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赌场耗费了不少时间,宋阮回到珍宝阁之际,已经快到晌午。
这个时间段,珍宝阁的客人极少,宋阮便与珍娘坐在二楼招待客人的雅间里喝茶。

将结算出来的设计费,以及调查的资料交给宋阮,珍娘虽然坐着,却也是毕恭毕敬的态度,脑海里一直回响着着面具男命人传回来的话:见宋阮,如见本座。

宋阮并不知珍娘的震撼,而是被手里的银票所惊住了。

按照每家店铺用一个样图便给五千两银子来算,手里这些银票便代表着珍宝阁一共有八十五家分店。

宋阮每个月会画两套图纸,前两个月是五套,这个月的刚刚送过来还没有结算,仅仅是各个分店该付给宋阮的银子,就有二百一十二万五千两之多。

也就是说,宋阮每个月能拿出两套设计,一年的设计费便会超过千万两银子。

这个认知,让宋阮有些飘飘然,被银子的数目惊着的同时,也被面具男的财富所惊到。

而另一份名单,同样让宋阮心中惊叹不已。

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将太子府要宴请的宾客名单罗列清楚,包括他们在家的地位和个人喜好等细节。

至于太子府的地图,宋阮倒是觉得,这是面具男手中早就有的。

“以后珍宝阁一成的纯收入,算是我给你的红利。”宋阮冷静了片刻,便决定要好好的网络珍娘。

“东家已经给了酬劳,珍娘不能收。”珍娘虽然讶异,却还是拒绝道。

从之前的主子,到此刻的东家称谓,珍娘的心中已经有了变化。

在珍娘心中,只有面具男一人为主子,尊称宋阮为主子,不过是表面形式。

但这声东家,却是半个主子的意思,证明她不再只做表面功夫。

“你应该知道,我与你的前主子,并不只有珍宝阁这一家铺子的合作关系,虽然你现在是我在用的人,但是你依旧效忠着你的前主子,这一点你我心里都清楚。”

宋阮淡淡的开口,见珍娘不否认,不禁有些郁卒。

“我自知现在没有让你全心投诚的资本,但将来是否有那一日,谁也说不准。”顿了一下,抿了口茶水润润喉咙,宋阮继续道:“所以,这些银子你安心的收下,并非是我用来收买你的,而是你这样的人才,并非是那点蝇头小利能够雇佣的,我需要一个得力的办事手下,你需要更多的银子,来方便为你主子办事,大家是双赢。”

“姑娘就不介意吗?”珍娘拧眉,越发的看不懂宋阮,可越是看不懂便越敬畏。

宋阮一仆二主,这是所有人上位者的大忌,珍娘不相信宋阮不懂这其中的玄妙。

淡雅一笑,晃了晃银票,将其收在袖袋中,低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便银钱不是万能的,不能买来你这样深藏不露之人的忠心,却可以让我得以自保。珍娘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宋阮绝不是一个甘于现状的女子,即便是和你的主子有所合作,可我的心比这更大。”

珍娘眼眸微缩,抿唇不语,内心却是有些震撼的。

一个闺阁中的女子,还是之前有不好传闻的庶女,暗地里却有着这样的本事和野心,让人难以置信。

宋阮也不解释,神秘感有时就是保命的手段之一。

“安心的做事,以后有些我不方便出面的事,便都交给你去办,毕竟你去联系你的主子,要比我更为方便些。”放下茶盏,宋阮指着托盘上的首饰道:“这两套,分别送给霓裳郡主和凌薇,只需两位当事人知道是我送的便可,想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珍娘知道了。”珍娘点头应下,笑道:“还要劳烦姑娘,再设计两款新样式的首饰,这规矩可不能因姑娘是东家就破了。”

“还是珍娘更懂得如何做生意。”宋阮轻笑,两套图纸,把十几万两银子,她自是不会拒绝。

“姑娘大度1;148471591054062,为了那一成的利润,珍娘也不敢轻怠。”珍娘起身,欠身道:“宋姑娘看中的这套头面,是这个月的新品,镶嵌的是最好的白玉,价格在八千两银子,不过永昌侯府的贵客,自是要有些折扣的,便收您七千八百两。至于这另外几样单品,原本合计一千五百两,现在只收宋小姐一千二百两便可。”

“好,那就谢谢珍娘的打赏了。”接收到珍娘的眼神示意,宋阮知道是问秋回来了,便起身道:“首饰交给我的婢女便可,银子管家会来结账。”

能用公中的银子来给自己增添收益,宋阮自是不会客气的。

“三小姐。”问秋规矩的站在雅间外,待宋阮示意后才进去。

抬头看了问秋一眼,见她衣裳有些破损,手背上也有划痕,宋阮眉心一簇。

不着痕迹的扫了珍娘一眼,宋阮出声问道:“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奴婢办事不利,东西丢了。”问秋躬身回话,语气却是平板至极。

“父亲真是给我送了个好丫鬟。”宋阮语气微显不悦,起身道:“带着东西,这便回府吧,再不走就要留在珍宝阁用晚饭了。”

“奴婢知错。”问秋回了一句,便拿起珍娘已经包好的首饰,快步追上宋阮的步伐。

待二人离开之后,珍娘便上了三楼,提笔写下一张纸条,放到暗格之中。

一路无话,回到锦素园之后,宋阮退下所有下人,一巴掌趴在桌面上,冷冷的看向问秋,喝道:“跪下。”

问秋面无表情的跪下,等着主子的责罚。

“父亲将你的卖身契给了我,你便是我的人,生死都在我手中,日后也只能忠心于我,可是?”宋阮冷声质问。

“是。”问秋毫不犹豫的回答,眼神里没有任何犹豫。

“既是如此,我安排你去做事,为何要节外生枝?”宋阮语气又冷了几分。

心中却是无比明了,问秋会遇到突发状况,还带着伤回来,根本就是珍娘安排人去做的。

否则她哪里有时间,出去玩一圈呢?

“奴婢知罪。”问秋低头,不为自己辩解。

“我不要木偶,若你不把自己当人看,以后也不用跟在我身边了。我宋阮身边的人,即便是签了死契的奴仆,亦是贴着我宋阮的标签,除了我之外不许任何人欺凌!”宋阮失望的摇头道:“问秋,既然你只想做一名暗卫或死士,我这便把你的卖身契还给父亲。”

“三小姐……”问秋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终咽了回去。

“罢了,这世道最难管的便是人心,既然你不想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又何苦非要给你这样的机会?”宋阮冷笑一声,“好歹主仆一场,你且先回去梳洗一番,上了伤药。一会,我会让豆蔻把你和问冬的身契送过去,不必来谢恩了。”

说完,宋阮便转身回了内寝。

这些日子以来,宋阮对身边的丫头如何,只要问秋和问冬不是傻子,自是能看的明白。

但多年的训练,早已让她们变得麻木,宋阮的话让问秋一时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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