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雁兴匆匆地走进房间,语弦紧随其后。而唤她进来之人正是朱何。
原来朱何在听闻乔安被害的消息之后,立马赶了回来。

房间内,朱何、陆枫、马通、柳岸都在。而乔安的尸首已用一张白布遮住了。

眼前的这一幕,让洛雁惊呆了。只在一夜之间,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洛雁进来,朱何却并未迎接。相反,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而陆枫、马通、柳岸也不理睬洛雁。

“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人理我?”洛雁心想道。她一把扑向朱何,深情地盘问道:“小何,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兄弟们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原本以为朱何会像往常一样耐心地陈述给她听,谁料这次,竟看都没有看她,许久,他才简简单单回了一句:“乔长老被杀了…”

“乔长老被杀了,我甚为伤痛!可我不解的是,兄弟们为何说是我杀的?小何,你能跟我说清楚吗?我怎么发现今日你们都稀奇古怪一个,特别是对我,好像很有成见一样!”洛雁道。

见朱何还未说话,洛雁继续说道:“为何一夜之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我的无垠剑也不见了!”

朱何将洛雁那紧拥自己的双手缓缓拉开,然后朝身后一伸手,摸出了一把宝剑,递给洛雁,沉声道:“无垠剑在这…”

洛雁忙接过宝剑,仔细端详了一番,满脸疑惑,问道:“无垠剑怎么会在这?”

马通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严厉道:“无垠剑怎么会在这?我还想问你呢?”

马通的突然发言,把洛雁惊到了。她无辜地看着马通,解释道:“我昨晚在住客栈的时候,睡前便将无垠剑放在自己身旁,谁料今早醒来,却发现无垠剑不见了!我真不知道无垠剑怎么会到了这里?”

马通继续说道:“无垠剑怎么到了这里,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乔长老就是死在这把无垠剑下的!”

“什么?乔长老死在无垠剑下?”洛雁惊得目瞪口呆,连连摇头,道:“原来那盗贼偷了无垠剑是用来杀乔安长老的。会是谁偷的呢?”

马通斥责道:“谁会偷走你的?本来就是你自己干的,还想赖谁?谁都知道你跟乔长老曾有过结,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狠心,下此毒手!”

洛雁连连摇头,被冤枉地无处诉说衷肠。她看了看柳安、陆枫,又看了看朱何,可谁都一副不愿理睬的表情。再看语弦,语弦也躲开了她的眼睛,似乎在和撇开关系。她无力地摇晃着脑袋,手脚都在打颤。她哭诉道:“我明白了。难怪我一回来,丐帮兄弟们就拦着我不准我进来,难怪你们一个个对我不理不睬,原来你们是把我当作杀害乔长老的凶手了!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不杀了我!杀了我啊,朱何!”

朱何依旧不语,可冷酷的表情下明显看得出他内心的苦楚。

他怎么可能舍得杀洛雁,就算只是动她一下,他也下不了手啊!只是事实摆在眼前,那无垠剑明明显显地插在乔安背上,这让朱何如何不信乔安不是你洛雁杀的,何况你和乔安还有过结?

陆枫、马通、柳安及众丐帮弟子也不语,因为洛雁毕竟朱何的爱人!

洛雁湿润着眼眶,说道:“好,你们不杀我,那可以让我察看一下乔长老的尸首吗?”

陆枫、马通、柳安三人挡在床边,不让洛雁靠近。马通道:“你还想对乔长老的尸首做手脚吗?”

洛雁见事已至此,再解释也无意了,于是双眼紧瞪马通,咬牙切齿道:“难道马长老还怕我再刺乔长老一剑不成!”

这一句,朱何明显听出来了是气话,也不太相信乔长老真是洛雁所杀,他心如刀绞,阵阵刺痛。他痛喊道:“让她过去!”

这一声,犹如雷声一般,在房内久久回荡。马通、陆枫、柳岸遂让出一条道来。

洛雁跌荡着双腿,缓缓走近床边,蹲下身子,将白布掀开,看了看那刺中的伤口,的确是无垠剑所刺,可再看那伤口的深度,洛雁明显发觉,这不是她所能做到的,以她的内力,无法伤害乔长老到这程度。她想:这会是谁干的呢?

她再察看了乔安身体的其他部位,可在察看乔安的双手时,却发现他一只手紧握,手中貌似还抓有东西。洛雁遂立马扳开他那只手,猛然发现,乔安手中紧握的,竟是语弦那块翡翠腰饰!洛雁心中打了个寒颤,心想:原来是她干的!

洛雁斜眼瞧了瞧众人,见除了朱何外,其他没有一人在看着她,遂将那块翡翠腰饰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中。然而这一细节,朱何也并未发觉。

洛雁总算明白了:

原来偷走无垠剑的人是陈语弦,杀害乔长老之人也是陈语弦。

她将白布小心翼翼地盖好,然后起身。因为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哀怜,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峻。

她缓缓走向房外,在正与语弦擦肩而过时,她瞥了一眼语弦。朝前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看朱何,想说什么,可沉默了许久,依旧没有开口。她又转过头,随后快步奔跑出了房间。

一路远跑,挥洒着泪珠,再不回头。

而朱何的眼珠,一直跟随着洛雁移动。在洛雁到来的整个过程中,他的心无数次地被刺痛,无数次地想替洛雁辩解。可这证据确凿,又让朱何如何开口呢?故而,他只得一直强装着一副冷酷的表情。而这冷酷的表情,成功地掩饰自己内心的伤痛,也骗过了陆枫、马通、柳岸等人,但也让洛雁从此对他心灰意冷!

骗过了所有人,可唯一骗不了的,只有自己!

欺骗和伪装,其实最终伤最深的,也只有自己!

洛雁走离丐帮之后,依旧一路狂奔,泪珠如雨般向后挥洒。此时,她心中的委屈和无奈,没有人能理解,也没有谁能安慰。她变得孤独,变成了众人眼中的坏人。找不到哭诉之人,或许这样的狂奔,还能释放掉一些内心的伤痛。

被人冤枉地如此之深,而且毫无辩解之力,就连自己的爱人都因此对她冷漠,这对于一女子而言,是一种多么强烈的刺痛!这种痛,堪比火烧针刺,或许还胜十倍百倍!

更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身边的好姐妹竟然就是偷窃自己的宝刀,并且嫁害自己之人!这让她久久无法接受!

还有朱何,你如何也不相信洛雁了呢?

被人冤枉,可以再查清;被好姐妹出卖,日后不再来往便可;可是,被爱人不信任,这让人怎么办呢?难道还要仔细向你解释吗?那样不就显得我们之间缺少信任了吗?

她已无暇再去思考——语弦为何要杀乔安,又为何偏偏要嫁害给她?

她只顾奔跑,好想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不会累。跑到天涯海角,跑到一个只有信任和真实的理想世界,跑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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