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 谁能相信你说的话?”这一声娇嗔可比蚊子声还小了。
方时君把她放入了水中, 自己也跨了进去。浴桶足够大,坐了两个人还嫌宽敞。

温热的水瞬间淹没了胸口,蒸腾的水雾,宽大的浴桶,似乎铸成了一方独特的小天地, 里面只有两个人, 永远也插不进第三人。

“不相信不要紧, 我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

方时君凑了过去,从她的小嘴慢慢的亲啄着, 火热的唇舌不住的侵袭着她各项感官, 渐渐的他离开了她的花瓣般的唇,亲裹了几下她粉嫩的娇颜, 向她的小巧可爱的耳朵而去, 含允添吸,灼热的呼吸烧的她浑身发热, 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只有紧紧的揽着他坚实的后背, 闭上娇颤的星眸随他而去。

耳后玩吸逗弄了一番,他渐渐向下攻城略地, 啃向了她的脖颈、锁骨,他这回温柔至极, 让她一丝疼痛也无, 只有无穷无尽的空虚和迷茫, 想要,却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手也不老实,在水下做着各种花样,很快,范香儿的兜衣和亵裤就被扔了出来。

二人紧紧相贴,世间再没有比这更近的距离。

最好的爱情大概就是这样吧,心里念着,手上抱着。

忽然,范香儿重重的嘤咛了一声,死死的揽住了他的脖子,咬紧了牙齿,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不仅人有魔力,眼神儿有魔力,他的手也有魔力,只几下功夫就在她身体里翻搅出了巨浪。

方时君呵呵笑道,也是在强忍的边缘了,“别害怕,别咬着嘴唇,会咬坏的,不然你咬我的肩膀吧。”

不用看他都知道她此时的动作。

肩上的人不吱声,突然随着他手上一个大力一点的动作,她才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比刚才大声的娇呼,绵长的止不住的喘息。

方时君松开了她,把她的小脸搬了过来,欣赏这她满面如桃花盛开般的颜色,眼里流转的是陈酿般的迷醉芬芳,每一口呼吸都是甜蜜至极,他的小桃花美不胜收!

他趴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你还有个地方没夸到吗?就是这里。”

范香儿还在享受着舒服又陌生的余韵,任他摆布。

方时君牵着她一只嫩白的小手探向了水下,覆着她的手握住了自己。

这几天他们晚上也常常耳鬓厮磨,但都是他主动的。因为怜惜她,照顾她的情绪,他甚至只脱过二人的上衣,从不敢索求更多。

范香儿忽的触碰到陌生的东西,吓的要收回去,某人怎么能同意呢?握着她软绵的小手主动掌握节奏。

方时君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柳嬷嬷那药还得吃多久?”

范香儿当然知道那热东西是什么?羞的脸上快要滴出了血,就自以为非常凶狠,实则娇软无力的回道,“还要一百天呢。”

谁信她这鬼话?方时君自己算了一下,保险起见,还是等几天吧。

磨人的丫头,还得让他吃这份苦头,他此时正如冰火两重天,既享受着、兴奋着又不免有些后悔。

他怎么就受不了她的激呢?明明是打算暂时相安无事的。

谁让这家伙说他是老头子的?现在这三个字仿佛成了他的死穴,一戳一个准!

他恨不得真有什么仙法,能够抹平他和小桃花之间的年龄差距,至少也要和什么刘家小哥哥李家小哥哥之流一样年纪啊!

想到这里,他手上不免加重了力道。

小小一方天地里,范香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门外不远处,金玉和金蝉两个全程红着脸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终于听到大爷在里面传唤的声音。

金玉拿着姑娘的换洗衣物进去了,只见满地都是水,大爷已经换好了干净衣服。

金玉不敢抬头,匆匆把衣服交到大爷手上就出去了,出去了才觉得外面的空气如此清新,脸上的热度才好受了一些。

闹够了,范香儿也乏了,反正已经什么都看光了,就乖乖的任他伺候穿衣服抱了回去。

随便抱吧,反正在这逸园里她也没什么脸面了,估计下人们心里都在想呢,香儿姑娘原来是个没长脚的,见天得人家抱着走,不想活了。

方时君倒是神采奕奕的,就是今晚不敢再惹她了。

范家主屋。

范老娘把从方府回来的路上取回的膏药贴在了范老爹的腰上,想来想去还是把早上的事儿和一家之主说了。

范老爹一惊,顾不得腰疼,转身难以置信的问她:“啥?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回来和我商量商量呢?”

“和你商量什么?商量了也只会拖我后腿。两个孩子性格都像你,软的扶不起来。幸好小香儿还有几分像我,脑子不像老二那么笨。也不知道咱那大儿铁根现在在哪里,在不在这世上都说不定了。”

“哎……还说那干啥?都这么些年了。”范老爹一叹,想起那失散多年的大儿子也是剜心的痛。

范老娘更是,这些年为了他眼泪都快流干了。

她有时候甚至在想,是不是她这当娘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子孙缘才这么薄。

老大从小被人拐跑了,老二不成器,娶妻几年了也没个孩子,老三未婚先怀孕给人家当通房。

今早她乍一知道这个真相真如晴天霹雳,幸好那方大爷真有心,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不然以她这脾气,真不一定要闹成什么样呢?

范老爹见她呆呆的坐着,劝了一声,“孩子她娘,早些睡吧,都怪我没本事,这些年苦了你了。”

范老娘没吱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渐渐传来了范老爹均匀的呼吸声,范老娘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起身下地,摸出了腰间一直挂着的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藏贵重东西的柜子,黑灯瞎火的,她借着月光伸手朝里摸摸,不出意外的摸到了那张纸,反复摸了确认几遍,才重新锁了柜子,安心的回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来,范香儿都不敢和自己的丫鬟们对视,更别说柳嬷嬷那个爱促狭的,她见都不见。

自己早早的就起来了,带上小如去春晖园请安去了,就是为了躲柳嬷嬷,不想被她笑。

到的时候老夫人才刚刚起床,一见她竟然这么早就过来了,当时脸就拉下来了。

“不是都说过了吗?天冷了,让你晚些过来,不舒坦的时候让丫鬟过来说一声就行,夜里都下霜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范香儿怎么敢说实话呢?上前帮老夫人递热手巾,抢了春梅的活。

“香儿昨晚睡觉梦见老夫人了,这不是想您了么,就迫不及待的过来看您。”

老夫人要是能信她这胡话就怪了。不过虽然知道是假话,听了心里也开心,有这么个逗趣的解解闷子也挺好。

“春梅去厨房看看饭做的怎么样了,再加两个好的吧。”老夫人吩咐道。

“诶!”春梅看她们娘俩相处的挺好,心里也开心,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老夫人接着对范香儿说道:“那边柜子上盒子里面是三夫人送过来的手串,说是从西边运回来的,你去挑挑,喜欢哪个就拿回去玩儿吧。”

说完不再管范香儿,自顾拿起了一本账册看了起来。

二夫人掌管着具体家事,但老夫人仍是这个家的掌舵人。

范香儿在那个盒子里扒拉了半天,自己留了一条香木的小珠手串。

饭还没好,呆着又无聊,她就慢慢的凑到了老夫人身边,伸着脖子往她手中的账册上看。

她现在算是摸准了老夫人的脉,半点儿也不怕她了。

老夫人见她靠着自己,伸头瞧着账册,就好像能看懂似的,不免好笑。

“知道这是什么吗?你能看懂这玩意儿吗?”

范香儿不悦的撅了撅嘴,“老夫人净小看人!我现在每天都要写很多功课,一般的字我都认识呢。这不就是大厨房采买的记录本子吗?”

“哦?没想到你还真行,看来学的没糊弄。”老夫人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乡下丫头还真有这份毅力。

别说女孩,就是多少大户人家的男孩从小读书都坐不住那冷板凳呢,范香儿这个半路才开始学的丫头竟然真给她学的有模有样,老夫人不禁有些对她另眼相看了。

“你来看看这一页,看看都能看的懂不?”老夫人把账册往她面前一推,这只是府里开销的其中一本罢了,给她看看无妨。

范香儿头一次接受老夫人的检验,像模像样的把账册拿在手上,一行一字的看。

老夫人心里好笑,便随便问了问她,“看出什么没有啊?”

范香儿心里嘀咕,老夫人这是在考自己呢,可不能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然不显得自己刚才是在吹牛吗?

别说,她看着看着还真看出点问题来!

“老夫人,我要不是跟了大爷,我都想替您去干买菜的活了。”

老夫人来了兴致,“这话是怎么说的?”

“给您干活有油水可捞呗!您看这花椒,二十两银子都够买几麻袋了,它这才买了十斤,二两银子一斤呢乖乖!还有这个鲶鱼,以前我和我娘去市场的时候买过,三斤重的才不过五十文,这账上买了十条就花了十五两,一条一两半银子呢!”

老夫人有些诧异,不是为了她发现的这点问题,而是她居然还能算数。

范香儿说完了,忐忑的等着表扬呢,谁知并没有。

“我问你,花一百文买一百只鸡,公鸡一只卖五文,母鸡一只三文,小鸡三只卖一文,这个买鸡的人到底怎么买的鸡?”

“这不可能的,鸡蛋还差不多,鸡怎么可能那么便宜?”范香儿想也不想就答道。

老夫人一皱眉,“你就假定是这样的,算算。”这题的答案老夫人知道,再大的数她也算不过来了,她就是想看看范香儿到底会不会算数,如果能把这个题算出来,说明她脑子还挺灵。

范香儿脑子快速运转着,心里运算了好几遍才说出了答案,“八只公的,十一只母的,外加八十一的小鸡娃!我说的对不对?”

老夫人一听哈哈大笑,“还真让你给算对了,挺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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