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不防陶骧会突然回来,先是一呆,便下意识地将身上的浴*扯上来拢住*头,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路上比预计的要快些。”陶骧说。

“那你……见过父亲和母亲了?”静漪问。她真是越着急越慌乱,越是向上拉着,浴*越偏偏往下滑。

“还没有。”陶骧解着颌下的扣子,说。他看了她一眼,转眼四下里也看了看。好像很久没有回来了,他也得熟悉下这里的环境。

他忽的深深吸气。

满鼻馨香,透到身*内去……他嘴角一牵,微笑。

静漪面红耳赤的,好不容易系好了衣带。抬眼看陶骧正似笑非笑的、慢慢地拆着身上的装备,就过来帮忙。陶骧见她这样,也就停了手,只看她细巧的手解着他的枪套、衣扣……说起来,比起早前那生疏和别扭,她现在做这些,可是熟练多了。

静漪发觉他在看着自己,也不好意思抬眼看他,全副心神都在怎么解开枪套上——天气也真热,他也真讲究,一丝儿不错地仍层层地穿着军制服……“我自己来吧。”他说着,将军帽一摘,露出他宽阔的额头来,眉眼顿时清晰,炯炯有神的眼睛,望了她。像晴光潋滟的碧水,漂亮的要溢出来了……静漪心怦怦跳。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没想到我会回来?”陶骧问。

他坐了下来。

“嗯,昨日母亲还同奶奶讲,说还得几天……母亲是怕奶奶惦记。这些日子消息少了,家里都挺惦记呢。父亲时常过去陪奶奶坐一坐的。奶奶倒没说过什么。不过,听姑姑说,奶奶心里还是盼着你能回来给她过生日的。”静漪轻声说着,去拧了一把毛巾给他擦脸。她这才仔细看看他的脸,虽有汗意,也黑瘦了些,气色却很不错,可见心情正佳。她略微安心些,问道:“路上可顺利?”

陶骧接过毛巾来,擦着脸。随着她的衣袖晃动,浓重馥郁的香气,更加氤氲开来;而她背着光,薄薄的绸子*袍,朦胧的日光透过薄绸闯到他面前,勾勒出她的*珑*致身形……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只是絮絮地问着他问题。他漫应着,她就发现了他心不在焉,红着脸瞪他,“我问你话呢……”

“嗯?”陶骧目光垂下来,她满头的小卷儿,刚刚洗过,还没有全干。她一动,小卷儿便俏皮地弹跳着,很是活泼。他看着看着,微微皱了眉——他此时几乎想不起来她长发如瀑时候的模样了,这应该是让他很不愉快的;但是短发,又显得她面如满月,可能因为刚刚洗过澡,整个人像一把鲜嫩的莲藕……纤秾有度的莲藕,脆生生的,仿佛握在手上,不小心便会折了……他似乎听得到一声脆响。

静漪见陶骧只管出神地看自己,根本对她的问题心不在焉,不禁也随着他的目光下移。就这一低头的工夫,陶骧将她揽*抱了过来,低声道:“我就是想着过几天是奶奶的生日呢,回来晚了怎么行?”

静漪坐在陶骧腿上,*衣下摆滑开,露出里头的裙子,她拢了拢,想遮严实些……陶骧的目光随着她的手移动。

绣花拖鞋噗的一下滑落,静漪想勾到,被陶骧制着,怎么也动不了。

“嗯……我想着也是。奶奶生日,你若是不在家,她该觉得没滋味了。”静漪靠着他的*膛,说话声尽量放轻放缓。眼下的情形,陶骧虽然只是揽着她,并没有动手动脚,她可也不敢乱动。只是这样,她难免也燥的出了一身汗,“时候差不多,我该换衣服了……你若是不急着去衙门,就洗洗澡,睡一觉吧。也累了这么多天……”

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不着急。”他说。

“那好……”静漪说着,趁陶骧一松手,便站起来走开几步,也来不及找到滑落的那只拖鞋,干脆另一只也甩掉。“那你睡一觉吧,我出……出去……”

不想陶骧也站了起来,微笑着看她。

她脚下一滞,心跳都被他这笑容阻挡了。

她浴袍的带子却被陶骧手指一勾,轻易便拉开了活扣,浴袍顺着她柔滑的**水一般地坠落。她只觉得**都是一凉。

她是这么说着,看了陶骧,却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他目光深沉而坚定,且他的行动,表明他根本也没打算听她的……浴袍已经落下去,她*面可什么都**。她眼见着陶骧的衣服在她面前一件件地落了地,只好闭上眼睛。

陶骧扳着静漪的肩膀转了身,推着她走到*边。只有两步,静漪走的趔趄。别扭地想要摆脱他,哪里能摆脱的了呢……床前丝质的地垫简直要烧起来,熨烫着她的脚心。

陶骧将她托起来,至于*心处。

“这是什么?”陶骧拥着她,问道。伸手拿了瓷罐一看,被浓郁的香气顶的浓眉一皱。难怪进了门便闻到奇特的香气,浓,且又似乎是有着隐藏的极深的**似的……待到此时,*裎相对,这香是沁入她骨*中去了的,越贴近,越难以抗拒……他上床来,随手落了床帐,然后他低头亲她……他的亲吻将她含混的回答覆住了。不过他还是听明白了,低低地笑了笑,“还是奶奶疼你。”

“嗯。”静漪也低声。被陶骧**的有点焦躁,这个时候,她明明该出门去了的,他却来*磨她……她当然懊恼,咬着嘴唇,不肯好好配*他。

陶骧发觉,扶了她的*,让她动不得,看她连颈子、胸口都泛了红,低声道:“就一会儿。”

顷刻间翻云覆雨,谁也顾不得再说些什么。

陶骧的顾着静漪的心思,快也是能很快。只是未免将静漪弄的有些疼。静漪也没想到他速战速决起来,加倍地让她神魂颠倒……静漪意识有片刻的混沌。

座钟敲响时,她心跳还没恢复正常……默默地数着,是敲了七下。

她猛推着陶骧道:“这下真的晚了,糟糕。快起来吧。”

陶骧却不想动。

静漪懊恼,又不忍心真的催他起来、让他不得休息……她脸上涨红了。

这人,明明该歇着的时候,就是不肯歇着。

陶骧看出她的心思,微微一笑,低声道:“我的错还不行吗?”

他声音低哑,像寺庙里刚被罗汉抚弄的舒坦的虎……静漪咬了咬嘴唇,真无可奈何。

陶骧却笑起来。

静漪被他唬的急忙捂他的嘴,小声说:“不肯起来就睡着吧。我去了。”

她说着掀开薄被。

他看着她起身,忽然间拉了她的手臂。她背上有浅浅的伤痕。看得出来是旧伤痕,仿佛光滑的丝绸上有几丝暗纹,覆着她美好的蝴蝶*……他的手背划过她幼细滑嫩肌肤,轻声问:“怎么伤的?”

静漪拉下他的手,没吭声。眼帘垂了下来,小片阴影覆在眼下。

*上似有点针扎似的刺痛,她一时有点僵硬,轻声说:“也没什么,你……”她转眼去看陶骧,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沉沉的呼吸,他*口缓缓地一起一伏。她拉了薄被替他盖好,掩到肩头处,又忍不住撤下一点、再往下撤一点——他肩头的伤是两年前的了,留下了铜钱大小的深深的伤疤;*口的伤疤可能更早,不是粉红肉色,同他的皮肤色泽不分伯仲……圆的想必是枪伤,长的划痕应该是刀伤。每一处伤都可能有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事情是过去了,这些却是怎么也抹不掉的痕迹了……

她蓦地觉得心疼,眼眶发涨,迅速将薄被拉起来给他盖好。

目光却仍停在陶骧脸上。细密的汗珠、清楚的眉眼、稍有点长了的发、发间一点银色……她顺手拿了帕子,印在他额头上,给他拭去汗珠。然后她看了看表,匆匆地去洗了洗,换过衣服才出去。

走到楼下已经觉得热,秋薇过来给她递上扇子,说外面轿夫在等了。

图虎翼进来请安问好,静漪点头。看他们也安然无恙,她觉得心情很好,未免脸上笑容比平时更多些。

她出门时嘱咐张妈,让前面厨房送早点过来,“阿图小马他们应该没吃早饭呢。”

“多谢少奶奶。”图虎翼先说。

静漪看看蹲在他身旁的白狮。显然刚刚他正在和秋薇一道给白狮梳毛,轻声说:“你们没事也都去歇歇吧。七少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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