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丁一五脏六腑都像要化成焦炭般难受,喉咙干的冒烟,嘴唇炙烤的裂了不少缝隙,生命气息正慢慢流逝,只是元气依然团积丹田,潜蓄待。
独孤城见丁一嘴干唇裂,身体肌肤被炽烤的汗滴流尽,皮上只留下重重盐渍,觉得很是快意,便道:“哼!天机,你号称能算尽天地玄机,为何没算到你全身会被焚烤的如同黑炭,会死在我手中?两年前被你逃了!这次你休想再逃!”独孤城套着翡翠扳指的大拇指微微弯动,极催动气劲,筋脉似大象喷水般奔涌泄出,诡异光球突然扁化摊展,宛如黑光紫气的邪灵妖布卷裹丁一。

气息随之牵引变化,丁一从受制中得到暂时解脱,便按卦象所言,喜笑颜开道:“镇国公,两年前我坏你大事,而今又杀了你的儿子,现在你能手刃大仇人,心里快意!”

独孤城随口接过话茬道:“嗯!当然快意!等我把你杀死后,我还要将你的尸磨成粉沫,撒到我家茅房中,让你永永远远被恶臭包围,不得生解脱,成为我镇国公的镇屎公!”

丁一感到独孤城应话时,扑泄入体的气息顿时减几分,丹田的元气不再沉蓄,而开始上涌奔腾,冲向全身三百六十处要穴,便继续夸道:“嗯!镇国公,你名满天下,势撑苍云,智慧更如天上繁星,奇计百出,今日见你招招狠毒,步步阴险,竟然是奸诈透顶的老狐狸,是蛇蝎心肠的伪君子,让能算尽一切的天机我都不得不甘败下风!”

独孤城两眼一亮,思绪变换,攻杀丁一的气息随即再减,他洋洋自得的竖起大拇指道:“天机,还是你了解我,竟然知道我听惯了那些好听的话,觉得厌烦,而要听别人夸我阴险狠毒,奸诈透顶,老狐狸,伪君子一类的话!不过,这个秘密只是被你这个将死之人知道,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这人很贱的,你能不能再说更狠毒的话来夸我?”

“独孤城竟是这种人,喜欢听这种夸奖的实话,幸好是有卦指导,不然还真难猜透。嗯,现在独孤城气息已有泄漏,正是反击的好时机……坎水离火盾!”丁一沉声冷喝,借着独孤城一时得意而气息泄露得来的可趁之机,丹田元气沿着身体毛孔似蓝鲸排水般往处急冲,滔滔绵绵的化成左水右火的玄异气看,刚柔并济的吞纳回噬黑光紫气的邪灵妖布。

邪灵妖布往外急胀起,反向回裹独孤城,狂啸如海的气劲瞬间侵入体内。独孤城大吃一惊,赶忙运气排泄抵挡,身体也跟着倒退。然而这气劲是独孤城自己连连催劲后加压形成的,现在他仓促间释放的元气也法完全抵挡,气劲顿时如针丝般哧哧的刺伤筋脉。

独孤城两眼圆睁,面色阴寒逼人,咆哮大怒:“可恶,天机,你竟然用话来吸引我注意,而让我气息散乱,让你有了积气反击之机!奸诈小人!我要杀了你……”

此时,丁一鼻间传来熟悉的卡沙兰布香味,眼神不觉望向了从廊道中风风火火急急奔来的洛欣,心里为之一亮,随即神色泰然的笑道:“这要多亏了你强行掰我手指,才让我能顺利演完卦,读出卦象,获得破解方法。现在你想再伤我,可没那么容易了!”

语罢,丁一脚下卦气游走,身体随之变化卦极踏逍遥的步法,以不可捉摸的八卦变化方位四处闪动,枯木拐杖也顺势划地而飞,吱出咯咯的响声。

“天机,你如此拒捕,按苍云律法,我可以对你杀赦……”独孤城怒气腾胸,眼角却瞥见了奔来的洛欣,便故意喝出冠冕堂皇的理由,随后杀意陡增,元气激射的泄开刚刚被丁一趁机反攻的气劲。

“镇国公,你敢杀天机,便是与我和我父亲逍遥王为敌!”洛欣受伤较重,多日来一直在休养,睡梦中听到庭院的打斗声后,便急急赶来,见独孤城要杀她深爱的丁一,那比要了她的命还严重,也不问情况如何,当啷就挥撒明空剑,一招‘一入侯门深似海’便随剑而出,叠叠重重的剑影,压向独孤城的涛天攻势。

上次独孤寒借生死门在百草庄和梅家大院杀洛欣失败,逍遥王经过调查已有所怀疑,现在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杀她灭口以绝后患,但在商府杀丁一可以有拒捕罪名,而对洛欣这个郡主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下手,独孤城脑子里快权衡利弊,愣了半刻,只得悻悻的强行收回攻势,弯着套有翡翠扳指的大拇指静立一边。

这时,丁一见独孤城攻势已退,便闪到洛欣旁边作了简略的解说,然后两人并肩瞪视独孤城。洛欣柳月眉急上挑,凤目凝视,紧握明空剑,怒气腾腾道:“镇国公,我被刺杀一案生前后,从始至终我都可以做证,天机、龙儿并没有参予刺杀。”

“以什么为证!”独孤城眼袋肌肉跳动,强压怒气,双眼紧紧扫视洛欣和天机,试图以气势逼压他们。

“怎么,难道我堂堂苍云国的郡主也要说假吗?”洛欣语气冰冷,面色阴寒,随即又道:“镇国公,我在梅家大院遭到围杀,其中的杀手或是袖手旁观者都是犯了刺杀郡主或者护驾不力的重罪,我可是记得贵公子独孤寒是……”后面‘在场’两个字被生生打断。

“好!郡主,我相信你!”独孤城猜到洛欣要说什么,便立即阻止,随后又后退一步道:“既然有郡主做主,我便暂且相信,但是,此案我依然要彻查,若我找到证据,即使得罪逍遥王,我也要请皇上作主,秉公执法。”

“我也会彻查此案,若你恶意栽赃,我也会请皇上作主,秉公执法。”洛欣半笑不笑的回道,随即明空剑当啷一晃,剑气在地面划下一道深痕。

“老爷,霹雳营调来了!”此时,李逢迎气喘吁吁的往外奔来,跑到独孤城身前便点头哈腰的拱手作揖道。

“现在才来,有什么用!”独孤城神色寒冷,凝目瞪视李逢迎道。李逢迎却低头压眉道:“老爷,有用的,我看到商府也调来不弱于我们霹雳营的火器护宅武士!”

“嗯?商老头的人因他宝贝一事而被派出大量人马,如今却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调来这么多的火器护宅武士,天下第一商果然势力庞大。如今又有郡主在,看来,硬来是不可行,只有先示弱退去,再从长计议了!”独孤城心念转,套着翡翠扳指的大拇指习惯性的弯动一圈,下唇连着下巴往上拉了拉,放即又恢复正常。

这时,商文得到刚刚赶回的商万全所报,紧急调来携有威力极强的火器护宅武士已经在院落四周守护,心里底气变足,扬了扬衣袖,笑容团团的信步走到满目疮痍的庭院,望见门外杀气挺立的霹雳营官兵,便对独孤城道:“镇国公,你我既然协助调查郡主被刺杀一案,我便有责任保证此案的真实性和公正性。刚才郡主亲自言明,此案与丁一、龙儿关,但你却以所谓的逻辑证据来抓捕,结果毁了连当今皇上都极度敬重的天下第一商的商府庭院,让伤者数,现在更调来霹雳营围我商府,不知你是何居心?”

独孤城手指摸了摸套着的翡翠扳指,萧萧索索的眉头往上一扬,眼珠轻微上翻,随即又像他乡遇故知般和气洋洋的展颜欢笑道:“商老爷子,你我是老相识了,我的脾性你还不清楚,但凡办案,就会有霹雳营随身保护的。刚才的事,多有误会,多有误会!你的损失,我一并赔偿!”

“镇国公,商老爷子虽然没有公候伯爵的身分,但天下第一商是太祖皇帝御赐钦定,连当今皇上都要敬重三分,你带兵来拿人,还说什么拒捕要杀赦,伤的伤,死的死,毁的毁,你就这么一句赔偿损失就完了?就算商老爷子宽容大量不会怪你,恐怕当今皇上知道后也不会不怪你!”洛欣语气轻柔却暗含威逼之意,双眼冷冷瞪着独孤城。

独孤城神色不禁一变,现在没有拿到人,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再被郡主、逍遥王一参和,可就不太好办了,只好示弱的忙答道:“郡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欣见独孤城有了惧意,又进一步道:“镇国公,按你的逻辑,不如,我也到你镇国公府去天翻地覆的捣毁一通,再赔偿一切损失,你看如何?”

洛欣见独孤城如此逼杀他心爱的小石头,又想到独孤寒致他于死地,只是因独孤寒已死而不予再追究,但怒气依然沉积胸膛,得此机会,当然狠狠的损一顿独孤城。

独孤城面色一沉,听到洛欣先说理再压以皇权,之后,再来了一个蛮横强理,不觉深吸口气,忍住内心怒意,恭敬的拱手作揖道:“郡主,此事是家奴李逢迎从钦差处得到证据的,如此看来,是下人诳了我!但我依然有官教不严之过!”此时,独孤城阴冷的运起掌劲嘣嘣的重击李逢迎,直到他满地打滚吐血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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