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日,皇帝都派人去请君不离,好东西一车车的运送到质子府去。
知情的人都在暗中做打算,或许为了这位神医,也该与霍靖关相交一番,毕竟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不同,便远离你。

当然,这种相交要有个度,否则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不知情的人,却羡慕着霍靖关得皇帝恩宠。之前才传出风声要甄选世子妃,现在又赐赠不断,说不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质子要翻身也说不定。

经过三日的修养,霍靖关已经在自己的屋内走路,但穴位被封的他,想要使用内力是不可能。

多年来被毒物侵蚀,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会虚弱异常,没有内力支撑,霍靖关起居都需要人伺候着,比行将就木的老人好不了几分。

“不想去就不要勉强,即便老皇帝心有不满,也不敢对你如何。”半躺在软榻之上,霍靖关喝了一口补品,继续道:“你放心,他也不会对我如何的,毕竟我的身份众所周知。”

“你以为我是怕担心这个?”君不离摇头道:“即便是现在护送你回去,我也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想要害你,必须先问过我是否同意。”

“那你是为何?”霍靖关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我在等,等秦克沣前来求我。”君不离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道:“我知道你不想和秦国的皇子有牵扯,可你想要光明正大的回去,就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不能再这样籍籍无名下去。”

霍靖关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半晌不再言语。

君不离也不再说话,眯着眼睛,养精蓄锐。

给霍靖关逼毒的时候,耗损了太多真气,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来恢复,谁也不知道明日会不会有突发情况。

这十几年来,君不离已经习惯了给自己施加压力,每日都是在不断的成长中。

只可惜,她却不能见证他的锐变。

“师叔,我会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但我不希望把你牵扯在其中。”霍靖关再度开口,面色已经恢复平常,“师叔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以后的路我会自行走下去,师叔在一旁督促便好。”

“你觉得,我还能置身事外吗?”君不离的声音很平淡,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与霍靖关对视片刻后道:“如你所愿,以后的事由你自己去完成,但要记住我永远在你身后。”

“多谢师叔。”霍靖关勾起唇角,眼中的感恩发自内心。

“你休息吧,我进宫一趟,顺便给你带回些好药材回来。”君不离站起身,迈步离去。

霍靖关想要唤住他,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被各国誉为神医,君不离在享受一定的尊崇的同时,也有着身不由己。

太子府中。

秦克峥正在与侍妾对饮,心情大好的他,已经破例喝了半坛子酒。

近来诸事顺利,让秦克峥有些发飘,认为自己的太子之位再无人能撼动,从皇帝同意他选择的几位侧妃之事上,便可以窥探一二。

“殿下,奴婢有了……”侍妾一脸娇笑的开口,白皙的手放在小腹上,侧首躲开太子递过来的酒杯。

“你说什么?”太子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奴婢这个月并未来月事,应该是有了太子的血脉,不能饮酒。”侍妾眼中闪过得意1;148471591054062之色,忘记再得宠的女人,敢拒绝太子,也要跪求宽恕。

太子眯了眯眼睛,放下酒杯,酒劲儿已经醒了一半。

见太子没有欣喜之意,侍妾不免有些心慌,坐立难安。

“既然有了身孕,就回你自己的院子去休息。”太子一挥手,让人将侍妾带下,并未有半句的安抚。

又喝了一壶酒,太子眼神阴冷的招来暗卫,吩咐道:“把她送到太子妃的院子里,知道她有身孕的人,一个不留。”

话落,太子便起身朝宋锦绣的院子走去,心中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锦华园内,已经出了小月子的宋锦华依旧被禁足,从得知有身孕时的欣喜,再到失去孩子的痛楚,短短月余的时间,宋锦华憔悴了许多,不见以往的傲慢。

将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只留下珍珠一人,宋锦华收回呆滞的目光。

“太子还是不曾派人来找过我,你说他可是忘了我宋锦华这个人?”宋锦华声音轻颤,这是她一直不愿正视的问题,如今却不得不去想。

失了身也失了心,现在又被侯府厌弃,宋锦华必须要为自己博一条出路。

当然,她也会报复那些让她不痛快的人,不论亲疏远近。

“或许有人来过吧。”不确定宋锦华的心思,珍珠小心翼翼的道:“锦华园被封,就算有人来过,也不能把消息传递进来,太子殿下应该不知道小姐所发生的事,否则怎么会不管不问?”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小声,就怕宋锦华突然发疯。

“不行,我必须要见太子一面,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不能让他们毁了我的一生。”宋锦华忽然激动起来,抓着珍珠的手臂道:“去,拿上我所有银两,务必要买通送饭的下人,一定要让太子殿下来见我一面。”

“奴婢这就去,这就去。”手臂被掐的生疼,珍珠不敢劝说,连声应是。

“太子殿下说过,他真正中意的人是我,我们已经认识几年了,我早早的就将身子给了他,他一定不会辜负我的,也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会为我讨回公道的。”看着珍珠拿着钱袋子出门,宋锦华喃喃自语。

若宋阮听到宋锦华的话,一定会嗤笑她太傻。

宋锦华今年不过十四岁而已,几年前才是多大?一个女童也能下得了手,太子这种怪癖定会遮掩着,又怎会揭露出来。

此时在锦素园的宋阮,正在看二爷和宋昭分别写给她的信。

关于酒楼的事情,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写出的观点也不一致,虽然宋昭的提议稚嫩些,却也新奇。

私下里的这封信,宋昭写了很多页,内容都是他这一路上的见闻,以及学到了什么,包括对宋阮和媚姨娘的不放心,也都写了很多笔墨。

“这小子,还算有良心。”看完书信,宋阮将二爷的那份烧毁,宋昭的那份则是留下,给媚姨娘看过之后再烧毁也不迟。

锦盒里面,是一把江南的双面绣蒲扇,这是云秀芳送给宋阮的礼物,谢过她的那些点心方子。

并且也附了一封书信,直言等宋阮成亲之际,她定会送一组双面绣屏风,给宋阮做嫁妆,手笔不可谓不大。

要知道,这面扇子便价值近千两,一组屏风少说也要价值万两白银以上。

“果然是财大气粗,不过我喜欢,希望下次再来信,是有好消息的时候。”

了却一块心事,宋阮便全心投入到制作护肤膏的大业当中,一时间倒是忘记那晚面具男夜闯香闺时所说的话,和给她带来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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