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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白回到乐堂只睡三个多小时就天亮了,刚漱洗完毕,铁慕真就敲门而入。

双方见面都很尴尬,最后还是江小白歉然道:“对不起啊,昨晚的事真的不怪我。”

“我知道。”铁慕真低着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坦白的讲,换了是我只怕这么善罢甘休,说到底我还得感谢你。”

江小白苦笑。

“但还不够!”铁慕真猛的抬起头来,哀求道,“你能不能给我妹妹一个赎罪的机会,算是我求你了。”

“还赎罪什么?”江小白疑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再打算追究她的责任。”

铁慕真眼神一黯:“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若不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她就没有勇气面对自己,更没有勇气面对你……你是男人,不理解女人心理,发生这种事情,心里是有阴影的,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你肯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她才有勇气从新做人。”

江小白的确不了解女人,只是隐隐约约觉得铁慕真说的有些道理,就问:“你说的赎罪是什么意思,道歉吗?”

“大同小异吧。”见江小白没有拒绝的意思,铁慕真感激道,“就让她请你吃顿饭,再当面向你认错,或许对你来说她认不认错都无所谓,可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心理安慰——我知道,在你眼里她有些下贱,可她毕竟是我妹妹,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你就给我一个薄面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江小白只得勉为其难道:“行,不就是吃顿饭吗,我答应就是。”

铁慕真大喜道:“那中午我开车送你去他出租屋。”

江小白含笑点头。

铁慕真感激道:“教导员,你真是一个肚量很大的人,谢谢你!”

江小白笑呵呵道:“不说了,吃饭吧!”

二人出了套房,路上,江小白问道:“昨晚有事情发生吗?”

“没有,只是虚惊一场。”铁慕真解释道,“昨晚梁队长打来电话,说画舫上有个客人遭到了水中生物的攻击,不过后来才知道,那只是一条体型巨大的鱼,那客人没看清楚,这才大惊小怪。”

“哦。”江小白也没往心里去,见众人都在食堂用餐,其中包括唐如蜜和江小鲜,便要了一份早点,挨着她们吃了起来。

铁慕真也端着早点走过来,一边吃一边问道:“教导员,你打算审问赖文韬的老婆吗?”

“嗯。”江小白道,“吃过早饭就去审问她,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教导员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真让属下佩服啊。”铁慕真破天荒的捧了一句,还带着崇拜和爱慕的眼神。

的确,经过昨晚的事情后,铁慕真对江小白有了全新的认识,发觉,现在这个教导员不但稳重深沉,且睿智过人,尤为难得的是肚量大,能力强,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也没有什么敌人能打败他,不知不觉间就把江小白当成了最理想的老公人选。

都说女人是很敏感的,唐如蜜立马就意识到危机了,盯着铁慕真恶狠狠的咬着油条。

饭后,江小白带着重案组成员逐一提审聚众赌博的四个娘们,首先提审的是赖文韬的老婆。

这女人果然泼辣,被拷在椅子上喂了一晚上的蚊子,依然嚣张无比,张口就骂,不过从她只言片语中可以看出,她和死者赖家俊水火不容,恨不得赖家俊早点死。

但根据江小白的观察,赖文韬的老婆不像是凶手,也没胆子杀人,便训斥了几句,罚了一笔钱,放她回去了,接着又象征性的提审另两个娘们,最后才轮到小千。

“我们只是打小麻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罪,你们关了我一夜也该放我回去了吧?”面对威严的江小白和铁慕真,农村出身的小千一脸忐忑,但她好歹也是大学毕业,懂一些法律知识,加上为人不算太笨,虽然忐忑,还是壮着胆子质问起来。

从外表看,小千长得漂亮,性格腼腆,应该属于温顺贤良型的女人,根据了解,她婚后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她婆婆又是个刁钻刻薄的泼妇,动不动就对她又打又骂,甚至严格控制她的零花钱,而他老公忙于生意,向来又惧怕老妈,因是之故,家里的一切都由婆婆说了算,她自然就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吃闲饭,没有任何人权的小女人。

从这一次赌博被抓就可以看出,她婆婆和老公都没来看她,更遑论拿钱熟人了,估计,现在把她放回去又要被婆婆和老公责骂,以后就更没有人权和零用钱了。

说来好笑,她之所以嫁给年近四十的老公,就是看上老公有钱,梦想当富家太太,可惜,富家太太是当上了,身上却没有零花钱。

有人就要问了,她既然没有零花钱,又哪来钱打牌?

这就是江小白审问她的原因之一了,当然,江小白不会开门见山的问她这个问题,而是从枪杀案入手,冷着脸道:“我们抓你,除了赌博外,还想了解一下案发当晚的经过,你要不肯配合我们,那我们就要重重的处罚你,而按照规定,你们的赌资累计达到了五千元以上,应当处以十倍罚款,并没收赌资,拘留半个月。”

其实江小白并不清楚罚赌的处罚,这样说只是吓唬她。

果然,听说要处五千元罚款,还要拘留半个月,小千脸色大变,心说,这还得啊,先不说自己没钱交罚款,就是拘留半个月也够喝一壶啊,搞不好,回去还会被老公暴打一顿,甚至离婚赶出家门。

想到可怕之处,小千慌张道:“我配合,我一定配合,求你们从轻发落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江小白得意的看了眼铁慕真,问道,“那你告诉我们,案发当晚你在干什么,又听到或看到了什么?”

小千心慌意乱道:“没……没看到什么啊,赖家俊和我没关系,当晚我又在做桑拿,还是听到有人跳楼后才知道赖家俊死了。”

江小白脸一沉:“不说实话是不是?”

“我……”小千咬牙硬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吧!”江小白阴测测道,“既然你不能帮我们破案,那就公事公办吧,来人!”

“别!”小千脸色如土道,“别拘留我,你想问什么我都说总行吧?”

江小白厉声道:“我只问你听到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

小千天人交战着,最终试探道:“我若说了实话,你真会放我吗?”

“那当然!”江小白保证道,“只要你不是凶手,我就不为难你!”

小千还不放心,畏畏缩缩道:“可……可你能做主吗?”

看来问题还挺严重的,江小白心念百转,正色道:“这样跟你说吧,只要你没有参与谋杀赖家俊,我就有权从轻发落,甚至还给你一笔奖金。”

“多少?”一听说有奖金,小千不由得眼睛一亮。

江小白想到自己收了四万贿赂,拉开抽屉,把那两条假烟拿了出来,说道:“这烟里有四万现金,你只要能帮我们破案,这钱就是你的了!”

“真的?”小千顿时激动起来,有了四万现金,又够自己挥霍几个月了,也不用再看婆婆的脸色了——没钱又喜欢挥霍的女人真是很可怜啊!

得到保证后,小千才支支吾吾道:“我……我想单独和你说。”

江小白立即示意铁慕真回避一下,并关上房门。

可小千依然不放心,红着脸道:“你能不能坐过来。”

“神神秘秘的。”江小白不满的嘀咕了一句,绕过案桌坐在她旁边,冷着脸道,“说吧?”

小千没来由的脸红如血,用蚊子般的声音哀求道:“我说的事你能不能不告诉任何人?”

江小白道:“这就要看什么事了。”

“都……都是私事。”小千紧张得呼吸急促,“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就没脸见人了。”

江小白权衡再三道:“既然是你的私事,我保证不告诉任何就是。”

小千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咬着嘴唇道:“我……我和赖家俊有那种关系。”

“啥?”江小白惊讶道,“啥关系?”

小千立马变成了鸵鸟,解释道:“就是男女关系——不过,是他痴恋我,我因为缺钱花,就半推半就了。”

江小白玩味道:“那你们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

小千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结结巴巴道:“什么……都做过了,还不只一次。”

江小白龌龊道:“说清楚点,到底多少次?”

小千羞得都快哭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几乎每天都有一两次,不过都是偷偷摸摸,没人知道。”

江小白勾着头问道:“那他每次给你多少钱?”

小千脸红如血道:“不一定,有时候三五两百,有时候一千两千……最多不超过三千,毕竟他也没有多少零花钱。”

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想不到为了钱居然出卖身体:“这和他的死有关系吗?”

“应该有吧。”小千吞吞吐吐道,“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自杀,这才去楼顶的。”

江小白追问道:“为什么自杀呢?”

小千咬了咬牙道:“因为他看见……看见我和他爸爸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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