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林深深的历程,真可以说是惊心动魄。
从最开始和萧爵闹翻,到在酒吧里稀里糊涂的灌酒,后来回家的路上被人生硬的扯着,手腕好痛,但都不如现在的感觉激烈。

萧爵把她逼到角落里,压在沙发上,听她求饶,逼着她问:“我是谁?”

“箫——爵,啊,萧爵!”

她的指甲抓着他的背,留下些许痕迹,萧爵的声音就弥漫在耳边。

“深深,说爱我,深深。”

夹杂着她的尖叫,萧爵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深埋进去,逼着她在她尖叫的瞬间,在她体内迸发。

夜里,一次又一次,从沙发到卧室,最后滚到床上,深陷在床里,两个互相纠缠的人,像是怎样都不肯放开拉扯的线。

夜色越发孤寂,萧爵紧紧把她摁进怀里,像是一场荒芜的梦,终于找到了她,能跟他走向天荒地老。

清晨。

萧爵清醒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迷茫。

清浅的光从大大的落地窗前照过来,给怀里的小女人镀上一层柔软的金光,白色的柔软大床上,彼此紧紧相拥。

从未这样抱着任何一个女人过夜,所以他对上林深深的小脸的时候,眼底里淡淡的幸福光芒来的后知后觉,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很想就这样再一次抱着她,占有她。

但良好的生物钟在作祟。

起床,穿衣,洗漱。

在落地镜前打领带的时候,萧爵透过镜子看到身后裹着被子依旧睡的正香的小人儿,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雪白的腰肢,半张精致的小脸。

像是清晨要去工作的丈夫,和贪睡的小妻子,那种感觉在心里发酵,慢慢从温热变成滚烫,萧爵站在镜子前很久才平复下那种感觉,慢慢将领带系好,连出门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

但林深深醒来的时候,世界就不那么美好了。

入眼就是熟悉的地方,一片纯白,地上还铺着熟悉的厚厚的羊毛毯,而在床边,还放着两个粉色的拖鞋,她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像是被人狠狠地欺凌过似得。

昨夜的记忆隐约钻出来,有些许片段,她能想起来,安云中给她倒酒,酒保的笑,萧爵踹门而入,然后记忆就模糊起来,只能想到她被萧爵摁在身下,一声声求他的样子。

小脸又青又红,最终突然埋在被里,尖叫着死命的踢着被子。

结果就听“砰”一声,她从床上滚到地上,床头柜边上有一个台灯,被撞的摇晃着砸下来,正砸在她的额头上,又滚下来,摔得四分五裂。

林深深“嗷”的一下捂住了额头,看着旁边还在惨叫的台灯,浑身都疼,额头更疼,手捂了一会,眼泪就从眼眶里泛起来,怎么捂都捂不住。

“林深深,你怎么这么笨啊?你要笨死了你啊!”

要不是她这么笨,怎么会到这种地步,被人当替身就算了,还被人两次吃干抹净,林深深你个大傻瓜,你去死了好了!

清晨薄凉的阳光下,裹着被子跌在床边的小姑娘眼泪在眼角打转,过了许久,才抽了抽鼻子,踩着羊毛毯从地上站起来,去衣柜找自己的衣服。

衣柜里,满满的都是她的衣服,原本都是她喜爱的款式,但现在怎么看都莫名的心里发堵,还有柜子里的装饰,摆件,都是她心仪的,也有很多是萧爵买回来送给她的,当时喜欢的要命,现在嘲讽的要死。

淡淡的阳光下,皮肤雪白的姑娘盯着柜子,看了许久,又低头盯着自己身上的伤痕,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突然,一阵手机声传来。

“叮铃铃——”

林深深一个哆嗦,立刻迈着步子去找手机,最后好容易在沙发底下找到,才一接通,电话那边lisa的声线严厉的透过来:“林深深,上次我交给你的文件呢?怎么还没传给我?”

林深深下意识站直:“传给主管了,主管说要先看一下,跟她那边的业务能不能接头上。”

“好。”lisa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一会秘书部要开会,你记得把文件打印好了给我带来。”

“是。”

林深深捏着手机,一直等电话挂断,那边“嘟嘟”的声音传来,她才勉强站起来,冲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将别墅里自己贴身的衣服带走,换了件保守的长衣长裤,在临出门的时候,将自己手里的钥匙拿出来,毅然的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

她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SKE公司。

清晨的例行会议刚结束,人流井然有序的往门口走,lisa顺手往桌子那边递过去一份文件:“萧总,这是上周的销售报告,还有下半年的指标。”

顿了顿,lisa补充:“一会我们秘书部开会,林深深得跟我们一起去。”

林深深虽然是萧爵调过去的私人秘书,但是也算是秘书,但有点不伦不类,所以lisa才会提前跟萧爵讲一下。

萧爵彼时正在看文件,听到个名字,眼里闪过几丝柔软的光:“她今天有事,不用算她了。”

“是么?”lisa抬眼看过来:“林深深已经来了,现在就在你办公室。”

萧爵手一顿,拿起文件起身往办公室走:“下半年的指标我下班前给你答复。”

一路回办公室,萧爵的脚有些快——这丫头怎么就自己出来了?不应该好好休息么?

他想着,嘴角都带着几丝笑。

在萧爵眼里,他们昨晚算是“冰释前嫌”,毕竟那小女人最后可是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的,他现在想起那个滋味儿心里都疼的很。

至于林深深闹着的什么叶素竹,他早都忘了,在他眼里,她就是叶素竹,叶素竹就是她。

萧爵下意识的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他是一个洞悉所有,所以不会介怀的人,而她林深深,却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办公室里,林深深正襟危坐在电脑前,脸色冷的像是一块冰,萧爵大跨步进来,本是要来抱她的,却被她的冷脸逼的堪堪站在桌子前。

“萧总。”

林深深嗓子沙哑,经过了一整个早上的修养,现在终于有个人样了。

“深深,怎么了?”萧爵倒是浑不在意她的模样,眼眸扫在她身上,带着疼惜和温柔。

林深深被那温柔烫的浑身一疼,呼吸都慢了些,气若游丝的吐出几个字:“我刚给安云中打了电话,昨晚我喝醉了,你带我回去的,是吗?”

摆在她眼前的,只有这一个解释。

提到安云中,萧爵脸上的笑淡了一些,点头:“是。”

林深深的手逐渐缩紧,醉酒后发生了什么她问都不用问,深吸几口气之后,起身:“我们分手吧。”

在林深深的角度看过去,萧爵没动,只是脸上的笑又淡了些,很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林深深差点没抑制住心里的酸,眼泪都差点滚下来。

你家里有另一个女人的痕迹,心里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偏偏还对我温情似水的招惹我做什么?就因为这张脸,你堂而皇之的把我当成另一个人吗?现在还要来问我为什么。

“之前我们撞在一起,是顾海设计的,阴差阳错,昨天是我喝醉了,一来一回我们两不相欠了。”

林深深吸了吸鼻子,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她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抬手拎了桌上的文件就往外走,看都不看萧爵一眼。

结果那人就拦在她面前,似笑非笑的挡着她的路:“就因为两不相欠?你昨晚在床上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深深被他的话激的浑身发颤,咬着牙声音发抖:“我昨晚喝醉了,但现在没有。”

她躲开他走出去,门砰的一下关上,林深深站在门口,手里还夹着文件本,站在门口足足有三四秒,里头还是毫无动静,她甚至都能想象出来,萧爵束手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脸上带着些许浅笑,眼底看不见光泽的模样。

心里一酸,她又想起了那一间书房里的小内间里的东西,都被他擦得干干净净,而她身上满是伤痕,他连一个温软的态度都没有。

女孩子啊,心里越酸,脸上越冷,迈开步子就走,头都不回。

公司本来没多少活,但林深深心里乱乱的,脑子也稀里糊涂的,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思考,但怎么都不肯回办公室,在外面装模作样的忙,忙到晚上,一到下班的时候,就径直冲下了楼。

但好死不死,刚冲进电梯里,就看到萧爵站在电梯里,一副也要下班了的模样。

林深深脚一顿,下意识想退开,又觉得做作,硬着头皮进来了。

又好死不死,电梯里只有两个人。

他的呼吸就在身边,林深深思绪凌乱,手指泛白,捏着厚厚的一沓文件夹,冷不丁文件夹就掉下来,身边的人突然近了一些,萧爵站在她身侧,一把将文件夹拿住,有意无意靠过来。

恰好电梯到了。

像是个记仇而又愤恨的猫儿,林深深一咬牙,直接冲出电梯,冲出楼打车,期间都没回头。

司机娴熟的转了个弯儿,看了一眼后车镜:“小姐,跟男朋友吵架啊?”

报了地址,林深深没力气说话,眸光望向车窗外,夜色下,清冷的月光混着偶尔划过的车辆,呼啸的风声从耳朵里钻到心里,她一时觉得难以呼吸,闭了眼,不搭话。

司机识相的不说话,一直开到了地方,回头一看后车镜,又笑了:“嘿,小姐,你男朋友追过来了。”

后头真有一辆车跟着,墨色的车身低调奢华,林深深看了一眼,丢下钱直接回了别墅,一路上头都没回。

别墅里灯光大亮,保姆匆匆来开门,看到林深深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迎着她进屋,给她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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