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楼在惠南市不算高,但绝对不矮,从这里俯瞰下去就是万家灯火。
道哥往缓台看了眼,眉头顿时一皱,这缓台上光滑无比,甚至连点灰尘都没有,他舔了舔嘴唇子,不甘心的左右看看,因为这换台是把整个楼都围起来,还有几十米的长度,可还是没有。

“没人你慌什么?”道哥扭头问道。

丽丽一听这话,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根本没来得及答话,赶紧跑到窗户边上,看一遍之后确实没人,眼泪登时掉下来,扭头骂道“我草你妈…”

“你嘴巴干净点!”道哥黑脸就要往出走。

“我跟你没完!肯定没完…”丽丽魔怔了一般,看着道哥的背影喊道,缓缓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她倒不是认为阿圳怎么样了,而是心理承压之后有些崩溃。

道哥咬了咬牙,没吱声,然后开门离开,出门之后的道哥也是愣了好半天,随即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嘴里嘀咕道“真没事闲的,掺和这事干啥,就是有人你咋跟大哥说!”

房间内,丽丽趴在窗台上吹着夜风,还在流泪,她看见阿圳顺着仅有三十五公分的缓台再往回走,她捂住嘴,怕自己发出声响之后影响阿圳。

“嘭…”阿圳从窗台上跳下来,面无表情,俨然一副行尸走肉。

“刷…”丽丽登时从后面环抱住阿圳,她能感觉到阿圳冰冷的皮肤。

“你知道我刚才怎么想的么?”阿圳死死的盯着地面,咬牙问道。

“…”丽丽只有哭泣。

“我就想,跳下去得了,让人发现,你该咋解释!你还能住得起几百平米的房子么!”阿圳艰难的把话说完,浑身都在颤抖。

“对不起!”丽丽呢喃道。

“我没想到,我的初恋,竟是别人的小三!”

“阿圳,你听我说…”丽丽瞬间慌了,绕到阿圳的身前,哭诉道“我想离开他,我是真想离开他,但是我做不到,我无法离开他…”

“啪…”阿圳打掉丽丽的手,言语苍白的说道“分手吧…”

“嘭…”丽丽直接跪倒地上,抬头仰望着也已经变成泪人的阿圳,语无伦次的说道“别不要我行么?我知道错了,我会马上离开他,我爱你…”

“起开!”阿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更坚强一点。

“我爱你…”丽丽很高,即使跪着头也能放倒阿圳的肚子上,她紧紧的抱着阿圳“没有你,我不活了,真的不活了,我们没有遇见错的人,至于时间太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行么?”

面对丽丽的乞求,阿圳整个人都迷糊了。

“我爱你…”

“哗啦啦…”阿圳的心瞬间融化了。

平心而论,这算不上丽丽的错误,交男女朋友,有多少人是打着这个幌子,干一些床上的勾当,换句话说男女朋友也未必能走到最后,只不过丽丽在这基础之上,平添了物质需求而已。她唯一的过错就是在这物质需求存续期间,爱情来了,她接受了。

来的太过突然。

丽丽的哭泣声敲击着阿圳的耳膜,阿圳的泪水低落到丽丽的头上,两人宛若石雕一般,僵硬在原地。

“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段时间…”阿圳咬着牙,狠心把丽丽的手掰开。

“嘭…”柔弱无骨的丽丽,顿时瘫倒在地,眼里都是雾水的看着阿圳远去的背影“还回来么?”

阿圳背影一怔,没回话,推门而去。

他离开之后并没走远,而是坐在楼下花坛看着十九楼窗边长发飘飘的身影,嘴里叼着烟,就如同电影里女主角仰望男猪脚一般,路灯已经照不亮他脸上的表情,心里五味杂陈,冷风对他的侵袭也是无动于衷。

他不是没想过告诉丁煜,可电话拿起来几次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搞刘一水老婆,别说是丁煜,就是尚垠、彭老大出面都很难解决,即使这个老婆,是他众多老婆之一…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五千年文明都没填补的了这一鸿沟,他该何去何从。

他在这里坐了一晚,吸了整整一盒烟,看了一宿窗边的身影。

有时候不仅古语说的对,就连歌词唱的都在理: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阿圳不仅仅是其中一个…

丁煜来到悦动之后,一直在三楼,他最开始居住的房间,回首望去,已经几个月的时间,这里留下了太多回忆和欢声笑语,田田是在这里认识的,往腿上贴卫生巾的做法也是从这里流传出去。

最开始,田田偷偷走进这房间,心里都是满满悸动,自己还会在半夜敲墙和田田进行隐晦交流,即使听见个不大不小的回应,都会触碰到爽点,乐半宿。

可是现在,他不否认他还深爱着那个长腿女孩,只不过是愧疚心头占据了上风,导致他对那个家里,充满着畏惧,甚至连田田的笑容都变成了自己罪恶的源泉。

他有些不懂,是不是所有相濡以沫的誓言,都会经历阵痛,都会被平平淡淡化为虚无,是不是所有的过往,只能存在回忆,不能往日重现。

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对田田的罪恶感,已经超脱了他所用心思加一起的重量,有些心无旁骛。

“咯吱…”房门被推开,尚垠脸色红扑扑的走进来,显然没少喝。

“无病呻吟呢?”尚垠瞟了他一眼,大大咧咧的说道。

“八零后和九零后有代沟,跟你说,你也不懂!”丁煜随口回了一句。

“凑…”尚垠一屁股坐到对面的床上,顺手把鞋脱了,也躺在床上“来,跟哥说说,你又是哪泡屎姿势没找对,给菊花刮开了…”

“我发现你现在说话太埋汰!”丁煜无语了回了一句。

两人都是躺在床上,都是看着天花板,唯一不同的是,尚垠听上去心情不错。

“生活太无趣,给自己添点乐趣,我听说梦涵怀孕了,你要当爹了呗?”

“我凑,你怎么知道?”丁煜激灵一下坐起来。

“躺下,躺下,要淡定!”尚垠隔着桌子摆了摆手“惠南市大事小情,没有我不知道的,包括王二麻子他媳妇跟小舅子用了什么姿势,只要想,没有打听不到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丁煜疑惑的看了尚垠一眼,随即晃晃躺在床上。

“跟你说正事,明天我有几分人情,得去随礼,你有时间没,帮我去一趟…”

“不去!上次去鹏飞婚礼,他婚没结成,我自己还搭了三千块钱”丁煜立即否定。

“看看你那扣样,钱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内个…最近馨曼回来,对我实行财政紧缩政策,你兜里有钱没,借我点…”

“滚!”丁煜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口袋。

原本挺好个大发感慨氛围,被尚垠这么一搅合,硬生生变成两人的交流会。

与此同时,悦动门口,张斌和大高从车上下来,带了几名小弟。

“斌哥好,高哥好…”迎宾妹子认识他们,甜甜的叫了一句。

“真乖,来,给哥亲一口”张斌撅着嘴唇子就过去,迎宾没躲开,被强行侵犯,他哈哈大笑,就开始往二楼特包走。

张斌身上穿着黑貂,脖子上带个金链子,这声准备在前几年比较流行,近几年有些落伍的趋势,但他自己说:我要保守社会上一片净土,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换过。大高人高马大,还有些偏胖,为人和张晓天有些相似,总是笑眯眯与老好人雷同,但是他的立场总是非常坚定,就站在张斌一旁,即使张斌是个二百五。

0d

“小尚呢?”张斌一边走,一边问了一嘴。

“刚出去,刚才有人在他跟着喝几杯,估计是回家睡觉了…”服务生跟在后面弯腰回道。

“这完蛋玩意儿,早晚得死在娘们肚皮上,一天天就搂着馨曼大腿不放,哎…你们看没看,馨曼大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牙印…”张斌推开房门,坏笑的问道。

“呵呵…”服务生尴尬笑了笑,没敢说话。

“行了,跟你们说也没用,这辈子也就能看着不能吃到,你去给我叫几个妹子来,要求还是老样子…”张斌把貂脱下来扔到一边,坐到沙发上,开始闭目沉思。

“行…您稍等”

见服务生出去,包厢内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大高这才缓缓开口“你一天天净扯没用的,打回麻将睡觉多好,来着破逼地方…”

“今天下的文,明天张副市长过去参加破土动工仪式,你再想想…”张斌提醒了一句。

大高眼睛一转,随即想明白尚垠最近和张副市长走的有点近,明天的场合,不光是他们需要参加,就连彭老大和刘一水都得参加,如果到时候张副市长不提别人,单单提了句尚垠,谁脸上都没光。

大高扫了眼,开门走进来的公主,随口问道“大哥的意思?”

张斌揉着太阳穴,挺有文采的回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有些事都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没到说出来的时候,内个…小涛,你去带着这帮妹子摇滚起来…”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