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是凌若鱼买的东西,如果他直接丢了的话,一会儿那丫头回来保不准要和他闹脾气,现在这种生死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装车。”严宇说。

工作人员帮着唐涛把东西往后备箱搬是,严宇问:“凌小姐人呢?”

“她说在卫生间遇到个没带纸的阿姨,买了包纸给人送去。”

买了包纸,顺便又买了这么几大箱的东西么?

唐涛都快装好了,凌若鱼还没有回来,严宇蹙了蹙眉道:“我去趟卫生间。”

*

“阿姨,我给你送纸来了。”凌若鱼敲了敲隔间的门。

刚才上洗手间,才刚出来旁边一个阿姨就找她借纸,凌若鱼包里的纸用完了,于是特地去超市帮她买了一包。

隔间没有人回应。

难道走了?可门还是锁着的啊。

凌若鱼又试着敲了敲隔间的门:“阿姨,您还在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她。

也许是找后来的人借到了纸吧?

凌若鱼将纸巾塞进包包里,转身出去。

“砰——”

凌若鱼还没走到门口,就突然听到身后隔间发出一声撞击声。

“砰——”紧接着又是一声。

“阿姨,是您吗?”凌若鱼走近,敲了敲门,里面又是砰砰两声撞击声。

“是不是门锁坏了?你别着急啊,我帮你找工作人员。”凌若鱼说着,见门口路过一个拿着拖把的清洁工大妈,连忙出去叫住了她:“里面隔间有人被困在里面了,您能去看看吗?”

“行。”清洁工大妈答应的倒是痛快。

两个人一起回卫生间,突然一声“砰”的撞击之后,是“哐当”一声巨响,然后是门落地的声音。

“哎呦!这开不开门也不能搞破坏啊!”清洁工阿姨急了,连忙走过去跟里面穿着一件黑色裙子的四十多岁女人理论。

凌若鱼觉得那个女人的动作有些奇怪,她走起路来的时候肢体僵硬,脸上的皮肤和手的皮肤都是灰白的,眼珠浑浊的像是一滩污水一样恶心。

“别过去!”凌若鱼脑袋里闪过丧尸的形象,虽然比起那些脸上腐烂,肚子涨得鼓鼓的丧尸来说,眼前的这个除了眼睛和皮肤有些奇怪,其他的地方看起来和活人是一样的。但是凌若鱼还是感觉到了危险。

身后一个人影走进来,凌若鱼这会儿正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下意识地弹开了一米多远,一个穿着牛仔短裙的女孩白了她一眼:“有病!”

“你就说这门该不该你赔!”大妈怒气冲冲,“你要不愿意赔,我就叫保安了!你干什么?”

女人突然冲向大妈,大妈连忙拿拖把一档,再用力一推,把那女人推的摔倒在隔间,然后扯着脖子骂:“还想打人?你以为我怕你啊?”

牛仔裙女孩又骂了一句有病,走进了第一个隔间,关上门,上厕所去了。

摔倒的女人摇摇晃晃的又站起来,动作古怪得让人不寒而栗,一个念头在凌若鱼脑袋里闪过:难道这就是丧尸?

凌若鱼见大妈还要上前理论,连忙拉住她:“快走!危险!”

“小姑娘,这事你别管!我就不信我斗不过她一妇女!”大妈甩开凌若鱼的手,撸起袖子怒气冲冲。

话音还未落,那女人突然扑上来抓住大妈的肩,一口就咬住了大妈的脖子。

粘稠的鲜血立刻喷溅而出,凌若鱼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脚下一软,人差点摔在地上。

“小心!”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身体也被架住,严宇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啃食清洁工尸体的丧尸,俯身打横抱起凌若鱼快步走了出去。

才走出几米,凌若鱼就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自己被严宇抱在怀里,顿时挣扎着道:“你干吗?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别动!”严宇冷声道,语气很凶。

凌若鱼立马识趣地乖乖任由他抱着。

“姑娘,请问你在厕所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黑裙子四十多岁的女人?”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四十多岁男人拦住他们问道。

凌若鱼立刻想起了那个变成丧尸啃咬清洁工大妈的女人,她也是穿着黑色的裙子。

“在……在里面。”凌若鱼抬手指了卫生间的方向。

“你们是不是从宿城出来的?”严宇问。

“是啊。”

“城西的化工厂?”严宇又问。

“你怎么知道?”男人反问。

“我劝你最好别进去,那个女人感染了病毒。”严宇说完,不再停留,抱着凌若鱼就快步往车子的方向走。

凌若鱼探头看着他们身后的那个男人,突然,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尖叫声,声音里满是惊恐,那个男人一愣,拔腿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凌若鱼几乎能想到那个男人接下来会遭遇什么,她不忍看不忍听,下意识地抓紧严宇的领子。

严宇走到加油站,唐涛已经将车子开到一旁等着他们了。

看见严宇抱着凌若鱼来的,连忙上前问道:“凌小姐受伤了吗?”

严宇摇头。

唐涛拉开车子的后座,严宇将凌若鱼放到座椅上,然后上了车,挨着凌若鱼坐下:“快走,有丧尸。”

唐涛迅速回了驾驶座,将车子开了出去。

严宇拧开一瓶水,递给后面的凌若鱼,凌若鱼接过去,双手抱着水,指尖颤抖得几乎扶不住瓶子。严宇就帮她拿着瓶子,让她喝了几口水。

“没事了。”严宇伸手将凌若鱼拥在怀里,轻声安慰。

“我没事。”凌若鱼挣脱开他的怀抱,不想她此刻的脆弱被他看见。

唐涛奇怪道:“这里怎么会有丧尸?感染已经从宿城扩散开了?”

“有携带病毒的人从宿城逃了出来,在厕所变成了丧尸,攻击了一个清洁工。”严宇说。

“还有一个穿牛仔裙的女孩,现在恐怕还要多了刚才那个大叔。”凌若鱼心里有些慌乱靠在椅背上,紧紧地咬着下嘴唇,刚才那个女丧尸在她面前咬了清洁大妈的画面就好像在她脑袋里按下了重播键似的,不停地重复播放。

她从包里翻出耳机,戴上听歌,分散注意力。

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陵市的收费站前。

“到了?”凌若鱼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这会儿车子停了,她揉揉眼问。

“到陵市收费站了。”唐涛道,“路上过来的时候车子不多啊,这怎么距离收费站几十米就开始排长龙了?”

严宇趁着车子停下来等的时候,开了车门出去:“我去问问。”

过了十几分钟,严宇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入城有两道身体检查,收费站查一次,进市区之前还要查一次,确保没有感染病毒的人进入市区。”

短短的五六十米,车子挪了半个多小时。

靠近收费站口的地方,设了路障,有警察指挥车子靠边停。

唐涛将车子停好,降下车窗。

“你们宿城过来的吧?接到上面通知,为了防止传染病扩散,都得先检查身体,确保没有携带病毒。你们带上身份证,去那边的帐篷检查身体。”警察指着路边的几顶医用帐篷说。

三个人下了车,唐涛找出证件,将身份证递给他们。

凌若鱼拿着身份证,按照警察的指引去检查。

路边一共设了五顶帐篷,按照数字标了1、2、3、4、5。

前面四个帐篷的面前都排着队,凌若鱼在一个护士那里领了一个号码牌,被安排在1号帐篷外等着。

已经下午五点,阳光没有了正午的炙热,但外面的空气还是让人感到闷热。

凌若鱼站在帐篷外,她前面还有五个人,她用手挡着太阳,往旁边看去,唐涛和严宇都排在3号帐篷外,两个人低声地说着话,表情严肃。

凌若鱼又想起了那个女丧尸,她开始反思今天她的反应,那会儿竟然被吓得有些傻掉,虽然试图逃跑,但还是耽误了很多时间,如果没有那个清洁工大妈在的话,恐怕她就是第一个被咬的对象了。

十四岁那年,为了他放弃正在参加的格斗训练以及全国跆拳道大赛,她留长发、穿裙子,让自己变得更像个温柔的女孩子,因为她见过娱乐新闻里八卦地放着他的绯闻女友照片,清一色的长发、长裙,看起来都是温柔如水的女孩子。

十五岁的时候哥哥去当兵,把自己丢给了严宇照顾,那时候她高兴坏了,尤其是在严宇家没有发现其他女人出现过的痕迹,十六岁那年,她在严宇的生日的时候买了一个蛋糕,向严宇告白,严宇表情严肃地说:“我不和未成年人谈恋爱。”

那会儿的她还傻得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等她成年了,他就会接受她了。

可是,就在今天上午,当她再次向他告白的时候,他却训斥了她一顿,说马上就期末考试了不学习,脑袋里就只知道谈恋爱,还说他最讨厌满脑子除了虚幻的爱情什么都没有的女人。

“97号,97号——”护士拿着个资料夹喊道。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