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拉住我说:“大侄子你要去哪,带上我呗?”我说我们又不是去旅游,带你干什么?老孙当即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可怜,我与林锋都懵了,这又是咋了?
老孙哽咽着道:“大侄子啊,我老孙有几年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那天跟着你,我不仅吃了顿饱饭,还扬眉吐气了一次。可自你走后,我又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我苦思冥想,才发现你就是我的福星啊,只有跟着你,我才有饱饭吃,才能一展我满腹的才华啊。”

我与林锋面面相觑,这老小子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老孙挤出两滴眼泪,抹了一把,涂得满脸都是,他死死的拉住我,指着旁边的门框说,大侄子,我老孙这辈子就跟定你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头撞死在这上面。

他说罢,作势就往门框上撞去,我赶忙拉住他说孙叔你这是做什么,别啊,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老孙痛哭,说大侄子你要不答应,我也没好日子过,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就让我了断这一世孽缘吧。

我发觉他力气越发的大,只好向林锋求救,急声说这怎么办,你快想个招啊。林锋摊了摊手,说那就带上他吧。

“真的啊?哎呀,小哥你太好了,简直就是我再生父母啊。”孙德当即破涕为笑,站起身来理了理褶皱的衣服,恢复如常,对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看着他变幻的如此之快,一时还不能接受。老孙对我瞪了瞪眼,说大侄子,你愣着干什么,不是有急事吗?走啊。

我憋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老孙还是那个老孙啊,对付这种人不能心软啊,我追悔莫及却也只能仰天叹息,姜还是老的辣。

坐上车后,老孙满面春风,喜气洋洋如重获新生一般,殷勤的帮我拿包,擦擦座位,贴心的很,但我总觉得很不自在,这老小子每次这样,都会闹出点幺蛾子。

上动车之后,老孙直奔火车餐厅,半个小时后打着饱嗝回来了,后面带着一个乘务员。过来跟我要钱,我一看,尼玛五百多。

虽然这钱不多,但是他一个人一顿吃了五百多,我还是相当无语的,这顶的上我以前一个月的伙食费了,真尼玛败家啊。

一路之上老孙也不甚老实,没事就在车厢乱跑,抓到不认识的,也能扯上一阵,从天文扯到地理,从山川扯到河流,简直无所不知。

不过他说的话有些还真有点道理,车厢里面的人也有探头听他瞎扯的,尊为大师,对他甚是崇拜。

“你们可知道,当今修道炼气哪一派执天下牛耳吗?”老孙越聊越来劲,站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大有易中天讲三国时的风范,四周人也都认真凝听。

他问完之后,四周人都摇头,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说大师,是不是茅山派?茅山道士捉鬼不是很厉害吗?

老孙一听就乐了,将袖子卷起来,手中结了个简单的印诀,说不错,你这小伙子很有前途,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茅山派虽然表面上是第一大派,其实暗中受到另一个门派的制约,撑死了也只能算是老三。

众人见他这么说,都问是哪个门派,谁创的。

老孙蹲下身子,神神秘秘的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千万不能说出去,这可是自古以来最大的秘密。众人皆点头说当然,大师您快说吧。

老孙严肃的说,现在的第一大派是大无量自在逍遥派,此派传承悠久,延续数千年,创建之初可以追溯到黄帝时代,据传这个名字是大周丞相姜子牙亲自取得,历史中的众多天众之才,如管仲、晏婴、张良、范增、诸葛孔明、司马懿、徐茂公李勣(ji、刘伯温等等,皆都是此派之人。

此言一出,不仅乘客们哗然,就连林锋面色也是微变,唯有我好笑的看着老孙,真特么能扯淡。

方才那个小伙子又说,大师您不是在骗人吧,如此多的天才,都出自那个无名之派?那这个派究竟是谁创建的,为什么这么厉害?而且人尽皆知的,诸葛亮跟司马懿是对手,同派之人怎么会互斗?

老孙摸了摸嘴角边上没有长出来的八字胡,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此事却不可以乱说,我今日已经泄露天机了,你们知道的太多也不会有好处。说到谁创建的,这个无人知晓,但我知道此派现任的掌门是谁。

众人异口同声的问,是谁?

老孙得意洋洋道,正是区区不才在下,得先师一乾真人传位,继任此派掌门依然有了十余年光景。当初我继位之时,天下道派之首皆来朝贺,那场面,啧啧真是有些怀念啊。

他看众人都露出狐疑、嗤笑之色,显然这个牛吹得太大了,没有人会相信。老孙看到这一幕有些生气,说你们以为我在骗你们?天下两大道教,正一、全真两派掌教当初皆与我把酒共欢。

他又指了指离他有两排距离的我,说你们要不信,就问我大侄子,他可是龙虎山现任掌教亲传弟子,奉了师命护送我进京办事,至于全真教那些牛鼻子,现在对我老人家不太尊重,此次前去我也得抽空教训教训他们。

“哼,真是好大的口气!”他话音一落,最前方的位置,传来一声冷哼,声音也显得有些怒意。

那人的一言,引起了众人的围观,老孙皱了皱眉转过头去,我也跟着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皮肤略黑,双目带着精芒,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缓缓朝这里走来。

老孙站起身来脸色一肃,说这位小兄弟,方才是你对老夫无礼吗?

那人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说,是又如何?老孙岂是吃亏的主,当即大喝一声,呔,你这娃娃,好不识趣,莫非没有听到方才老夫所说,竟敢出言不逊,亵渎本尊?

那人将双手插进裤袋,带着玩味说道:“我就是你所说的全真教的牛鼻子,听到前辈说要教训我等,我又怎能视而不见?”

嘎?老孙傻了眼了,站在座位上愣愣的看着他,我扫视了一眼四周,众人的面孔上都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半分钟左右,老孙才干咳一声,说原来是全真教的师侄啊,老夫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莫要太过在意,我与你们掌教可是老友。

哦?那人冷笑一声,说前辈可知我家掌教姓甚名谁?老孙哈哈大笑,说你这娃娃太可爱了,全真教现任掌教朝阳真人李阳,道界中谁人不知道?

谁知那人却嗤笑一声,那不过是北宗掌教,却非我之掌教,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如此胆大妄言,今日若不教训教训你,我全真一派的名声岂不都被你这老匹夫毁了。

说罢,他出手如电,一只手掌探出便要将老孙拉出去。放肆,大侄子何在!老孙虽然慌张,但也不忘记得瑟一下,喝完就向后躲去,狼狈的翻了个身,压在后排一人身上,惹来两声大叫。

看到那男人紧追不舍,再度上前。我刚站起的时候,旁边的林锋就窜了出去,几步上前就将他拦住。

林锋与那人碰触的一瞬间,我看到那人神色微动,紧接着二人双手在数秒钟交手十余次,就像是电影里的一般,出手成章,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引起了不少惊叹。

二人最后一拳相对,林锋倒退半步,而那人则退了四五步,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同了。

“阁下何人?为何要相助这个老骗子?”那人冷冷的说道。

你才是小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老孙跑到我身边趁机反驳了一句。

林锋平静说:“道友既然是同道中人,当知十大道规,何必要与一位老人家一般见识。”

那人不依不挠到道,他侮辱本教,不可饶恕,还请道友不要阻拦。我看到旁边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在拍了,赶忙起身对他说,这位道友,我这位叔叔脑袋有些不正常,我代他向你道歉,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还请不要过多计较。

总是我们理亏,去招惹他显然也是不明智的。老孙还在我身旁嘀咕,谁脑子有问题,大侄子你真怂。

我没理会他,而是歉意望着那人。那人扫了扫我与林锋,目光闪烁了几下,说罢了,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就饶他这次,如果再让我听到他口出狂言,定不轻饶。

我点头说,多谢,道友心胸宽广,令我敬佩不已。那人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去,车厢里的人看到没有打起来,都跟着起哄,吵吵嚷嚷的。

此时乘务员也来了,还跟着两名乘警,只是询问了一下状况,得知无事便离去了。

车厢恢复平静之后,老孙倒是老实多了,现在任谁都知道他是个大骗子,倒是林锋不时的有几个小妹妹来找他要电话,与他聊天,只是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我兀自坐下也没去管老孙,只是暗自头疼,有这么个惹事精在,以后少不了麻烦,看来得想个办法将他打发了。

正想着,我就觉得旁边有一道幽怨的目光正看着我。我转过头看到老孙满脸的不乐意,正是他在看我。

我仍旧没搭理他,自顾着闭目养神,一直到了站,才睁开眼下车。出站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那人,但并没有什么交集。

出了站,寻到前来迎接的人,他说陈局长太忙没有时间,派了他的助理代为迎接。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陈国华的助理,一个美丽的女人,白白嫩嫩的,晶莹的肌肤吹弹可破,长发柔顺披肩,瓜子脸的面孔无半点瑕疵,带着一副粉边的大框眼镜,标准的女神级人物。

不过就是表情冷淡了点,看到我们连个笑容都没有,就说了句先上车吧。

见她这样,一下就打消了我准备说出的夸赞之词,低头跟林锋上了车。老孙这货看着人家淫笑几声,也跟了上来。上车后老孙偷偷告诉我,大侄子,这女娃娃不错啊,要不要老叔帮你提亲,讨回家做媳妇?

我说:“闭上你的嘴,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惹事了。”老孙吃了个瘪,悻悻低下头。那秘书并没有上车,而是继续站在车前,不一会又来了几个人,老孙探头看去,一拍大腿说怎么这小子也来了。

我问谁啊?你还有熟人?老孙说什么熟人,就是动车上找我麻烦那小子。我探头看去,果不其然,那小子正跟陈国华的助理聊着天,两人有说有笑的,好像很熟悉,让我有一点点嫉妒与不忿。

对我们就那么冷漠,对那黑小子就那么温柔,还对他笑?

黑小子上了车看到我们显然也很不理解,不过他反应到也快,对我们点点头,坐在了前排。这是商务车前面有三排,陈国华的助理坐在了副驾驶上。

车子发动起来后,那女助理就恢复了冷淡,自我介绍说她叫柳梦琪,是陈局长的助理,负责接待几位,想必你们还不认识,我来介绍一下…。

老孙接过话说,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前面那个黑小子,你功夫不错,但我要告诉你,老叔我也没有吹牛,你之前那样做可是不对滴。

前面那人连头都没回,更别提接话了。柳梦琪奇怪的看了看我们,接着道,既然认识了我就不在介绍了。陈局长的意思是要你们协助张法剑师兄,完成任务。

发贱?谁啊?老孙挠了挠头疑惑不解。我闻言则噗嗤一声,没忍住,发贱是我们那的地方话,是形容人没事找事的意思,

前面的张发剑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的笑声他总归听到了,黑着脸转过头来说:“我就是,这位道友很好笑吗?”

我忙忍住笑意说没有,原来师兄就是张发剑,久仰威名啊。

老孙则带着贼笑说,你就是发贱啊,果然人如其名啊,老叔也久仰久仰。

到了安排给我们住的酒店,柳梦琪对我们说有什么事情随时给她打电话,而后便要离去。

我拦住她说,我们此来不是保护杨将军的吗?现在不去吗?

柳梦琪有些不耐道:“具体的任务还没确定,现在这等候,我会在通知我们,杨将军那里有局长在,暂时用不着你们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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