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一声长嘶,前腿纵然跃起,马身几乎直立,随后前腿又猛然落地,骏马停下了脚步。原来已回丐帮,朱何猛然勒马,然后匆忙下马,径直奔向丐帮大厅,再命人召来成义。
成义急匆匆赶了过来,忙向前作揖道:“帮主,成义在此。帮主有何急事?”

朱何语速急切道:“成义,我的确有急事,可是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就简单跟你说,我要去东瀛过段时间。这段时间的丐帮事务就交给你来处理。我看好你的能力,相信你会比我处理得更好。”

“成义领命!”

朱何遂走近成义,紧握成义的手,深情地说道:“成义,你虽是我的手下,可我一向都把你当兄弟。我不在的时间里,你一定要将丐帮治理得井井有条。等我回来,兄弟再一起喝酒!”

“成义明白,成义绝不辜负帮主的重托。”

“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行礼。你下去吧。”朱何道。

成义一走,朱何立马三步当作两步走,急匆匆来到房间,清理好衣物,将打狗棒放好,背上天陨刀,并将天魅神鞭放进包袱中。背好包袱,匆匆而去。

语弦也回来了,当她赶到丐帮大门时,正好看到了朱何离去的背影,看着他骑着骏马,拼命地往外奔去。

“他是真的要去东瀛了!”语弦不禁练道,然而从她此话的语气中却丝毫听不出她的心情——不知她是为朱何的离开而欣喜,还是为他的离开而失落。

或许朱何的离开,此时对她而言微不足道,而更加重要的事情是,云秀庙中的那些她爹陈九德曾经想要除掉的人都还在,这该如何是好?

这是最令此时的她头痛的事情。她站在丐帮的门口,朝内看了看,心想:朱何最近也已离开,我留在这里又有何意?

于是转身,又骑上了骏马,猛地挥鞭,疾驰而去。

她回到了陈府。

回到她的闺房,她问下人:“我爹回来了吗?”

“陈大人要到晚上才能回府。”

“下去吧。”语弦心想:看来爹还在外面奔忙。整日如此易容为他人,在江湖上行走,的确顺风顺水。可让人苦恼的是,爹最想要除掉的人却一个都没死!

语弦显得焦虑无比,她在想:

自小爹便把我安排在了花木老妖身边,监视着花木老妖的一举一动,而他自己则混在华山派木旋风身旁。因为江天化的事情,我们已经和花木老妖撕破了脸,不过却巧妙地混到了朱何身旁,我也偷学到了花木老妖的《伞花毒术》,如此一来我在花木老妖身旁的十多年也没白待。而爹混在华山派中,几十年来都一直没有被人识破,如今还学会了《毒龙*》,这样一来,爹这几十年来的卧薪尝胆也算是有所回报。可是…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三斗二星”竟然没有死在雪莲岛上!

太阳慢慢沉下西山,天色渐渐趋于黑暗。陈九德回到了陈府。

语弦赶忙前往陈九德房间,见陈九德正在卸容,不禁感叹道:“爹,您辛苦了。这么多年一来,您天天都是如此清晨易容、晚上卸容,整日都低声下气地跟随在自己最不喜欢的人身旁,完全抛弃了御史大人的尊贵。语弦心疼爹。”

陈九德边卸着容,边往后看,笑道:“语弦,你来了。你今日怎么了?怎么说出如此感人的话?”

语弦笑道:“没什么。想了想爹这么些年来所做的事情,整日忙里忙外,卑躬屈膝,语弦有些关心你了。”

陈九德哈哈笑道:“语弦,你不用关心我。爹现在所吃的每一点苦都是为以后的幸福生活做基垫,日后大好河山都会尽数落在爹的掌控之中!哈哈…”

“可是…”语弦脸上挂满担忧。

“可是什么?你今日怎么了?”陈九德卸完了容,认真地看着语弦的眼睛,问道。

“爹,你还记得东瀛四斗和中原三星吗?还记得雪莲岛武林大会吗?”语弦猛然问道。

“记得,都过去十多年了,你提这事作甚?”陈九德诧异地看着语弦。

“我再问爹,你知道中原有个云秀庙吗?”语弦又问道。

“中原的庙宇成千上万,知道几个比较有名的,云秀庙从未听说过。”陈九德认真地回道,“你提云秀庙作甚?”

“语弦跟爹汇报一件惊人的秘密!”语弦瞪大着双眼,望着陈九德。

“什么秘密?”陈九德也感觉到了事情的奇妙。

“曾经的中原四斗和东瀛三星一个都没死!而其中的‘三斗’和‘二星’竟隐居在云秀庙中!”语弦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陈述道。

“什么?”陈九德拉长了下巴,质疑道:“怎么可能?他们早被毒死在雪莲岛上了!怎么可能没死?”

“真的没死!”语弦坚定地回道。

陈九德开始变得半信半疑。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胡须跟着嘴角打颤,仿佛心都快被惊得飞出来。他双手紧抓桌沿,又问语弦道:“你怎么如此确定?”

语弦回道:“那日朱何清晨出外寻找洛雁,我跟踪了他,然后来到了那个叫做云秀庙的地方。我偷听到了朱何和那庙中的僧人的谈话,其中有一位僧人是洛雁的爹,而洛雁原本是东瀛崇武门人,名叫酒井泉子,她爹是‘东瀛三星’之一的酒井冰流,所以我断定,那位僧人就是酒井冰流。而另外一位僧人感谢朱何替他统一了丐帮,所以我猜测这位僧人是‘中原四斗’之一的丐帮帮主贺肃公,这也难怪朱何会突然拥有了打狗棒!所以我断定,那庙中的几位僧人就是曾经的‘三斗’和‘二星’!”

听如此一推断,陈九德的心跳得飞快,那桌沿被他的双手抓出了深深的痕迹,他的胡须都快翘到眉头,脸皮直打颤。语弦说得如此真切,他不敢相信,也只得狠下心来接受这一事实。

“还有,那庙中还不止五人,还有一位领头的僧人,看上去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面目祥和,却又透露着深入骨髓的杀气!似乎比那‘三斗’‘二星’还要厉害!”语弦继续说道。

桌沿被陈九德那鹰爪般的双手抓掉了一角,他咬牙切齿道:“我陈九德如此精心策划的雪莲岛惨案,竟然没将他们弄死!竟然没把我最想要除掉的人处死!”

“爹,我们该怎么办?他们没死,迟早会来找您麻烦的!”语弦脸色焦虑道。

而此时,陈九德也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吓到了,他也变得思虑万千,却不知所措。他的脑海中也漂浮着无数的问号,和陈语弦初到云秀庙时所浮现的疑惑相似。

——他们是怎么逃出那毒气冲天的雪莲岛的?又是怎么去了云秀庙的?那位领头的僧人会是谁?

而更让他不解的是:

既然‘三斗’‘二星’没死,为何十多年了都没来找我寻仇?

一想到寻仇,陈九德吓得连连后退,竟一退倒在了地上。语弦急忙把他扶到凳子上坐下。

陈九德满脸忧愁,不禁念道:“我陈九德英明一生,难道要败在这几人身上了吗?”声音颤抖而无力。

“不会的,不会的!爹,你冷静一下,可别想多了!”语弦连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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