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再次准备去换毛巾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嘴里无意识的喊出一个名字:“小倩……”
叶悠然给他换毛巾的手,在瞬间停顿。

小倩?

对于叶悠然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但即使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也知道,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在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尹盼兮,也不是过去的任何一个女人,而是这个,名叫小倩的女人?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没有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呢?

沉睡中的容颜,仿佛失去了往日里的万丈光芒,剩下的,只有孤寂,苍白。

喜欢一个人,却又永远得不到这个人,多痛苦?

她把他藏在心里,整整七年;

而小倩,又被他藏在心里,多少年?

她不知道。

心里重新燃起的那一丝丝希望,再一次破灭了。

她不应该的,他只要对她好一点点,只要对她表现出一点点的“在乎”,她就会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新的希望。

绝望,大概就是从这一次次的失望中,开始的吧。

她照顾他一直到天亮,他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她没有等他醒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夜白,我用清白之身,还你救命之恩,用这一夜,还你七天七夜照顾之情,用我七年的等待,最后的放手,祝你幸福,如此,便两清了吧?

她走的太快,没有听到最后那一句:“小倩,对不起……”

而于陆夜白而言,大概是好多天没有这样踏踏实实的睡过一觉了,再醒来之时,眼前的人,已由叶悠然,换成了尹盼兮。

“陆大哥,你怎么会发烧的?还烧到了四十度,你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尹盼兮哭哭啼啼的说。

“怎么是你在这里?”他环视整个房间,并没有叶悠然的踪影。

他又低头看向垃圾箱,那里有打开的玻璃药瓶,有新打开的一次性针管,明显是昨天晚上丢在这里的,这个家里会使用这些东西的除了他就是叶悠然,尹盼兮根本不会,他又怎么能怀疑,昨天晚上的人不是叶悠然?

可是,这整个房间里,一切都是整整齐齐的,仿佛从没有被人动过,仿佛某个人根本没有回来过,仿佛她,根本不曾存在过。

她是真的放弃了吗?

总是和尹盼兮针锋相对的她,却在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一整夜之后,宁愿把这份功劳让给尹盼兮,也不愿意让他知道?

——————————————翩若行云作品——————————————

中南医院,心内科。

“我说老五,你放着你的陆太太不当,放着那豪宅不住,放着那乳胶床不睡,好好的休息日,你跑到这里来跟我们凑什么热闹?”

“别说话,我累。”

叶悠然躺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一本摊开的书盖在她的脸上,她真的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飞一听到这话,立即凑到了她的面前,很八卦的问:“怎么这么累?说说说说,咱们陆总是不是真的这么身强体壮?他那肾究竟是有多好?你帮忙问问呗,有什么保健秘方,你也跟师哥透漏透漏。”

叶悠然没有理他。

他还想继续问,忽然,有人踹他的屁股,他顿时暴跳如雷:“是谁踢我?”

然而,此时此刻,是谁踢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随着大伙儿的目光向门口看去,竟然看到,说曹操曹操到。

陆夜白不知何时来到他们科室门口的,不似于以往那一种衣冠楚楚优雅从容的形象,此刻的他,一贯的白衣黑裤,西装外套还搭在他的手臂上,领带也没有系,敞开的两颗纽扣散落在胸前。眉宇之间,是大病初愈后的疲惫,却仿佛为他增添了另一种魅力,更加衬托出了那一份天生的王者气质。

叶悠然依然是躺在椅子上,她只感觉到房间里鸦雀无声,但她不想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忽然,有人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手托起了她的头,然后在她的旁边坐下,把她的头放在了他的腿上。

她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抬起头来就看到,整个科室里除了她和陆夜白,早已没了别人。

她急忙坐了起来,看着那莫名其妙的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只见那眉梢一扬:“我只是想来问问陆太太,有这么当医生的吗,病人没好,医生却自己先跑了?”

他是太闲了吗?

为什么每次她决定要放弃他的时候,他都会做出这种让她意想不到无可奈何的举动来?

她瞪他一眼:“这种事情尹盼兮不是应该很乐意代劳吗?陆先生若需要人照顾,还怕没有美女相伴吗?再说我哪有半路跑掉?我明明是等你退烧了以后……”

那一双深邃的眸底浮现一抹笑意,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被他逼出了真心话。

她不想再说下去让自己难堪,起身就走,谁料,他伸手一扯,她没有任何防备,就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

“陆夜白你干什么,这是在医院。”她怕被人看到,急忙要推开他。

“别动。”落在她腰间的那一只手不但没放,反而更紧了一些,另一只手则摸上了她的脸,强迫她面对他:“说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明明这么累还要跑到医院里来?家里不让你休息?”

她说不出来。

那漂亮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一贯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病愈后的沙哑,她竟然无法再推开他。

陆夜白,有你这么折磨人的吗?

她难道不知道躺在家里的床上更舒服吗?但是那个家犹如一个人间炼狱,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根本没有办法闭上眼睛,她需要有些人在她的身边,这样她的心里会踏实一点,但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不可能是尹盼兮和福嫂,他明白吗?

她想,他不会懂。

那滚烫的唇舌落进了她的颈窝里,轻轻触碰她的锁骨,她的脖子,她的下巴,她的唇,那令人狂乱的缠绵仿佛是带着魔力,瞬间燃烧了她的理智:“悠悠,你想要我怎么做,你说。”

“我要尹盼兮走,你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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