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抹笑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文清这次面对的对手,根本不是以往那些,也不是香菱语那个,这个女人比香菱语更会玩弄心机和言语。
“文小姐,任家目前需要一个孩子,我在这代替安然谢谢你。”那凸起的肚子,确实让苏蓉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毒,但随后就像是想开了,说话的语气也犹如正牌女主人般,一言一行都能代替任安然甚至是任家。

“文小姐,暂且先辛苦你一下。”苏蓉的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

文清却被那大大方方的说话口吻直接愣在了那里,抚摸着肚子的手也停止了下来。

苏蓉挺直腰身,嘴角弯弯:“文小姐,这个意思请你好好记住,我是安然唯一的最爱,而你,只是一个供他排解寂寞的女人,请你认清自己的位置,生完孩子后,也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毕竟替代品也就只是替代品。”

苏蓉看着文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其恶毒的程度就是那阴冷的毒蛇在一刻不停的放着毒液,当家主母的大方也顷刻如同大厦倾斜下来。

“那又如何?还是那句话,你能代表谁?”纵使心里有东西在啃咬,文清也注意到自己和苏蓉之间轮廓的相似,都是鹅蛋脸。

一个香菱语,现在又出来一个苏蓉。

文清真的有一刻的冲动,很想到任安然的面前,质问任安然到底哪个才是他最爱的女人,是不是和她之间也真的没有爱,只有游戏?以前的都是虚情假意?

呼吸的窒息,脸色的难看,让她从苏蓉的眼中看到了胜利。

心中一阵苦涩,她是不是真的是绊脚石?只是生孩子的工具?

“文小姐,别装失忆,现在我回来了,已经在安然的身边,那么你就该离开。”

无数的声音不断在回荡,装出来的沉默和冷静也在心里土崩瓦解,连苏蓉什么时候把视频关掉,她那恍惚的模样被任安然看到也没察觉。

苏蓉的这个要求很无礼,唐突得令文清没有任何的防范,却在一次又一次击溃着文清的心,再坚硬的金刚钻,也会有破碎的那一天。

至于任安然那边,苏蓉拿着手机所做的事情任安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直接吩咐曹秘书送客。

苏蓉现在满身都是刚战胜文清的胜利感,也就完全没在意任安然的送客。

“安然,我先回去了,明天中午我亲自送亲手煮的午餐来给你,爱你,我先回去了。”

任安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手指无意识的在屏幕上滑动,看着那超过半小时的视频通话时间,任安然的眸色深了深,随后那只手机被他砸向了墙面,漆黑的屏幕立马出现了蜘蛛网落在墙角。

“总裁。”完成任务的曹秘书站在神色莫测的任安然面前。

“十五分钟后我要见到直升飞机在楼顶出现。”阴沉又不失低磁的嗓音就这样响起,曹秘书却觉得周身一冷,应接下这个紧急任务之后,就出门立即办理。

幽幽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那个被砸碎的手机上,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某些话,某些画面,却没人猜透任安然心中所想。

曹秘书办事利落,直升飞机很快就停在了楼顶,任安然直接报出一个地点,驾驶员定位好经纬度,直升飞机就离开了楼顶。

目送着任安然离开的曹秘书,摸出随身携带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只有一个数字显示的电话,支吾的声音被楼顶直升飞机带来的强大风吹散。

肚子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文清躺在床上,缩在被窝里,一片静谧的黑笼罩在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久久才有一声冷不住的痛吟响起。

她真的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吗?

那么,肚子里的这个,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她一直告诉自己,想开了,其实她根本不在乎,她和任安然之间一直都是一场游戏,不会出现真心真爱,他们都是在演一场戏而已,让自己陷在里面的角色中。

可是,身临其境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就只是一场戏?一场说散就散,不存在任何痕迹的戏呢?

她能骗自己,能用一切的伪装不去在乎,可那颗不断疼痛的心,却一次又一次的和她唱着反调。

她很在乎,发了疯一样的在乎,她想要知道一切,想要参与一切,可就是没有任何人来告诉她。

睁着圆溜溜蒙着水雾的双眼,眼中尽是伤痛和茫然,她的人,她的心还有肚子,都麻木了,只有腿间湿润的液体流到床单上,还温热着。

睡吧!睡吧!明天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比哭,比黄连还苦的笑容,一直留在嘴巴。

推开房门悄无声,带着一身寒气而来的任安然,打开了房间里微弱的光,鼻子快速的蠕动着,嗅到了空气中不一样的铁锈味道,眼中神色飞快变化,脸上表情更是阴沉阴暗交织一起。

粗暴的掀开盖在已经人醒不知,文清身上的被子,一跨上去,动作却非常轻盈,小心翼翼地抱起文清。

掀开了被子之后,那股铁锈味越加的浓郁,一下子就弥漫了整个房间,任安然的脸上慌张也时隐时现,抱起文清脚下更是飞奔了起来,心口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

咚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整栋房子里,已经睡下的王婶和刚回房的张叔,不用任安然喊,就急急忙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焦急地跑到任安然的旁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唯有张叔脑子还算清醒,立即拨通了一个电话,简明扼要的吩咐下去。

这时王婶也回过神来,用她仅限的常识去准备必备的东西。

呼啸的直升飞机,就和来时那样,引起了树海的波涛汹涌,在银色的月光下如同千军万马,兽潮席卷来席卷去。

“你不会有事的,文清,我命令你,一定不会有事,我命令你……”

“如果你有事,你和孩子都有事,我会杀了那些人,我会杀了他们……”

“这是你我之间的游戏,但这也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总有一天,你会彻底的恨上我,可我不希望你恨我,不要你恨我!”

“文清,你会好好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除了驾驶员偶尔的呼吸声,就只剩下任安然那浅到呢喃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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