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来不及多想,眯眼看着远处花易天,后者已经双手支在膝盖上,撅屁股一阵喘息,过收费站的人很少,也有大把时间,所以他并不着急。
后面的警员也看出花易天有些颓势,单靠两条腿想追上丁煜太过天方夜谭,刚才为了抓捕,他们车都停在宝马后面,如果现在想要过来很困难,在这就是过了这道收费站,就算是过剩,他们心里着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呼…”花易天长出一口气,随即站直身体,抬手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给擦下去,他没想到丁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自己意图,暴躁过后就是沉静,他看了两秒,突然极其蔑视的笑出来。

“从今以后,惠南市不在是你家,他踏左脚我拷你左脚,你踏右脚我拷你右脚,敢伸脖子,铡刀当时落下,听明白了么?”

“何必呢,咱俩好歹曾经也是战友!”丁煜眉毛向上一挑。

“我和犯罪分子之间没有商量的余地,今天是通知以后就是抓捕!如果你还想回惠南市看看,那么现在立刻下车跟我回去,要不然,有罪抓你,没罪配合调查,你踏入惠南市的前四十八小时,一定在审讯室度过!”

花易天抬着头,极其霸气的说道,他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丁煜眼中恼怒一闪而过,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把眼睛放在自己身上的人太多,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悄然无声的回到惠南,来无影去无踪。

如果花易天存心跟自己最对,确实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

“他那么牛逼啊,彭老大和刘一水都不行?”他并没把心里的难捱表现出来,仍旧笑呵呵的问道。

“给你三个数时间,立即下车!否则后果自负!”他突然抬起手,眼睛死死的盯着丁煜,大声吼道“一…”

他越是这样,丁煜心里压力越大,倒不是他喊话本身,而是能舍得让花易天如此撕破脸皮的究竟是谁?

“二…”他看丁煜皱眉,知道后者心里已经出现一丝波动。

丁煜脑中有个人名一闪而过,他自己也被这个想法下了一跳,他心里有些焦灼,如果真的是他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只需一句话,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难道是为了显现钝刀子拉肉的快感?

他不相信一个人性格会如此反常,如此变态…

“一!”花易天额头青筋暴起,眼若铜铃、声如洪钟,这是再坐最后的警告。

他话音落,场面突然变得非常安宁,三十几度的烈日,仿佛太阳也在做最后留恋,夏季要过去了,秋天就要来临…

丁煜咬了咬牙,面色无比凝重,他望向花易天,坚定回道“让我下去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有一句话!”

“没资格跟我讲条件!”

“那只能以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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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

丁煜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干你麻!”

“刷…”花易天瞬间一愣,在反应过来时看,丁煜已经扬长而去。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他花易天又如何?只要不是在工作时间,给他俩嘴巴,他也不能强加上袭警罪名。

丁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条胳膊耷拉到车窗外,就六个字:爱谁谁、爱谁谁…

花易天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十几名警员再加上收费站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他有发火的底气,却有没有发火的借口!

其实丁煜心里想的大致对,但有些细节他并不完善。

花易天这么做是为了暗中讨好某个人确实没错,可听领导那话就是让他顺势而为,别做出头鸟。他现在已经违背原则,如果动静继续闹大,会把原本的领导得罪,粗鄙点讲就是:你不听我,问我干你大爷!

正在这时“叮铃铃…”他手机突然想起来。看着上面一连串号码,瞬间找到情感发泄点。

“喂…”他先是深沉的接起电话,酝酿情绪。

“你抓丁煜,不理智!”对面言语简洁,开门见山。

“我跟他犯得上用理智谈话么?我是警,他是匪,天生就是为了干他而存在!”花易天傲然无比的回道,但声音不大,他转头看了眼正在收费亭的众人,面露为难表情,传达的意思就是,上面压力很大…说白了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

“你如果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咱俩之间没有继续的必要!如果你行,就去滨海抓他!即使你能把他从滨海带出来,你也绝对不能进入惠南!”这人铿锵有力的说道。

“嗯?”花易天一愣,已经上头的情绪被控制住。

“我就一句话:咱俩搞破鞋是互利互惠的关系,你回家伺候自己老公我不反对,但你要是想把手伸我家里!”这人声音极其冷静,完全没有和公安局长说话的态度。

“你现在都这个跟我说话了么?”花易天这股恼火被硬生生压下去,瞪着眼珠子,极其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人面对花易天的质问,也沉吟半天,缓缓感慨道“人呐,有两个钱就找不到自己位置,得点小权就想让别人脸都贴他屁股!”

“…”花易天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直响。

“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等我回去,咱们能喝酒!挂了…”对面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他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五秒,这才回过神。

说他这个公安局长当的憋屈?实则不然,最关键的是挑衅他的人,都在在他地界…

原本和这人说说话,发泄一下,自己面部表情能好点,回去也能下的来台,他现在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收不住自己愤怒,可又不能站在这里不动,拖着两条如管钳的腿,这几十米的距离好似他这辈子走过的最长道路。

尴尬、愤怒、抓狂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

越过栏杆,他已经没有勇气和对面警员对视,也没有勇气抬起头,不过在一道道目光中看着,自己难免会被人看扁。

突然,他一脚踢在宝马车门上。

“咣”的一声,给众人吓了一跳,坐在车里的斐然也瞬间懵逼,以为这个壮汉要对自己做点啥事。

就看花易天一手放在车棚上,抬头看着天空,非常无助的喊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哗啦啦…”警员一阵涌动。

此时说的再多,都不如这一句话。

顿时有警员上前,一手搀住他胳膊,眼泪婆娑的喊道“花局,您别太上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丁煜终究有一天会落网的,背后充当保护伞的那些人,也会落马!”

“对,花局,天道无常规,人力有尽时!您别上火…”

“对啊,我们还等着您领导创成绩呢!”

这些警员开始七嘴八舌的安慰。

花易天抬起手,无奈的摇了摇,随即略显沧桑的迈着步子,回到车上…

“这帮黑恶势力保护伞,欺人太甚…”一名警员坐在车上,还忍不住抱怨。

“我看花局无力的样子,心疼!”另一人咬牙切齿的附和。

坐在车里的斐然已经过栏杆,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后车镜,眼神顿时无比迷茫的嘀咕一句“我听丁煜那意思,好像不仅仅是跟他媳妇有一腿,跟他妈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呢?”

“这话没毛病!我就看刚丁煜…煜哥喊的气势,就发现他有底气,说明这事肯定不是凭空想象的,咱们不说关系有多好,至少说明得有点这事!”坐在副驾驶的福特车主像是在鬼门关转一圈,懵逼过后就是无尽感慨…

“你也有这个感觉么?”斐然迷茫的转过头问一嘴。

“那你看,我活了半辈子的人,第一听人说话这么有底气,估计八九不离十!”他向后一靠,发现这个宝马里的人还挺合得来,有些意气风华的回道。

“咯吱…”斐然一脚刹车停到路边。

再次转头问道“真的有一腿?”

“肯定的啊…”

“凑,你大爷的你下来…”斐然神神叨叨的踹开车门,从驾驶上出来越过车头,打开副驾驶,耗着这人衣领就往出拽。

“大…大哥!你有啥事啊…”这人相当迷茫。

“那是我姐夫,你说他搞破鞋,想没想过我的感受…”

“不是,他也没跟我媳妇搞,跟我有关系么…”

实则倒不是他们智商有问题:而是一身阿玛尼的人踩着一双黄胶鞋,别人看了都得琢磨是不是纯手工制造,一样的话从不一样人口中说出来分量不同。

另一边,滨海市。

在花易天不敢越界之后,丁煜更加确定此事告一段落,第一时间打给刘飞阳,告诉他们可以自由活动。

“哒哒…”刘飞阳从卧室里出来。

指着阿圳看到“你看看你那样的还玩!就一只胳膊能动,面前放个碗,里面放一碗米,把扑克插里跟祭拜面前两位小鬼似的,赶紧收拾收拾,出门!”

“我咋感觉他说一句话,给咱们仨都骂了呢?”陈少辉放下牌,转头看了眼大鹏。

“没事,能涨一辈,死就死吧!”大鹏从凳子上站起来,瞟了眼刘飞阳,反应相当迅速的回击道“哎…阳哥,你站我这个小鬼面前,胳膊上还缠点白布啥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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