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谈话氛围还是以刘一水为主导,他说着,尚垠在听,彭馨曼是站在那里时不时对他翻个白眼,当然,刘一水没有波动,他也不可能被个小女孩给激怒了,丁煜的话也很少,就看着他俩。
他们二人相视而坐,谈话的话题有些类似妇女唠家常,没有掺杂社会上的恩恩怨怨,几乎都是养生、下棋方面的话题…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刘一水缓缓站起身,笑看着丁煜,随即就把目光轻描淡写的放到田田身上。

在他看田田的同时,后者也在看着他,田田湖水般的眼睛与他沧桑的眼神行程鲜明对比,一个大又黑,一个小而浑。

“我送您”尚垠也跟着站起来。

“好”他背着手,再次把目光转向丁煜“我说的你好好想想,一会儿趁我走,你也可以问问小尚,让他帮你做个决定”

尚垠脸色通红,没说话,见刘一水出去,跟在后面。

事实上,丁煜脑袋一直都是清醒的,调理非常清晰,对他所开出的诱惑,根本没往心里去,但是这最后一句,让尚垠帮着做决定是什么意思?

彭馨曼见丁煜眉头紧皱,像是愣神了一样,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行了行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他刚才说什么了?”

“让小煜和他混,要什么给什么!”田田登时出言回道。

“不能信,这老家伙最能白话了,而且他要找丁煜也不是看在丁煜,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他是看上田田,还有田田的身份了!”彭馨曼赶紧接了一句。

她为尚垠着想,或者是从自己的角度上说刘一水,都不难理解。

“我知道,他给我出价一块,我得值两块”丁煜点点头,困恼他的还是刘一水最后说的话,以及面对尚垠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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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与上次明显不同,上次是被人偷袭,尚垠没能防备,这次是道哥大张旗鼓的来找自己,但是没人通知,心里有气是必然的,只不过这种气还没达到能冲昏头脑的地步,要不然答应刘一水多好?

大约五分钟过后,尚垠回来了,彭馨曼还瞪了他一眼,算是对他和刘一水亲密的不满。

“感觉怎么样?二十多道伤口,比我受伤最厉害的一次还要严重,不过你也真是铁人,这样也能没事”尚垠翘着二郎腿坐到凳子上,他故意把轻松的一面漏出来,刻意营造轻松的气氛。

“如果没有田田,可能就没感觉了!”丁煜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质问尚垠,也算是强压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事实上,他自己也多次揣摩过尚垠的处境,也把自己放到他那个位置上,全面的看待整件是事情,他得出的结论是:做不到。

有句话叫:人生在世,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而那时明显涉及到大事了,拒绝闫星君,饿不死也憋不死,本质一样,深浅程度不同。

“小煜…”田田知道他这么说话,有自己的感性成分在里面,所以看了看丁煜,又用手抓起丁煜的手。

“呵呵…”尚垠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刚才刘一水说什么啊?”

“让我跟他混!”丁煜几乎没有犹豫。

“刷…”他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登时就变了,他很少有变得这么快的时候,今天算的上是特殊。

丁煜见他表情不对,赶紧跟了句“他还让你帮我选择!”说完之后,眼睛直直的盯着尚垠,想要从他的动作中发现端倪。

此时不仅仅是丁煜看着他,就连彭馨曼和田田也发觉这其中有些不对劲,都把头转过去看着尚垠。

他抬起手挠了挠头“都看我干什么,有事昂?”说完之后,没人回答,有点尴尬的又说“现在三岁小孩都知道,人生的路要自己走,想怎么办你自己选呗,又不是什么战神,就是天天住院的选手”

他越是这样说,这其中的秘密越大,尚垠在说话的时候很少会把话音拉长,几乎都是言简意赅,只有他在试图掩饰的时候,才会说多,人的习惯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他也不例外。

丁煜没在乎她俩在旁边,有点忍不住的说道“哥,你能对我谁一句实话么?”

“别激动!”田田赶紧拉了一把丁煜,伤口缝合还没消肿,这个时候最容易出现问题,关心的在旁边说道。

“我说的都是谎话昂?”今天的尚垠格外反常,像是怎么都不能被激怒一样,还是略显调侃的语气。

不知为何,丁煜眼中尚垠的面孔在逐渐扭曲以至于变形,还是那熟悉的五官,此时在那五官之下貌似还有一张皮囊,那是丁煜从来不曾窥觑过的。

有位智者曾经说过:人生在世需要两张面孔,一张在人前,一张在人后,一张是表现出来的,一张是心里想出来的…

眼前这人好像不再是那个对丁煜说:走稳当点,哥累了的尚垠。

丁煜也不曾想过,自己会有对这张面孔迷茫的一天。

心情平复了半天,终于把刚刚攻上心头的怒火压下去了一些,看了眼旁边的田田,示意她没事,然后强挤出笑容问道“哥,在背后敲我那人找到了么?”

“差不多了,基本可以确定是谁,就是暂时还没发现他的行踪”

“谁啊?”丁煜冷冷的问道。

“还没有完全确定,等确定下来我在告诉你,不着急…”他也看了看彭馨曼,想必他也能从彭馨曼眼中看出,那双眸子都自己的陌生,可并没在意,紧接着说道“赶紧好了吧,你这么一折腾,收玉米的活全都让道家那帮人给弄去了,弄的我很没面子啊…”

“我不用收,但是我能赚到钱!”

“也对,煜哥套路多深,一般人肯定的上套…”尚垠嘻嘻哈哈哈的答道“内个…交警那边我给你处理完了,交警队的几车玉米也送粮库了,村长的钱给了之后,还差点,不多,我自己从腰包里掏的,你也不用还,算是我给你的随礼钱…”

“谢谢…”丁煜叹了口气回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俩都能发现这二人的对话苍白无力,都是压着东西没有坦诚的表露出来,丁煜是憋着气,尚垠是心里有秘密,这种对话氛围着实令人难熬,没一会儿时间,就都不说话了。

连带着田田和彭馨曼也都无语,四个人,就在房间内坐着,除此之外,仅剩下一些不会呼吸的物件,比如:桌子、凳子…

“行了,你俩好好养病吧,也算是同床共枕,好好珍惜时光吧,外面还有一堆烂事,我得回去处理”他看了看彭馨曼“你跟我一起走吗?”

“走吧”彭馨曼摇了摇头“你俩好好养病,我在来看你们…”

丁煜的目光方向窗外,耳边响起的声音像是没听见一样,也没回头,他耳中能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猛然开口喊道“哥,你能想象的到,自己的女人倒在身前血泊中的画面吗?”

“刷…”尚垠盯在原地,他处于玄关的位置,丁煜看不见,却知道脚步声没了。

“呵呵…”他传出苍白的笑声,没回答,迈步离开。

等走出门之后,他不在吝啬自己的表情,脸色黑的如锅底一般,咬着牙向前走。

“别和他一般见识,还是个孩子!”彭馨曼死死的挽着他的胳膊,眼睛放在尚垠的车脸上,安慰道。

“没事,我知道…”

“尚垠,你正常点行不行”一瞬间,彭馨曼眼睛就红了,站在原地不动,咬着嘴唇盯着尚垠。

“走啊…”他挤出个笑脸,回头看了看落在身后一米的彭馨曼“别闹,快走…”

“…”

“我不是他哥嘛,他怪我,没毛病”尚垠算是妥协的说道。

“他怪你,没毛病,可你怪谁,没毛病?”彭馨曼的眼泪掉下来了,她就这么凝望着这个不算伟岸的身躯,却异常能抗住压力的男人…

“吃药!”尚垠驴唇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随即上前拽着彭馨曼离开。

房间内,田田看着丁煜的侧脸,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五十公分左右,都做不起来,只能在床上躺着。

聪明的女孩从来不会挖苦男孩,她会替男孩找个心安理得的借口,恰好,找的借口又是不能承受的,从而迂回的规劝。

“以前听我父亲说,男人,就应该看三国,知道什么叫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丁煜没立即回答,想了想才说“还没到那种程度,我怪他但不恨他”

这确实是丁煜的心里话,他也反复咀嚼了这八个字,认为这是在平等的合作基础之上才能产生出的效果,自己和尚垠之间,纯粹的来讲是服从于被服从的关系,如果真有分的那天,也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老公,我家再强大,我也只是个女孩,不能为你分忧解难,就对你做个笑脸行么?我保证你看见我的时候,我都是在笑的…”田田简单提醒一句之后,眼巴巴的望着丁煜。

她没笑,倒是丁煜先笑出来了“傻姑娘,应该是我让你笑,而不是你对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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