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国的鱼水之城名声在外。
林深深第一次来的时候,被震撼了一些。

W国是水上之国,一个岛屿,四面环水,游艇随处可见,阳光沙滩,夏日午后,简直是度假胜地。

“喜欢这里吗?”

维尔斯看着自己的国家,久违的土地让他浑身放松。

“要去乘游艇吗?”维尔斯穿着一个沙滩裤,扭头看旁边的林深深。

林深深裹着一个宽松的白色裙子,从肩膀到膝盖,膝盖下面细细的收拢,她赤脚踩在沙滩上,脚步很慢,看了一眼远处欢闹的人群,觉得心里都要舒坦了些。

四周明媚的阳光晒得她心都暖洋洋的,转头看了眼游艇:“那你要小心一点,我可是个孕妇呢。”

“好的,女王大人。”

维尔斯笑的灿烂阳光,很绅士的对林深深伸出手,他高大帅气的样子引来了不少女性的视线。

林深深微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跟他一起上了游艇。

游玩一天之后,回到维尔斯的别墅,林深深倒在卧室里,觉得这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

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躺在床上吃吃喝喝,翻个身还能继续睡。

维尔斯的别墅就在海边,夜里静下来的时候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她翻个身,好像都能听到清风拂过,她懒懒的在床上翻了一下,睡不着,起身下床往外走。

这个时候,外面繁星点点,林深深赤脚顺着台阶走下来,听到一楼别墅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声音很小,被房门档着,只能听见一点点,这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每天晚上维尔斯有灵感的时候,都会去做一些小东西,有时候是首饰,有时候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前两天,维尔斯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还去做了一个金属书。

他用全金属在做,林深深看不太懂,但也觉得很有感觉。

此时,林深深正拖着裙摆,走到房门旁边,轻轻开了一条缝。

这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只有一道温暖的光从头上泻下来,维尔斯正坐在桌子面前雕琢什么,一张侧脸在柔软的灯光下显得分外俊朗。

开门的声音很小,但维尔斯的手还是停下了。

“我打扰到你了。”林深深捏着门把,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想来看看。”

“没关系。”维尔斯将东西随手放下,跟她走了出来:“能被你打扰,是我的荣幸。”

他说着,从门内出来,去厨房给林深深倒了一杯牛奶:“你还怀着孕,过段时间就不能住在这里了,要换个地方,否则会对孩子不好。”

“你们那边的女人好像都很娇气。”维尔斯煞有介事的想了想:“所以,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换个地方去逛逛。”

林深深跟着他走到沙发那边儿就不走了,赖在沙发上,看着维尔斯给自己倒牛奶,又转过头一本正经的说话的模样,她眼神恍惚了两秒,缩回沙发上,裹着小薄被,没说话。

维尔斯托着牛奶走过来,顺便开了屋里的空调。

屋里本来就不冷,又被他调高了温度,林深深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抿了一口牛奶,很轻的问了一句:“维尔斯,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她以前傻,还信萧爵说的那些话,什么一见钟情什么负责?不就是因为她这张跟叶素竹一模一样的脸么?

那维尔斯呢?

他跟自己之前素不相识,而且维尔斯同样很优秀,没必要在自己一个孕妇身上死耗,还是个未婚先孕的。

维尔斯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笑了一下:“其实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只不过后来,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童年时候的玩伴,虽然对方只是一个笨笨傻傻的小女孩,但维尔斯一直记得,他在无数个被保姆虐待,挨饿的晚上,都是靠着对方从厨房偷出来的吃的活下来的。

同时,维尔斯也记得,对方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小心翼翼藏下来,或者吃两个就不吃了,存起来,然后等见到他的时候再塞给他。

那个时候狼吞虎咽的东西没有太多的味道,但他现在竟然觉得浑身都跟着充盈起来,整个人都饱起来,童年时候照进他人生阴影里的光,一直到现在都给予他温暖。

如果他早几年遇见她,如果他能早点找到这个人,如果他没有——也许一切还能简单一点,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但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维尔斯想着,笑了一下:“你想回家了吗?”

维尔斯带林深深出来,足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带着她走遍了他知道的所有景点,维尔斯能看出来林深深心情放松了很多,但她眉眼间流淌的哪一种愁思,越来越浓郁。

维尔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悲哀的。

悲哀的是,林深深的心根本没有他的位置,哪怕表面上做出来一副壮士断腕的狠绝,什么都不管了跟他飞到国外来玩,但实际上,还是夜不能寐,心有所思。

而高兴的是,幸好林深深心里也没有他,否则啊——他可能会更痛苦。

“不是想回家。”林深深大概被这几个字问的有些茫然,眨眨眼,想,她也不想回家,也不想在外面,就觉得飘荡无根似得。

“我有一个朋友,是开酒窖做酒的。”维尔斯换了个话题:“她最近也怀孕了,而且她家那边有一片很大的薰衣草花园,而且她这个女人很挑剔,医护人员和环境都是最好的,在哪里养胎最好了。”

维尔斯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我们一起去转转吧,好么?”

林深深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反正她现在四海为家,哪儿都想走,只要不让她回去就好。

虽然明知道自己这样是在逃避,而且还在利用另一个男人转换自己的注意力,但是林深深知道,其实毫无用处。

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她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伤春悲秋了。

勉强勾勒一丝笑:“那我先回去了。”

林深深扭身上楼,脚步声慢慢的落到耳边。

维尔斯没有看她,只是闭着眼,数着她离去的脚步声,一下,两下,三峡。

睁开眼,维尔斯苦笑一声。

时间不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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