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钦!”栾辰诧异的回头看向他,一脸不敢置信,“你疯了!”
“没什么,反正早晚的事。既然他们想要,给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仍旧笑得温和,转头看向郭菓,笑含的眼神,似是要给人发糖果的好叔叔一样,“况且这位小友,刚刚还帮过我不是吗?”

“怎么可以这样算?”栾辰越加恼火,“你知不知道你……”

“我知道啊!”时钦点了点头,仍旧一脸不在意的道,“没关系的!你不也是为了这个,才带他们进来的吗?”

“……”栾辰语塞,瞬间不说话了,只是气呼呼的转过了头,生起了闷气!

郭菓和芜华懵了懵,忍不住开口道,“前辈,这蕴灵果到底是什么?”看两人的态度,好像要是给了他们还挺严重的样子,不会他也靠这东西吊着命吧,“如果不方便……”

“没什么。”他笑了笑,仍旧一脸好脾气道,“你们若是真需要,我便给你们。但估计还得等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的。”

“可是……”郭菓总觉得那里不对劲,还是直接问道,“要不,你还是告诉我们吧?你这说话说一半的,搞得我们很被动啊!”

“这……”时钦诧异看了她一眼,“你……当真想知道?”

“嗯!”她点头,“请勿必给我们科普,谢谢!”

“其实也没什么……”见他坚持,时钦叹了一声,这才解释道,“我们神族与你们仙族不同,为神者,向来都应天地造化而生,集世间愿力而化形,诞于三千,存于仙界。但无论身在何处,我们的宿命永远都与诞生的世界相连,生也造化,死亦造化。所以我们生来,就有守护一界之责。我们的力量更是源自于诞生之界的愿力,愿力越强力量便越强。”

“你是说……信仰?”芜华想到一点。

“也可以这么说。”他点了点头,“是众生的信仰让我们存在,他们向我们许下心愿,给予我们力量。我们再以此力量达成他们所愿。大到世间秩序,小到种族进化,突破界限。只要是为了世界正向的发展,我们无所不应。”

“神族居然是因为信仰而诞生。”芜华皱了皱眉,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道,“可是凡飞升者,皆是看破天道之人,对于神之说并不坚信,信仰也不可能有这么大力量,除非是在下界……”他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下界的神!”

时钦点了点头,“没错,凡人可以飞升,神族自然也可以。待愿力累积到一定程度,凝聚成神格,我们自然也会飞升仙界。”

“原来如此……”

“只是……”他突然叹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沉声道,“世间之人心思多变,愿力终是有消散的一日。虽然我们存在的目的,便是让这些孩子们成长,但是他们也终有一日会成长到,无需我们存在的时候。”

郭菓和芜华一愣,莫名的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悲凉。

“那,失去愿力,你会怎么样?”郭菓忍不住问。

“也没什么……”时钦回过头,笑得越加温和的道,“可能失去神力化为凡人,也可能散去神躯,回归本源,消失于仙界而已。”

“……”这还叫没什么,这不就是死翘翘吗?而且还是连魂魄都不留下的那种,大哥你心也太大了吧!

“无需担心,我们诞生本就是为保护我们的世界,这并不算什么。”似是察觉到她的想法,他继续笑着解释道,“况且就算是消失,终也还能在世间留下一丝造化之力,证明我们的存在。”

“造化之力?”郭菓一愣。

“哦。”他像是想起什么,“就是你们说的蕴灵!”

郭菓:“……”

芜华:“……”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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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这个所谓的蕴灵就是神族遗产、舍利子之类的东西,是要等对方死后才会出现的。她突然想起了沁尘的话,她身上的蕴灵是一位临死之人给她的。

一时间郭菓和芜华都有些尴尬,特别是看着时钦仍旧一脸温柔,一副完全不在意此事,早就已经看破了生死的样子。让他们越加的心虚,莫名有种觊觎别人财产的败家子即视感。

“是我等无理,请前辈赎罪。”芜华连忙抱拳道歉。

郭菓也连忙道,“对不起啊!我……我们不知道是这样。”

时钦既然答应了他们,那证明他自知时日无多,再加上刚刚来时他那快要断气的样子。于情于理,他们在这种时候提出想要蕴灵的要求,无疑于是当着他的面,让他赶紧去死。即便是无心的伤害,那也是伤害了。

“哼!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过份吗?”栾辰凉凉的扫了两人一眼,仍旧是嘲讽的语气,但神情终究还是缓和了不少。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时钦却摇了摇头完全不介意,他好似真的天生好脾气,无论遇到了什么仍旧是那包容和善的样子,看他们的眼神更是纯净得没有半点阴暗的东西,“再说,我的消散本来就是即将发生的事实,能在消失之前,还能再帮上你们的忙,我很高兴。”

“……”郭菓和芜华心底梗了一下,明明对方说得一脸真诚,他们却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比起栾辰,时钦才像是一个真正的神,包容、温和、博爱、正直……他身上好像集合了世界最美好的品质,即便是面对死亡,也仍旧没有半丝改变。

他的眼里甚至没有一分自私,用着整个生命包容着世间的一切。他不觉得自己的死有什么可惜,只是为死后还能帮到人,而由忠的感觉到高兴。或许他们并不是特殊的,或许换成任何一个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但在这样一个神面前,没人会不觉得自惭形秽。这是从人族走出来的他们,永远都达不到的一种境界。

郭菓突然觉得有些悲凉,忍不住问道,“你的病不能治好吗?我……不,我一个朋友,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

“……”时钦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来,连着旁边的栾辰都呆了呆。

这人莫不是个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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