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在忙碌和喜悦中流逝,很快便到了宋锦华的及笄礼,身为侯府嫡出二小姐,自是要隆重办一场盛宴,让京都贵族都知道侯府又有一位要待嫁的小姐了。
和宋锦华同一天的生日,宋阮做为庶出小姐,却只能在后院里自己过个生辰,由长辈戴支簪子便算是礼成。

听着前院传来的喜乐之声,媚姨娘抹了抹眼泪,握着宋阮的手柔声道:“娘的女儿真好看,不过只能给娘一个人看,未免可惜了。”

“我有娘就足够了,才不要别人来觊觎我的美貌呢。”皱皱鼻子,宋阮不在意的道:“娘,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等到晚些时候我们再聊。今日是宋锦华的及笄礼,按照规矩,娘是要去偏院里参加宴会的,快些过去吧,不要让人抓了把柄。”

听着女儿懂事的话语,媚姨娘含泪点头,又觉得这样的日子不该落泪,忙擦拭干净,“娘这便过去,今日是你的大日子,你若不想留在这里,便出门去走走吧。”

“知道了,一会我就溜出去,难得可以不用被束缚着,不玩够了我可舍不得回来的。”宋阮轻笑一声。

媚姨娘点点头,便起身离去,心里越发的觉得悲凉。

自己的女儿及笄,她不能为之操办,还要为了别人的女儿而失陪自己的女儿,且去了也不能参加及笄礼,这就是妾室的悲哀。

好在以永昌侯府的地位,即便是庶出的女儿,即便是低嫁了也是正头娘子,否则媚姨娘更会自责。

溜出侯府去,宋阮并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永昌侯府所发生的大热闹。

确切的说,让永昌侯府的主子和宾客们都为之震惊。

原本因着太子妃诞下皇长孙,皇帝高兴的微服出宫看孙子,回宫之际见永昌侯府门前宾客众多,便好奇的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却不想这一次竟遇到刺客,且宋锦华好巧不巧的替皇帝挡了一刀,除了后背那一条狰狞的刀口外,衣衫竟层层掉落,被皇帝看了个清楚,也有了肌肤之亲。

原本是喜气洋洋的及笄宴,却因为皇帝这位尊贵的客人而毁了,宋锦华也重伤,自是不能再继续办下去。

皇帝因为感动,便金口玉言,在百日之后迎娶宋锦华入宫为妃。

回到侯府后,宋阮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楞了一下,继而便勾起一抹冷笑。

宋锦华入宫为妃,总好过宋锦绣成为国母,这两姐妹相争,1;148471591054062永昌侯府也会掂量一番要支持谁,所以其他庶出子女的联姻,也会变得更加慎重。

毕竟太子成为皇帝,还有一定的变数,而直接做国丈和皇子的岳父,那是截然不同的段位。

“豆蔻,将夏家向我赔罪的那株灵芝,给二姐姐送过去,最好让她找大夫验过之后再服用。”宋阮淡淡的开口,说完这句话便去休息。

次日,夏侯韵怒气冲冲的带人来抓宋阮,不给宋阮辩解的机会,便将人关入暗室,命人用刑。

好在夏侯韵恼怒异常,所以心思并不缜密,在锦素园搜索一番之后,便没有再理会锦素园。

绿屏得了机会去找夏嬷嬷,这才知道夏侯韵为哪般动怒,忙哭着向老夫人解释那灵芝的来源。

“你是说,那灵芝是夏家赔罪的那株?”老夫人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奴婢不敢隐瞒,三小姐命人给二小姐送过去的时候,也是带话过去的,并请二小姐找大夫验过之后再服用,毕竟三小姐没有服用过,也怕出了差池。”绿屏语速飞快的说着,咚咚叩头道:“老夫人,三小姐绝无谋害二小姐的心思,再说三小姐也买不起那般好年份的灵芝,若非是姐妹情深,又怎会舍得相让?”

老夫人沉默不语,显然是在权衡些什么。

绿屏等待的心惊,更加的心凉。

老夫人对宋阮宠爱,却仅仅是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否则便要看哪一方更有价值,才会被保护。

有心想要再求情几句,可夏嬷嬷一个眼神递过来,绿屏只能低垂下头,死死的咬着唇瓣。

不待老夫人这边有所决定,便有下人来报,“老夫人,宫里来人了。皇上派了一个御前掌事嬷嬷,还有一位御医过来,说是要住在侯府为二小姐治伤,并正在追究二小姐中毒一事,夫人已经将三小姐交给了那位掌事嬷嬷。”

老夫人心下一惊,明白这件事的结局是什么,也后悔自己刚刚的决定。

“快带着绿屏丫头过去,让那些人不要对阮丫头动手,她是无辜的。”老夫人语气急迫,好似多担忧宋阮的安危一般。

绿屏始终低垂着头,闻言欣喜的起身跟上夏嬷嬷的步伐。

待姑侄俩走出一段距离后,夏嬷嬷才压低声音道:“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这种时候说的太多,反而会给三小姐带来麻烦,只将你知道的陈述便可,三小姐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知道了。”绿屏用力的点头,眼眶泛红的道:“姑姑,等三小姐成亲后,我向三小姐求情,让姑姑也到近前伺候可好?老夫人的心里只有利益,连亲情都只是算计,对姑姑又怎能真的好?”

夏嬷嬷苦笑,有些话却无法对绿屏说。

在老夫人身边多年,不该知道的事情却知道了太多,不该去做的事也做了太多,只要老夫人还在人世,便不会允许她离开的除非是死。

二人来到锦华园后,便让人向掌事嬷嬷传话,说老夫人让带证人过来。

却不知屋内的情况早已乱作一团,夏侯韵更是被气的,恨不能把宋锦华给打晕了才好。

“侯爷夫人,奴才乃是奉旨来照顾二小姐,亦是未来的容妃娘娘。说句不当听的话,还请侯爷夫人自重,皇上的妃嫔并非是侯爷夫人能够责骂的。”掌事嬷嬷冷眼看向夏侯韵,阻隔了她的视线,对一旁的宫人吩咐道:“记住二小姐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向皇上回复。”

“不可!”夏侯韵急的脸色苍白,想要拦住宫女。

“侯爷夫人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欺君罔上,那可是大罪,即便是一品诰命夫人也承担不起。”掌事嬷嬷冷冷的开口,朝宫女递了个眼色,便转身安抚默然流泪的宋锦华道:“二小姐莫要着急,奴才这就让人去营救三小姐,绝不会再让三小姐受了委屈。二小姐也要顾着自己的伤才是,再有不到百日便要入宫为妃,可不能有所闪失了。”

“是锦华无用,让皇上担心了。”宋锦华歉然开口,“只是在府中,锦华一向与三妹妹交好,这次三妹妹又是因我而受了无妄之灾,我如何能不担忧?那夏莹莹……”

说到这里,宋锦华抬头望了夏侯韵一眼,带着几分薄怒的道:“不提也罢,惯会害人的人,又怎么会安守本分,这次被牵连的人是我,若非三妹妹心里有我,这毒会谋害的便不一定是谁了。”

夏侯韵只觉得心里拔凉,不敢置信的看着宋锦华,很想问她为何不肯放过夏莹莹,放过夏家。

可有掌事嬷嬷在,夏侯韵所有的疑问都只能吞到肚子里,随便找了托词便离开,使人给夏家传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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