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持剑搁在傲克颈上,厉声道:“你若敢动他,休怪姐姐无情!”
傲克见是泉子,便满不在乎地说:“姐,你来干什么?”

泉子把剑收回剑鞘,看到已昏迷不醒的朱何,忙把傲克推开,蹲下腿扶起朱何,让朱何的头斜靠在自己的臂腕上。见朱何颈部伤口血流不止,急忙扯下一段衣袖,缠绕在朱何颈上,用以捂住伤口止血。

泉子心想:朱何大哥,对不起,都怪我把你伤了。

泉子又抬头瞪着傲克,叱道:“弟弟,你也太残忍了,人家有伤在身,你还为难别人。”

傲克不屑地说:“我又没对他怎样!是他自己老爱动手动脚。”

泉子了解傲克这种耍无赖的性格,也看着受伤的朱何急须医治,于是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不想在这跟你胡扯。牧野叔叔将我过来寻你,他有大事吩咐。你快回去。”

傲克依然固执己见,道:“拿了这口宝刀,我马上回去。”

泉子无奈道:“我崇武门用的是剑,你要刀又有何用?”

傲克敞开心扉,道:“这把刀不同,它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喜爱的宝物。刀柄上那几颗夺目的宝石,刀鞘上那亮闪闪的黄金,还有刀出鞘时那缕神秘的刀光,无一不在吸引着我的眼球,让我如痴如醉。我一定要得到它!”

看着傲克那痴迷的眼神,泉子不禁摇晃着头,道:“它确实是把宝刀,但是就算你拿了,你能够驾驭得了吗?”

傲克道:“我不管。我喜爱它,可以把它当宝物一样收藏起来。”

泉子道:“你拿着是用来收藏,那你可知朱何大哥拿着可以用来干嘛吗?他可以拿来除恶,可以用来杀滕野荡风那样的恶贼,你懂吗?”

傲克道:“你开口闭口就只是朱何大哥,我不知道他哪里这么好!”

泉子道:“他当然好,他在你姐最无聊的时候陪伴着姐,在姐最无助的时候安慰着姐,他就像我的血液一样,流淌在了我的身体里。”

——可见这两姐弟还是有相似之处,一个为了刀痴,一个为了人痴,都是痴情之人。

傲克道:“好啦,我不想听这些恶心的话,我只想要天陨刀。”

泉子刚刚确实说的有些投入了,于是急忙回过神,道:“你可知我崇武门也有一至宝——无垠剑,那无垠剑的魅力,比起天陨刀来,丝毫不会逊色。”

傲克道:“可是他早已下落不明。”

泉子道:“等姐姐日后找到,就给你啊。”

傲克道:“那就日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只想要天陨宝刀。”

泉子彻底生气了,斥责道:“傲克,你别这么固执好吗?若再冥顽不灵,别怪姐姐翻脸!”

傲克见泉子真生气了,也有些过意不去,因为毕竟是姐姐,于是只是埋怨道:“好啊,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我们骨肉相连,自小一起长大,如今竟为了一个外人,选择跟我翻脸......”傲克一边说着,一边踉跄着后退。

泉子看的出傲克也生气了,对刚刚说的话有些后悔。

傲克一边后退,一边喊道:“好,我走,算我酒井傲克...噢,不对,是牧野傲克...算我牧野傲克这辈子倒霉!爹不再是我亲爹,叔叔却成了爹,唯一的姐姐如今还帮着外人说话......啊......”湿润着眼眶,转过身,踉跄着准备离开。

泉子也哭红了眼睛,在后大喊道:“弟,姐刚刚情绪太过偏激,姐向你道歉。可是姐是因为疼爱你,才这么一直约束你啊。”

傲克没有搭理。

泉子接着道:“弟,希望你能理解。姐不在你身旁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傲克没有回头,将断剑仍在地上,双手擦拭着眼眶,大跨步走了。

泉子扶着朱何,瘫坐在地上,长长的睫毛上泛着晶莹的泪光。

她在想:

——弟,你若真要责怪姐姐,那我又能如何?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决不允许你胡作非为。

——你和朱何大哥都是姐心中最重要的人,我又怎么能让你们在此激化矛盾,我应当化解这些矛盾才是。

——看得出,朱何大哥其实并不记恨于你,你又为何还要对他步步相逼呢?你若真的逼急了他,那我到时候又该如何收场?

——现在朱何大哥昏迷不醒,我又岂能舍他而去?何况他的伤还是被我弄的。

——姐做的这些真的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理解啊?

泉子看看伤重的朱何,立即从自己的思维中跳出来,背起朱何,一路踉跄,却尽最大气力快步走着。

终于,来到一条巷子,看到一郎中。

见朱何伤得不轻,又见泉子累得不行,郎中速从泉子背上接过朱何,自己背起朱何送到床上。

泉子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郎中忙为朱何清洗伤口,然后包扎好。

泉子累得蹲坐在一旁,美丽动人的脸上竟挂满了疲惫与担忧,清澈透亮的大眼睛一直注视着朱何,注视着郎中为朱何疗伤的全过程。

不过再大的担忧也无法撑开已疲惫不堪的双眼,再强烈的感情也无法抵制生理上的疲惫。泉子趴在床沿渐渐睡着。

郎中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微微笑。

等泉子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件宽大的外衣,这外衣明显是男子的。

是谁这么好,怕泉子受冻,来给泉子披件外衣呢?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