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还没结束,马哲来到正哭得稀里哗啦的梁媛面前,贴耳小声道:“你出来一趟,有事和你商量。”
梁媛掖了掖眼角道:“正看着呢,你看多感动啊,待会不能说?”

“真的有急事。”

梁媛看到马哲一脸严肃,匆忙转身跟了出去。

来到包厢关上门,马哲直截了当道:“媛儿,愿意不愿意和我合作?”

梁媛一脸疑惑道:“啥事?”

“先说愿意不愿意?”

梁媛毫不犹豫道:“愿意,嫁给你都成。”

“我去,都是孩子他妈的人了,还胡思乱想什么。是这样,孟瑶在解除合约时受到阻力,我已经让她向当地法院提起诉讼了。如此一来,我想为她辩护,可语言上沟通有障碍,法国的法律倒是学习了不少,依然有些心虚。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前往法国打这场官司。”

梁媛一下子激动了,拍着肩膀兴奋地道:“好啊,太乐意了。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在普林斯顿大学读研时研究的就是国际关系,而且恰好我的导师是法国人,对法国的法律谈不上精通,最起码可以得心应手。回国后发现并无用武之地,所以干了行政工作。另外,语言方面可能需要稍微加强一些,多久开庭?”

“这个谁知道呢,要是国内的法律差不多要一个月左右,这就看法官手中的案子多不多了。”

“好,完了你让孟瑶把所有的证据材料都发过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能赢得这场官司。”

马哲隐隐担心道:“案子虽是普通的劳务纠纷,但牵扯到不同国籍,可能在取证上要费很大周折。再者,对方是世界著名的公司,法官会不会偏袒无从得知,你觉得胜率有多少?”

“管他呢,一审败诉还了还有二审,继续打下去就成了。”梁媛关心的不是这个,好奇地道:“你怎么突然想到我了?”

马哲笑了笑道:“咱俩共事五年多,好像还没一起办过案吧。另外,律师一直是我心中放不下的梦想,我想试一把。”

“好,咱俩这叫双剑合璧,让他们看看两个新手是如何打赢这场国际官司的。”梁媛信心满满地道。

“可是你这身体……张扬会同意吗?”

梁媛摸了摸肚子道:“才两个月,不碍事。张扬那边放心,一准答应。”

“那好吧,回去了再合计。”

湘西之行在艾溪和王铎的婚礼后画上了句号,第二天不得不依依不舍道别。也许是难得的团聚,艾溪有些伤心,拉着梁媛的手道:“你们再多住些日子吧,此次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梁媛为艾溪擦掉眼泪道:“别哭,大喜的日子哭什么,这次团聚真的来之不易,或许以后不会再有这么齐全。但我们彼此都牵挂着对方,无论多远,我们都是好姐妹,好兄弟。”

马哲同样不舍,搂着王铎的肩膀道:“你小子也结婚了,弟弟我真诚地祝福你。好好过日子,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再团聚。”

终于要走了,王铎和艾溪一直送到寨子口,不停地挥舞着手,但最终还是消失在葱茏的绿影中。

天各一方,何时相见。

到了机场,聂禹森用他的金卡开了vip休息室。起飞时间还早,俩人挪步到旁边的咖啡厅闲聊。

也许是太久未见面了,不知从何谈起。聂禹森许久道:“接下来有何打算?”

又是这个问题,马哲已经不想再回答了,不过他心里有底。在等待孟瑶的归来,重振金丝鸟,若有可能,再让时代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的。道:“目前还没什么打算,走着看呗。”

“愿意不愿意跟我干?”

聂禹森抛出这个问题马哲颇为意外,道:“干什么?”

聂禹森四平八稳道:“荣康集团已经到了我名下,打算近期重新挂牌开张,公司暂定为森泰城市建设投资开发有限公司,如果你有兴趣,我转向幕后,你来当总经理。”

马哲恍然明白了,聂禹森这是要东山再起啊。而选择在坞州,肯定与他的战友赵鼎元有莫大的关系。想起前年两人站在76号院内谈论拆迁改造一事,看来是要行动了。道:“旧城改造要开始了?”

聂禹森眯着眼睛道:“这事还处于保密阶段,估计过一阵子会发布相关消息。不瞒你说,我的公司主要负责府后街一带连片开发。目前已得到福尔菲克风头的融资,政府还会注入一笔资金,所以前景不用发愁,保证有钱赚。”

马哲淡然一笑道:“聂董,您也知道我这人对钱没什么概念,何况我没心思。”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聂禹森猜透了他的心思,道:“你自己想单干,而不想被约束,对吗?”

“其中之一,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哦。”聂禹森遗憾地道,“那我也不勉强你了,不过你想来随时欢迎,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马哲不关心这些,道:“76号会拆吗?”

聂禹森点点头道:“会的,按照规划这里将来要恢复当年的古建筑,而且会列入第一批拆迁范围。不出意外,年后就会拆除。”

马哲颇为震惊,道:“这么快?”

“嗯,我们拆迁是有选择性的。76号大多数是外来租客,产权集中在物业手中,相对而言比较容易推进。所以,应该会先拿76号大院开刀。”

想到自己住了五六年的地方将来要夷为平地,马哲心里阵阵疼。但这是历史必然,不可改变的。过了许久道:“能先拆别的地方吗?”

聂禹森摊摊手道:“我只是实施者,如何决策在市里,这项工程由市委书记舒永达和市长周正祥主导落实。方案的敲定不是随意指哪拆哪,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舍不得吗?”

马哲叹了口气道:“当然舍不得了,老家的房子被拆了,现在又轮到我这里,哎,我的根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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