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爵回去的时候,满身都是烟气,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抬手刚拿出钥匙,没想到门里就有人窜出来,飞快的扑上了他的身!
“萧爵哥哥!”沈小文脸上笑盈盈的,两个小酒窝分外可爱,裹着公主裙儿拽着萧爵的衣袖转来转去,像是一只活泼的小蝴蝶。

萧爵只觉得更疲惫,没力气应付她:“你怎么过来了?”

“萧爵哥哥心情不好,我来给萧爵哥哥做饭。”

说着,沈小文冲进厨房,萧爵这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粥的香味,但是他身上烟气太重,深吸一口气自己都呛的很。

“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萧爵靠在门口,俊美的侧脸面无表情,伸手揉了揉额头:“这个时间你不在公司,lisa不会发火么?”

沈小文对萧爵的每一个字都恨不得多斟酌几次,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能够对萧爵趁虚而入,沈小文厚着脸皮装自己听不懂。

一边打开冰箱,沈小文拿出来一个酸奶杯,很开心的扬着手:“我最喜欢喝这个酸奶啦,味道很好喝,萧爵哥哥也喜欢这个吗?”

萧爵的眸光定在那杯酸奶上,神色越发凉。

这个味道确实很好。

每次林深深都会在冰箱里堆很多,东西很凉,萧爵一直都不让她吃,但又耐不住她过来撒娇的求,等他冷着脸点头,她就窝在沙发上乐呵呵的捧着酸奶一小勺一小勺的挖,他每次在旁边看着就会把持不住,把她压在身下,去尝她唇边沾着的酸奶味道——确实很喜欢。

起身过去,萧爵从她手里拿过酸奶:“过期了,不要碰。”

他又带上冰箱的门:“这里的东西你都不要碰,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小文脸上还是带着萌萌的笑,眨眨眼,故作天真:“就那么进来了啊。”

萧爵垂眸看她,眼底里的光一点一点的凝聚:“沈小文,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

剩下的话萧爵没说完,沈小文不甘心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钥匙,递给萧爵。

萧爵随手把钥匙拿过:“上车,我送你回公司。”

说着萧爵就往门口走。

“萧爵哥哥!”沈小文急得跺脚,指着厨房:“我给你熬了碗粥,你把粥喝完,我不用你送,我自己乖乖就走了!”

她一边说,一边很乖的站在门口,举着手,用一双期待的眼看着萧爵。

她眼前的萧爵,眼眸里都带着颓然的气息,站在那里连眼眸都是凉的,可偏生眉眼扫过诱惑横生,勾的她挪不开眼,骨头都跟着酥酥麻麻的,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才行。

镇定,沈小文,镇定!

紧紧地咬着下唇,沈小文一遍遍告诫自己:慢慢来,你还有机会,要抓住萧爵的痛点,要趁虚而入!

她这个粥,可是熬了两个多小时,好容易做出来的,完全模仿叶素竹做粥的味道,她保证,萧爵喝上一次,就会记起来这个味道的!

她要证明,叶素竹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

“不用,我叫司机送你。”萧爵抬手给司机打过去了一个电话,然后走到厨房拿起那碗粥就喝。

熟悉的气息一下子灌了整个口腔,温热混着红枣的香味,粥还算好喝,但火候不对,做的人明显没做过几次,掌控不了他的喜好。

但这种熟悉的感觉,还是让萧爵的眉间都跟着跳了好几下。

沈小文看的眉开眼笑,心里暗自思付果然有用,看来她要多回家学两道。

“那我先走了,萧爵哥哥再见!”一路欢快的蹦出了萧爵的家门口,沈小文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确定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裤子口袋,摸到了一个钥匙,她才放心的吁了口气。

她早就将钥匙备份了两份了!

一路从别墅出去,沈小文正要上车离开,却冷不丁看到林深深从隔壁林家别墅出来。

林深深眉眼看着都很憔悴,比起来沈小文的春风得意显得整个人都落魄了几分,哪怕她挺直了脊梁,沈小文眼里的嚣张也一丝都没减少。

高高的抬着下巴,沈小文上了车,“滴滴”的摁了两声车笛才嚣张的开车离开。

车辆掀起的灰尘扬了林深深一脸,那一瞬间,林深深真的恨不得去死了,心里又酸又痛恨不得冲进萧爵家质问,为什么沈小文在这里,但是她连抬腿走过去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是像一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着手又回了林家别墅。

对面卧室的窗帘厚厚的拉着,什么都看不见,萧爵靠在床边,风从他身边掠过,他习惯性的摸烟盒,盒子很憋,捏了一下,又被他甩开。

口腔里残留的烟味儿和粥味儿混到一起,有点苦,萧爵抿着嘴,这粥的味道和叶素竹做的很相似,但到底不是,沈小文算是对症下药,只是萧爵的病太重了,药石无医。

萧爵想起来林深深在厨房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连摊个鸡蛋都不会,笨拙的模样无法掩盖,和原先叶素竹洗手作羹汤的模样几乎格格不入,他叹息一声,痛苦的揉了揉额头。

让他抛头颅洒热血的是叶素竹,捅他一刀的也是叶素竹,让他魂不守舍捧在心里疼的是林深深,此刻让他烦恼不堪的人,也是林深深。

如果,我是说如果,叶素竹背叛了他,他早就知道之后,还会爱上林深深吗?

卧室的空气正僵着,萧爵的手机响起,他抬手接通,那边就传来杨主管的声音。

“萧总,您抓紧过来一趟,安家和我们的合同出了点问题。”主管声音很严肃:“行内人给咱们挖坑了。”

屋漏偏遭连夜雨。

“好,二十分钟。”萧爵满是血丝的眼眸凝了一瞬间,闪过几分峥嵘,挂了电话抬脚就往外走,经过衣柜的时候脚下一顿,抬脚低头一看。

地上放着一个衣柜的木头块儿,萧爵仔细看了两眼才记起来,这木头块是当时他和林深深在衣柜里胡闹的时候,衣柜被弄坏,掉下来的个木头装饰品。

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似得,萧爵的心都跟着颤了两下,猛地一回头,就看到对面的卧室窗帘一阵动,似乎有什么人急忙躲到窗帘后面了似得。

隔着个窗帘,萧爵都能想象到那边的人该是什么模样,羞恼或者后悔,胆怯或者茫然,和他一样痛苦,但是,却比他更加无辜。

他的深深,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萧爵定定的看了那边窗帘几秒,转身大跨步的离开。

而那边,林深深躲在窗帘后,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浑身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冷汗都跟着逼出来。

她刚刚是不是被萧爵发现了?萧爵会是什么想法?会讨厌她吗?是不是后悔和她住在对面了?

脑子乱哄哄的,林深深抓着窗帘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打断她的思路,她咬着起皮的下唇去接,就听见那边白浅肆无忌惮的声线。

“喂?深深,晚上有空吗?”白浅那边有点吵,她一边说一边走:“我这边儿晚上有个宴会,是沈家小姐主办的,沈凌回国了,就是安云中的未婚妻。”

顿了顿,白浅补充:“我一个人呢没意思,你来陪我啊。”

“沈凌?”林深深记得,她的学姐,但也并不熟悉,更何况,她没那个力气出去了:“我就不去了,你自己玩儿的开心。”

“哎呀,一起来嘛,还有挺多咱们以前同学呢。”白浅似乎走到一边偏僻地方:“你记得城南王家那个小子吗?以前追过你的也在,还有几家豪门,来凑凑热闹嘛,对你以后公司发展也有好处。”

林深深听得心里一动,突然问了一句:“浅浅,你听过叶家吗?”

“叶家?S市的老叶家,还是A市的新叶家?”

白浅嘴快,连珠炮似得吐出一大串:“叶家可乱着呢,他们家原先在S市也算是扎根的老豪门了,后来因为家庭内乱,闹的很难堪,叶家的人就迁到了A市,但是在S市还是有根基的,最近这几年又渐渐的回来了。”

“内乱?”林深深咀嚼了一下这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大懂:“是公司竞争吗?”

“屁啊,公司竞争能把自家人都往死里逼呀?那是叶家人自个儿闹的,最后公司负责人倒了霉,一群旁支捡了便宜。”

白浅啐了一声:“你可不知道,叶家的嫡系后来都失踪了,当时的叶老先生和叶太太都进监狱了,那群旁支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但是抵不过叶家财产的诱惑,连夜迁走了。”

顿了顿,白浅突然冷笑:“不过,他们现在大概也在满世界找叶家嫡系呢吧,据说是个姑娘,要我说,那姑娘就直接躲起来,跟这种丧良心的畜生一起,多好的东都简直恶心。”

林深深听得有些头大,但又感觉和自己的情况都对上了,一时心脏都跳的砰砰快,想要仔细多问几句为什么要找叶家的嫡系,就听见白浅问:“你问这个干吗?你认识叶家的人吗?”

这一句话问的林深深心都跟着颤了,浑身冷汗又翻下来,下意识的否认:“不,我不认识。”

“那你问这些干嘛。”白浅埋怨一声,又缠着她磨:“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来接你,别的我不管,今天晚上你一定得陪我。”

林深深脑子转过来了:“是不是洛安也来了?”

洛安跟白浅是从小的对头,每次俩人都是针尖对麦芒,白浅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一提起来洛安就有点心里没底儿,每次都得死拽上林深深才行。

“好,那你来接我吧。”

林深深起身从地上站起来,刚挂了电话,想要偷看一眼对面,正犹豫呢,外头突然有人推门而入。

“姐姐,你这个晚宴,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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