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明鸡晓的那一刻,震动的棺材才停了下来,那扇巨大的棺材盖子被打了开来,一阵暧昧炽热的气息从里头逸散开来。
宽大的棺材内部躺着一个人,红色精美的喜袍此时已经凌乱一片,皱巴巴的盖住了身上,一并盖住的还有地下青青紫紫的痕迹,以及干涸了的液体。

躺着的人儿一副凄惨的模样,长长的发丝遮住了那张被汗水打湿了的脸,一块块斑驳的痕迹在那张娇俏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恶心,那都是融了的妆面,活像个鬼一般。

杜然是被痛醒的,她的身体像是被车撵了一样的痛,就连关节都发出了抗议接受的非人折磨,尽管到后来那鬼已经对她十分温柔了,可仍禁不住她初尝人事的痛苦,可她只能受着,因为沈郁……根本无法停下来。

杜然低声骂了一句,这是她绝对不会做的举动,今天都破了功,实在是太痛了,甚至这些痛还无法用语言明说,比以前干农活的时候辛苦得多。

她低头看着自己浑身狼藉的身体攥紧了拳头,恨恨的锤了一下棺材板子,缓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扶着盖子勉强站起身,腿软的不行,头一次觉得连走路都是一项折磨,她咬着下唇,慢慢的挪了出来。

扫视了一周,整个厢房都空空荡荡的,沈郁不在这里。

“他么上了就不见了……”

杜然实在是气红了眼,她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克制住了怒火,开始将自己身上挂着的衣服好好穿上,她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她不能被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她丢不起人。

繁杂的喜袍解开不易,穿起来更是艰难,加上她本就手脚无力那就更穿不好了,那几个盘扣凭着她颤抖的手指根本就扣不住,越扣越急就越扣不上,杜然的手停了下来,手背上滴落了几颗滚烫的眼泪。

“混蛋……”

干哑的声音忍不住的蹦出了这几个字。

“呵。叫我那么难吗。”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郁阴沉着脸站在了杜然的身后,从杜然醒来的时候他就没有离开,只要他想,没有人可以看见她。

杜然沉默着低着头,不回应,像是无声的抗拒着他。

“你喊我,那么我会帮忙。”

杜然再次动手,自己扣着,哪怕手指颤抖,她紧紧的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说话。

沈郁的脸色更差了,在晦暗不明间透着几分阴郁。

“叩叩——”

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响起。

“小然啊,起了吗?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杜然瞬间惊慌失措的抬起头,道:“等等!别进来!”

后头的沈郁慢慢的挂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

杜然是真的不愿被人看见这幅样子的,可她怎么努力就是穿不好衣服,她像是自暴自弃似得眼泪越掉越多,她抬起头,转过了身子,眼睛红得厉害。

“你就是要这样对吗,你怎么那么坏,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沈郁凑近了一步,靠在杜然的耳旁说道:“只要你求我。”

杜然抹掉了眼泪,干涩的说道:“求你……”

站在门外的钟叔和两位伯娘都疑惑了互相看了一眼,但好在他们没有等太久,那扇门就打了开来,几缕甜腻的气息飘了出来,生了孩子的两位伯娘立即就知道了这是什么味道,心头微微一动,但良好的教养和恐惧让她们什么表情都没有表现出来。

出来后的杜然衣服规规矩矩的穿在身上,但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连眼睛都像是哭过了一番,头发凌乱,衣服杂乱,明眼人一看都会问几句,但钟叔和两位伯娘都像是按不到一般,领着杜然离开了院子。

“小然,已经给你放好了水,提到了房里,你记得洗好了之后要出来敬茶了,新进门的媳妇都要去敬茶的,老爷在等着你。”

姚明艳低声的吩咐着,杜然点头应下。

几乎在进了房之后,杜然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她放纵自己的扑倒在了柔软的床上,哪怕那一袭鸳鸯被子十分碍眼都没能阻止她的冲动,她实在太累了,某个难以言喻的地方被过度使用,走回来的这一路她都是打颤着腿的。

一个巨大的浴桶早就被抬了进来,这一个古宅就连洗澡都是古色古香的。

哪怕很困很累,但杜然还是挣扎的起来去精神,她快要受不了满身奇怪的味道,和粘腻的触觉。

当热水浸透身体的时候,杜然满足的输出了一口气,开始用力的洗着,像是要洗脱了一层皮一般,而那一套皱巴巴的喜袍此时被丢在了地上,像是无人问津的垃圾一般。

这一回杜然没有穿上旗袍,她身上满是痕迹根本遮不住,但好在上一回回家之后她就带了几套衣服过来,其中还有件长袖,但哪怕将领子扣到了最上面,但是还是遮不住脖子上的痕迹,她放弃似得不去理会了,将湿漉漉的长头披散着,企图遮挡住一些。

脸上的妆都被洗掉了,露出了地下娇艳的脸,只是苍白的厉害,眼睑都是青白的,显然是累极了,她强打起精神拍了拍脸,随后就出了门,小步小步的穿过廊道来到了厅堂,而此时厅堂早就坐满了人。

苗苗看见杜然的时候眼睛一亮,迈开步子就想往杜然身上冲,眼疾手快的姚明艳立刻一把抓住了苗苗。

“我的小祖宗,你这样撞过去小然可是受不住的!”

杜然苍白的脸色忽的一红,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二伯娘话里的意思,按照她现在的身体,要是被苗苗撞了一下肯定会撞散了!

沈军乐呵呵的笑了,道:“小然,过来吧,我等这杯茶等了很久了。”

杜然尴尬的上前了一步,接过了大伯娘递过来的茶水,恭敬的想要跪在地上被沈军眼明手快的阻止了。

“不用这样!我这把身子骨可受不起啊!”

杜然疑惑,电视里不都这样敬茶的吗?

沈军意味深长的直接接过了茶水,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是我们沈家的人了。”

杜然沉默的应下,最终化为一声低叹,是啊,她已经不在是自己了,这句话也就没有反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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