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很俗套的话:小猫小狗养时间长了,更何况是在一起十年的兄弟,猴子看着眼前已经哭泣不成人样的张宇,心中一阵绞痛,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
张宇抬手抹了把眼泪,越是擦拭,越忍不住留下来,阳光已经从窗户,直射在客厅内,地板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发出恼人的气味。

“哥…我不想死!”张宇又抬头喊了一句。

“我…”猴子刚说出一个字,就哽咽了,眼泪如注。

“噗通…”张宇猛然间从地上站起来,神神叨叨的低头走进卧室,里面传来一阵当啷声,他应该是在翻找什么。

猴子还在掉泪,眼睛看东西已经模糊不清了。

“咣当…”他无法抉择,张宇已经帮他做了决定。就看猴子缓缓悠悠的站在原地,下意识的回头,瞪着眼睛,他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张恒手里拎着个棒球棍,正哭泣的看着他。

“你打我?”猴子先说话,可是声音极其微小。

“哥,我是真害怕!如果你嘴松了,我就得死,不是当弟弟的不信任你,而是人心难测,这个时候,我只能相信自己!”张宇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没想过要把你交给尚垠!”猴子已经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他想向前抓张宇,可刚伸出手,重心不稳,噗通一下趴在地上。

“这么多年,弟弟记着你的好,但是现在,我得保护自己”张宇说着,就要跑出门。

“弟弟!”猴子脸部贴在地板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真没想过要把你交给尚垠,我想让你去自首,用点劲,十年就能出来…”

已经走到门口的张宇定住身形,没回头“没发生的事,谁也不敢说结果怎么样,至少现在,是我张宇对不起你,如果你对不起我,我这辈子就完了…”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猴子“五体投地”呆呵呵的笑了…

另一边,道哥找的四名战犯,还有一名漏网之鱼,他正六神无主的在大街上游荡,琢磨了半天也不能回奇点,事情没办成有些不好解释,更何况剩下的队友现在情况如何他也不知道。

走到个胡同内,终于看见最基本设施“公用电话”贼眉鼠眼的左右看看。

“能打不?”他冲老板娘问道。

老板娘织着毛衣,瞟了他一眼“放屁,不能打放这玩啊…”

“咦…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会不会做买卖!”他登时有些急了。

“你打不打,不打滚犊子,丢东西了心烦呢!”老板娘极其不耐烦的说道。

他见上面有监控,掏刀会被看到,要是赤手空拳还真不一定能整过二百多斤的东北悍妇,一抿嘴巴子,决定把这口气咽了,伸手拿起电话,拨通道哥办公室的电话。

“喂?”道哥黑脸接起电话,公安局刚刚来消息,让他下午过去一趟。

“我小谢!”他还向门外看看,生怕有人听见这个名字认出他。

“…”道哥听见他说话,登时不知该怎么回了。

“内个…你给我拿点钱啊,我回去,惠南这地方太生性,整不了,我回家种地!”

“你好意思管我要钱?”道哥气的鼻子都歪了。

“你出去玩,小姐都叫了,没脱裤子就完事你还能不给人钱啊?结果固然重要,但是过程也不可小觑,你看着给,三分之一就行!”他相当有理的说道。

“一起出来四个,上我这牛逼哄哄说是超级战犯、悍匪!半个回合让人干倒仨!就你自己跑了,还舔个脸管我要钱?”

“意外,都是意外!”他跟没没虚电话里暴躁的道哥,继续说道“我昨天不整了两条丝袜么,当时没注意看,今天去的时候才发现上面有血,对,挺大一块血迹!你知道啥意思不!碰处女是转运,碰来大姨妈的女孩就是有事!我要是不机灵点,就全军覆没了…”

道哥刚想骂,可说到一半,就听电话里噼里啪啦的声音。

“哎哎…你个虎老娘们儿薅我头发干什么!你有病啊…”小谢脸被摁在玻璃柜台上,很难受。

“你个臭不要脸的,我说昨天晾外边的丝袜咋没了呢,原来是你偷的,今天还来,蹲点是不?喜欢上我的味道了是不?”老板娘一手薅他头发,另一只手握拳就往他后背上锤,相当用力。

“不是,你有病吧!我能偷你丝袜…”小谢懵逼了,向上动了几下,发现根本就是泰山压顶,根本挣脱不开。

“还犟!还犟!都有血迹,你还犟什么!我家老爷们就好这口,前天晚上贴身穿的,要不然能蹭上血!”老板娘已经笃定注意,相当不讲理的说道。

“我干…你先松开我!我还你还不行么…”小谢脸憋得通红。

正在这时,推门走进来一名男子,一米六,还有些斑秃,下巴上有胡子。

“老公,就他,偷我丝袜!”老板娘急了。

“不能忍!以前都是卖的,还没被偷过,这事没二百块钱不能解决!”他瞪着眼珠子喊道,一脚对着小谢屁股踹了过去。

半个小时,带上手铐的小谢,咬牙骂道“寸,真寸!警察叔叔,你看看丝袜的型号,跟她都对不上…”

“这玩意儿有松紧的,带弹力!”老板娘抱着肩膀,嗤之以鼻。

“走吧,你肯定有问题,正常男人兜里哪有装丝袜的”民警也挺畏惧这对奇葩夫妻,就想着离开。

“等会儿…”老板登时叫住民警,走过去看了看小谢,随即呸的一声,然后一字一字的说道“我、一、口、黏、痰、带、血、丝儿、全都吐你脸上…”

“你看看,他侮辱我!”小谢急了,脸上黏糊糊一片。

“走吧!”民警就开始往外拽他。

走后,房间内就剩下夫妻二人,老板娘用手抵住下巴,看这个窗外“老公,咱们是不是办的有些过分了?报警不好吧…”

“没毛病,绝对没毛病!”他大手一挥,想到豪气的说道“咱们卖原味丝袜都是二百,现在给他打对折,一百块,一百块都不给我,我报警抓他有问题么?”

“确实…”老板娘点点头,媚眼如丝的看着老板“走啊,我昨天又买了两条,粉色儿的!”

至此,小谢的奇葩落网,标志着道哥请来的悍匪全军覆没…

另一边,丁煜还没起床,倒不是他不想起,而是高烧不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脑子里乱糟糟一片,今天早上接到阿圳电话,说是张鹏已经送去殡仪馆,遗体告别仪式上都是家里的亲戚,他们去,被张鹏的父亲给推出来了,也只好站在门外。

“你把这个喝了,清肺的?”田田眼睛肿胀还没小腿,此时也是水汪汪的,手里端着碗,拿汤勺喂丁煜。

“不想喝!”丁煜缓缓呢喃道,眼睛没睁开。

“喝点吧,医院你也不去,烧出肺炎来我怎么办?”田田坐在床边,说着说着又要哭出来,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经历身边的人消失。

丁煜强睁开眼睛,抬手摸了摸田田的脸蛋,没说话。

“如果你要不想干了,我找我爸帮你洗白…”田田把药放到床头柜上,双手抓住丁煜发烫的手,目光灼热的低头看着他。

“还活着,真好…”丁煜缓缓呢喃。

T*

正当两人煽情的时候“叮铃铃…”电话突然响起。

丁煜现在真的是畏惧任何电话,哪怕是广告推销,但他又不得不接每一个电话,田田把电话递给他,然后就安静的坐着,不说话。

“喂…”

“恩?你生病了?”女警察雨欣在电话那头问道。

“没事,说吧!”丁煜用手支撑床,就要坐起来,田田见状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

“关于张鹏的事,节哀顺变吧!”雨欣叹了口气,声音低落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局里一趟,需要找你做些了解,今天上午张宇家里去了三批人,其中有一批已经被我们抓住,根据他们的口供,是道哥…”

原本这都是秘密,至少现在是秘密,但是雨欣不自主的说出来。

“我现在过去吧!”丁煜叹了口气,活儿是他介绍的,需要解释清楚。

“你要是生病的话不着急,过两天也行…”雨欣赶紧说道。

“就现在吧,早弄完早利索…”说着,丁煜挂断电话,看了眼田田,缓缓说道“我得去趟警局…”

“我去给你拿衣服!”田田咬着嘴唇站起来,走到衣柜,帮丁煜挑出最保暖厚实的衣物,见丁煜已经坐到床边,她又把衣服拿过来,蹲在地上,先是帮丁煜穿袜子,穿裤子、穿衣服…

丁煜除了此时精神面貌有些颓废之外,他的体型还是比较适合穿商务装,能把原有的气质表现出来。

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然后开门下楼。

“丁煜!”田田穿着拖鞋追出来,倚靠在门旁,深情的看着他,又说道“老公,我就是个女孩子,我的生命重心也都是你,为了我,也别伤害自己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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