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秀庙,洛雁赶紧赶回丐帮。半路上,她借了一匹骏马,飞速奔驰。
一边飞驰,一边心想道:

朱何,你会像爹说得那样,相信我不是杀人凶手了吗?这么久了,怎么就没见你来找我?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她好想听到朱何的回答,好想知道朱何内心的想法。于是她猛挥马鞭,打得马声长嘶,骏马拼命地奔跑。

几个时辰过去了,洛雁赶到了丐帮不远处的一个集市。而此时,正是中午,赶了大半天的路,洛雁也已又饥又渴,于是下马,寻找饭馆。

她牵着骏马,在大街上缓缓走着。这时,她看到前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人走得很近,在那有说有笑。那两人正是朱何和陈语弦。

她想呼喊朱何,但见这情形,就没再开口。她眉头微皱,心想:朱何,难怪你没来找我,原来是因为身旁有她陪着!

她真想冲过去一把扯住朱何,向他询问清楚,然而她还是忍了。她又想当着朱何的面将陈语弦揭穿,可想起爹说过的话——当着她的面先要与她交好,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向朱何揭穿她。

她想转身离去,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可脚却不自觉地跟了过去。刚从云秀庙中出来时的那股激情和喜悦,已经所剩无几。

一路上,朱何和语弦欢笑连连。两人一起散步,一起逛服饰店,一起看首饰,一起吃美食。语弦有时给朱何擦擦汗,有时又挽起朱何的手,有时翘起嘴角撒撒娇。

洛雁恨不得走上前去狠狠地扇语弦一耳光。

她也气朱何,她心想:不肯跟我去逛夜市,却愿意跟陈语弦一起逛街!朱何!

洛雁的情绪变得极其低落了。她那动人的脸颊慢慢地拉长了,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竟也有些湿润了。

更令洛雁伤心的是,语弦故意把自己的后背往脏墙上擦过,然后撒娇道:“朱大哥,我的后背弄脏了,好多灰尘,我自己擦不到,你能给我擦一下吗?”

朱何当然认认真真地帮她拍去了灰尘。

哪知在朱何拍灰尘的过程中,语弦又故意在一块碎石上踩来踩去,所以脚一滑,人就往地面倾倒。这时,朱何急忙一把抱住语弦,这才没让语弦摔倒在地。语弦转过头来看着朱何的眼睛,嫣然道:“多谢朱大哥。”两人四目对视,似乎充满深情。

洛雁实在忍不住了,她的嘴角向下弯出了一道弧线,眼泪顺着脸颊向下流淌。

她终于看不下去了。她不再跟去了,一个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她骑上骏马,猛地挥鞭,飞驰而去。

一路疾驰,她已忘了饥-渴,甚至忘了应该去往何处。她只顾沿路狂驰,漫无目的。她的泪如梨花洒。

如此飞驰了好远,洛雁突然急忙勒马。因为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回到朱何身边,怎么可以因为看到他俩一起逛街就离开了,而且陈语弦越是如此,她还更应该回到朱何身边,因为陈语弦如此做,肯定是有阴谋的!

于是她擦干眼泪,将马掉头,又往回飞驰。

她没有再在街市逗留,而是径直往丐帮奔去。

走进丐帮大门,洛雁还提心吊胆,深怕丐帮兄弟们会为难于她。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丐帮兄弟们并未如此,反而笑脸相迎,招呼道:“洛雁姑娘回来了。”

这样洛雁那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果然不出爹所料,朱何真的在丐帮为我澄清过了。”脸上又挂上了一丝笑意。

她回到了之前和朱何一起居住的房间,并将房间收拾了一番。然而独坐在房内,等待着朱何回来。

一名丐帮兄弟给她送了饭菜过来,她一个人慢慢吃着。

日头渐渐沉落西山,晚风开始摆动着窗台。洛雁竟也不知不觉趴在桌上安静地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洛雁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外头已经完全漆黑,她点起油灯,走出房门,朝四周瞧了瞧,嘟嘴道:“怎么还没回来?”于是又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又过了一段时间,洛雁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凭她的直觉,应该是朱何回来了,她忙走出房间,站在那远远地观望。可眼前的一幕又让洛雁那动人的脸庞拉得好长。

朱何酩酊大醉,竟是陈语弦背着他,而朱何已在陈语弦的背上安稳地睡着了。

三五个丐帮兄弟急忙前去迎接,关切地说道:“语弦姑娘,帮主怎么了?”

“朱大哥喝醉了。”语弦背着朱何,边走边回道。

“我们来背吧。语弦姑娘歇会吧。”丐帮兄弟们关心道。

“没关系,很快就到了!”语弦只顾一路向前,而她却并未走向朱何的房间,而是去往自己的房间,“朱大哥醉了,今晚就住我房间吧,也好有我服侍着!”

丐帮兄弟们略显为难道:“可洛雁姑娘回来了…”

语弦惊奇地心想道:什么?她回来了?她还敢回来?她回来了,那更不能让朱何回那房间住了!

语弦遂说道:“你们可别忘了,洛雁姑娘可是杀害乔长老的凶手,你们还敢相信她吗?”

丐帮兄弟回道:“朱帮主已经说了,此事还有太多疑点,不能妄下定论说是洛雁姑娘杀的,成义长老也还在调查此事。所以语弦姑娘还是不要乱说。”

看来丐帮兄弟们对朱何果然言听计从,语弦只得顺着他们的意思说道:“我和洛雁姑娘是好姐妹,我自然也不相信乔安是她杀的,可不论如何,她还是和此事有关,因为无垠剑才是刺杀乔长老的凶器。我们还是要提防着她!”

“语弦姑娘说得有理!那帮主今晚就住你房间吧!”丐帮兄弟们遂回道。

语弦背着朱何回到房间后,丐帮兄弟们纷纷离去。

而洛雁,在那远远看着,看着语弦背着朱何使劲地走着,看着朱何在语弦的背上那么安稳地睡着。本想狂奔过去迎接朱何的,可这一幕让她的脚不知觉地僵住了,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了,一步也没再靠近,眼睁睁看着朱何被语弦背进了房间。

她的脑海里又变得一片混乱。原来的理智,现在又消失了。原本就是想回到朱何身边,揭穿语弦的,可怎么一看到他俩在一起,就完全忘记了初心呢?

她心想:朱何,你怎么会喝醉了呢?你们在外头做了些什么,怎么会醉成这样?

她自己哭诉道:“我该去陈语弦的房间找他吗?”

一个人站在那,好久好久。她的思绪早已四处纷飞,人如木头一般待在那里。任它夜风刺骨地刮着。皎洁的月光洒在洛雁的身上,朦朦胧胧中带着凄凉。

“洛雁姑娘…”一个人从她身后走来,呼喊道。

洛雁从迷糊中醒来,回头看看,问道:“你是哪位?”

“我叫成义,是新任的长老。”那人回道,“洛雁姑娘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那么晚了,还不回房休息?”

洛雁自然不想说出心事,故而强笑道:“今晚夜色挺美的,出来看看。”

而成义却直奔主题地说道:“夜色是美,可洛雁姑娘并非在赏夜色。洛雁姑娘的目光可一直瞪着那。”遂以手直指语弦的房间。

洛雁无奈地垂下了头。

成义遂道:“语弦姑娘是不是在想,该不该去语弦姑娘房间找朱帮主?”洛雁不语。

成义遂又说道:“若是如此,那以成义之见,你应当去,而且必须去语弦姑娘的房间!”

“哦?”本来并不想和成义讨论这事,可成义却说得如此坚定,倒是勾起了洛雁的兴趣,遂问道:“成长老为何说我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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