这时礼部有人笑道,“太子殿下说的有趣,难道非要等事成才能降罪不成?刘家身为皇亲,却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他的话让皇帝脸色越发难看!他大手一挥!“还愣着做什么,送太子回宫!”

宫以沫急了,上一世,失去一切的宫澈活的那样辛苦,既然已经答应相助,这一世她不愿对方在重蹈覆辙。

所以她连忙跪在皇帝面前,大声道,“父皇!同是犯法,但视情节严重与否都应有不同的判决!既然刘家所图不成,刘相也以死谢罪,父皇就放过刘家一次吧!”

皇帝正在气头上,看到宫以沫竟然忤逆他的决定,他危险的眯了眯眼,“闭嘴!看来是朕太宠你了,竟叫你无法无法到敢质疑朕的决定了?!”

沉沉的帝王威压让宫以沫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明白求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但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父皇……您时常说,定国尚武,安邦尚仁,怎么就不能对刘家网开一面?”

“放肆!”反了!还真是反了,竟然还想说教他?皇帝气急,大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将公主带走!禁足太极殿!”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