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和赵铭、吴起墨、周天浩四个人坐在最外面一张桌子,两个人面前放着地图,在讨论明天的路线。
角落里的大学生依旧塞着耳机,听着音乐,口中念念有词。

邱秋和她老公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桌上摆着一盘葡萄,邱秋剥着葡萄吃,杨斯坐在旁边看着一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玄幻小说。

“邱秋,我的番茄炒蛋是你偷吃的吗?”凌若鱼气势汹汹地问。

邱秋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塞进口中,咀嚼了两下,吐出种子,然后继续剥第二颗葡萄,没接话。

杨斯放下书,看看凌若鱼,又看了看他老婆,小声说了句:“秋秋,凌小姐和你说话呢。”

“听见了,你当我聋啊?”邱秋不耐烦地将葡萄塞进嘴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吃了番茄炒蛋了?再说了,厨房的东西又不是你家的,谁吃不是吃?况且,番茄炒蛋多大点事儿?你怎么就这么嘴馋呢?”

“你!”凌若鱼指着邱秋,气得想动手打人。

“你什么你?难不成你还想打我啊?”邱秋斜了她一眼,“别忘了你什么身份!”

“我什么身份?”凌若鱼蹙眉,这句话她还真没听懂。

“告诉你,你们这些当兵的任务就是安全护送我们到安城,我少了一根头发你领导都得拿你是问!你知道我爸是谁吗?”邱秋仰起脖子,一脸不屑。

“秋秋!”杨斯试图阻止老婆的无理取闹。

凌若鱼来兴师问罪,反而被教训了一顿,而且对方还是这么蛮不讲理,她顿时就怒了,什么形象也不顾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管你爸是谁,你爸是李刚又他妈能怎么样?还有,我可不是当兵的,更何况,你别以为人当兵的任务是护送你们安全到安城,你就他妈是主子了!就算你现在被丧尸咬死了,最多上面也只会说一句知道了,你当你的命有多重要?”

“至少比你的精贵!”邱秋冷哼一声。

“精贵个屁啊?你真拿你当根葱了啊?我他妈——”

“凌若鱼!!”严宇冷声喝道,打断了凌若鱼的话。

凌若鱼回头,严宇的眼神凌厉地看着她,嘴角抿起,看起来怒气值正在飙升。

凌若鱼气得要命,但是被严宇的眼神一瞪,顿时觉得有点冒冷汗。最近她抛弃淑女形象太久,以至于都快忘记严宇最讨厌她说脏话了,以前上中学时候被严宇撞见她和同学吵架互相问候对方家人,回来就被严宇关了一天禁闭,连饭都没给吃,绝对的心理阴影。

凌若鱼被严宇的吼得闭上嘴,她憋了半晌,总算忍住继续说下去的冲动,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邱秋,转身出去了。

邱秋觉得自己胜了,无比得意地吃着葡萄。

“吃葡萄。”杨阳端着葡萄出来,递给凌若鱼。

凌若鱼拿起一颗葡萄,一想到邱秋一脸获胜吃着葡萄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吃!”凌若鱼说。

“你不是最喜欢葡萄?”乔尼问。

“晚点儿吃。”凌若鱼起身去厨房,“我去烧水洗澡。”

晚上的时候房间里点了蚊香,将桌子拼在一起把干净的桌布都铺上当床。

杨斯他们想要回到车上睡,严宇只一句车上睡可以,但是不给开空调。

杨斯和邱秋拿了一盘蚊香,一个盘子就去车上了,两人把窗户开了点了蚊香睡。

其他人都选择睡在室内,凌若鱼他们将睡袋铺在地上,凑合挤在一起睡了,其他人都在沙发或者临时搭起的桌子上凑合。

临睡前赵铭检查了院墙和大门,确定很安全,晚上就没有安排值夜。

严宇相信一个当兵的人对危险的判断,也就不勉强大家值夜,毕竟休息好了第二天开车的时候精力会集中些。

晚上,房间里有人打呼噜,凌若鱼也没听清是谁,但是整个人被吵得睡不着。

迷迷糊糊到十二点多的时候,凌若鱼被尿憋醒了,她摸黑起来去厕所。

才起身就听见黑暗中张小诗的声音:“小鱼,你要去厕所吗?”

“嗯,你也要去?一起吧。”凌若鱼拧开迷你的手电筒,光线不是特别晃眼,照明的同时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好。”张小诗其实早就醒了,一直想去厕所但是厕所在院子里她不敢一个人去,又不想打扰吴起墨休息,就一直憋着。

凌若鱼往外走的时候手电筒往回照,让张小诗绕过来。

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间,外面一轮圆月当空,六月十六,月亮又圆又亮,不用手电照明都能看清脚下的路。

一出来,耳边蛙鸣阵阵,听起来周围应该有池塘,凌若鱼听着蛙鸣和虫鸣交汇,像是一曲午夜的奏鸣曲。

两个人去完厕所,洗完手出来,正要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点奇怪的声响。

凌若鱼停下脚步,看向张小诗,然后小声问:“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张小诗认真听了听,然后摇摇头。

“不会有丧尸进来了吧?我怎么听着好像有低吼的声音……”凌若鱼皱皱眉。

“不会吧?”张小诗下意识地抓住凌若鱼的胳膊,“小鱼,我们先进去,让男人们出来看看。”

凌若鱼摸了摸身上,她出来的时候只是去厕所,根本没有带武器。

凌若鱼点点头,两个人快步往房间走,才走出两步,突然就听见旁边的商旅车有规律地震动起来,然后那个低吼声好像正是从车里传来的……

凌若鱼有些疑惑地靠近过去,两个人贴着车子听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低低的呻/吟,伴随着某种运动的律动。

“我去……他们他妈的在我们车子里面啪啪啪?”凌若鱼。

“……我们还是回去吧”张小诗一脸的尴尬。

“嗯。”凌若鱼觉得很恶心,车震这事儿得看谁的车子,还得看里面是谁。今天这对夫妻要是随便找个报废车子,再不济去餐厅的包厢里啪,她都不会觉得恶心。

但是偏偏的,这两人竟然在他们的车子上,而且还是她讨厌的人在他们的车子上,凌若鱼顿时有一种出门踩到屎的恶心感觉。

两人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凌若鱼回头看一眼,车子还在震动着,她心中不爽,如果就这么进去睡了,那保准得失眠一个晚上。

凌若鱼扭头回去,助跑几步,然后狠狠地一脚揣在车身上。

“砰”的一声响,车子安静了,世界也安静了。

凌若鱼这才跟着张小诗回去,一进门,房间里手电筒亮着,严宇和赵铭、唐涛他们几个都坐了起来,除了乔尼,其他所有人都醒着,赵铭手中拿着枪,已经靠近门口了。

“外面什么声音?”严宇见凌若鱼进来,问道。

“嗯?”凌若鱼想起刚才她那一脚,耸耸肩说,“上完厕所回来地上有只蟑螂,我就给踩死了,好像用力有点儿过猛?”

“……”严宇倒头继续睡。

其他人也都回到自己的地方睡觉去了。

吴起墨手电筒一直没有熄灭,等张小诗过来,两个人耳语了几句才关了手电筒继续睡。

这几天的早起让凌若鱼形成了生物钟,到了四点半的时候都不用别人叫,自己就醒了。

凌若鱼坐起来的时候,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乔尼已经起了。

凌若鱼打着呵欠坐起来,睡袋太硬,睡得腰酸背痛,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边起身往外走,去洗漱。

夏日的清晨,空气微凉潮湿,草尖儿上都挂着露珠。

凌若鱼去接了水站在院子里刷牙,边刷牙边仰着脖子看葡萄树上的葡萄。

乔尼洗漱完毕,进屋把几个人的睡袋收一收,卷起来放回车上。

“乔乔。”凌若鱼漱完口,叫住了乔尼。

乔尼走过来,和她并肩站着。

“一会儿咱们摘点儿葡萄带着怎么样?”凌若鱼问。

乔尼没搭话,伸手往旁边一指,凌若鱼顺着她的目光往旁边看去,外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盆葡萄。

“谁摘的?”凌若鱼问。

乔尼伸手指向严宇。

严宇?凌若鱼的心情变得很微妙。

严宇从厨房接了一根水管出来,见凌若鱼起来了,冲她招招手。

凌若鱼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水管拿着,把葡萄洗了沥干水,带着路吃。洗完葡萄吃早饭。”严宇把水管递给凌若鱼,凌若鱼兴高采烈地接过来去洗葡萄了。

唐涛从厨房探出头,视线在严宇和乔尼、以及凌若鱼身上晃了一遍,最终自己去叫周天浩和杨阳起床了。

凌若鱼用水管对着葡萄冲洗,冲洗干净了拿了一个很大的竹簸箕,将洗好的葡萄都放在上面沥水。

弄好了之后就听见唐涛喊:“凌小姐,吃早餐了。”

“来啦!”凌若鱼甩着手上的水往院子里的小桌边走。

赵铭去叫了他要护送的四个人起来准备出发,小夫妻从商旅车上下来,两个人顶着两头乱发去洗漱,赵铭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吃着葡萄,过了约莫七八分钟,吴起墨、张小诗他们陆陆续续地从屋里出来也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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