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道:“二妹,正是我”,这声音沙哑低觉,似不是从口中发出。
二娘道:“一别数年,大哥功力又精进如斯。真是可喜可贺”。

杨清风一听之下,忙拉了钟灵就跑,他现在可绝非段老大的敌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叶二娘也不阻拦。

只听那段老大又道:“小娃为何要跑,莫非是老夫吓着了小朋友”。

杨清风不敢答话,他一把抱着钟灵,奋足狂奔。

却听那声音又道;“小娃娃好俊的内力,可是你打伤了我四弟?”原来那云中鹤当时并未死亡,乃是装死,杨清风也没在意,在他看

来,云中鹤这种货色,草包一个,又成了废人,杀与不杀实在没什么区

别,因此被云中鹤逃得一命,他趁杨清风与叶二娘激之时悄悄逃

跑了,没命似的逃,正碰到了段老大,求得他便前来报仇。

这声音听来,已然越来越近,杨清风与钟灵二人回头一看,段老大已然到了百丈之内。

他是一个双腿残废的怪人,单手持着铁杖,跳跃着而来,穿着青衣,披散着头发,如同鬼物,每跳一下便是数丈距离,虽说没有双腿,但速度也是极快。

不过数分钟,他已经掠过了叶左子穆之处,叮的一声,那左子穆的剑却是掉在了地上,他见到这个怪人,哪里还敢动手,身子微微颤道:“你你是四大恶人里的大大哥”。

段延庆面无表情,如同僵尸,道;“正是,足下可是还想报仇?”

左子穆颤声道:“不敢,不敢,怎敢跟段先生动手”。

段延庆哼了一声,也不理他,显然认为左子穆还不配让他出手。

钟灵吓得大惊,脚已经不听使唤,杨清风一把扛起她,毫不停留,逃进了山林,钟灵体重虽轻,也不过一百来斤,若在平时,杨清风抱她愰若无物,但此时全力逃跑,还是影响了自己的速度。

钟灵道:“杨大哥,你放我下来,自己逃跑吧,他武功盖师,一代宗师,当不会为难我一个弱女子”。

杨清风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段延庆恶贯满盈,武功极高,确实称得上是一代宗师,未必会为难与你,但是他那个四弟云中鹤恨你入骨,岂会放过你”。

说话间,段延庆又已经追近了二十来丈,此时三人距离不过七八十丈。

他见前面两个小娃娃说自己一代宗师,武功盖世,这话若是出自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之口,他未必会这么高兴,但是出自两个娃娃之口,心中也甚是欢喜,心想:“若不是对方将自己四弟打成重伤,自己何必跟两个娃娃一般见识”。

两人一个逃一个追,一个双腿残废,另一个抱着一人,速度却都极快,不过二十来分钟,已经翻过了两个山头,又到了江边。

此时段延庆离杨清风距离已经不过二十来丈,杨清风心道:“这样逃跑终究是逃不过,不如省点力气,放手一搏,自己毕竟还有手枪在身,未必会输”。

他将钟灵放下,转过身来,便对段延庆道:“前辈乃方外高人,一代宗师,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却不知小子如何得罪了前辈”。

段延庆道;“你施手偷袭,暗下杀手,将我四弟打得重伤,可有此事?”

杨清风肯承认才见鬼了,忙道;“哪有哪有,前辈四弟是圆是扁我都不知,哪能将他打伤,前辈四弟是谁何人?”

段延庆道;“便是穷凶极恶云中鹤”。

杨清风道:“那就是了,云中鹤乃是被叶二娘所打伤”。

段延庆怒道;“胡说八道,叶二娘是我二妹,便是云中鹤二姐,如何会打伤他”。

杨清风道;“是云中鹤起了色心,想要占叶二娘便宜,方才被叶二娘打伤,正好被在下看见,他便想栽赃于我”。

段延庆略一思索,感觉还真有这可能,云中鹤好色如命,每天最少必**一女子,他早淬涎于叶二娘美色,曾想推倒叶二娘,被叶二娘揍得半死,段延庆并未阻止,但从此这后,云中鹤便非常害怕叶二娘,哪里还敢动手动脚,莫非又旧病复发不成?

段延庆道;“当真如此?”

杨清风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说假话,前辈可否放小子离开”。

那段延庆沉吟道:“你功力不错,是谁的弟子”。

杨清风不敢说是逍遥派弟子,谁知道段延庆是否知道逍遥派,若是知道,把自己捉了去,向自己索要秘籍那就糟了,便道:“小子无门无派,只会一点家传的微末技俩,不入前辈法眼”。

段延庆哼了一声道:“小娃娃还算懂事,可愿拜老夫为师,老夫便将一身武功尽数教你”。

段延庆近些年来虽说也招了些弟子,可惜尽是武功低微,未能得他真传,他见杨清风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功力,便起了收为弟子的心思,先将他捉回去,若是他说的是真话,老四当真不是他打伤,便收他为徒,若是他说的是假话,老四是他打伤,便将其一身武功废掉,真是一举两得。

杨清风大汗,暗道这段老大想象力还真丰富,居然想收自己为徒,本来拜他为师是没什么,只是一跟他回去,云中鹤那厮还没挂,一对质,岂不露馅,到时自已岂不死无葬身之地,忙道:“不可!不可!”。

段延庆怒道:“却是为何,莫非看不上老夫的武功”。

这话还真说对了,杨清风还真看不上他的武功。

钟灵在一旁道:“你这人还真奇怪,哪有硬收弟子的道理”。

杨清风道:“岂敢看不起前辈武功,只是在下家族有个规矩,只准学家传武功,不得拜外人为师”。

段延庆道:“好,这好办,那你先跟我回去,等我杀光你的家人,这点规矩自然废除,到时你便大磕其头,再三苦求我收你为徒”,说着一爪抓来,想要生擒杨清风。

杨清风哪肯让他捉到,一招动能冲击出手,击中段延庆身子,段延庆功力深厚,这招只不过将段延庆打得后退半步。

段延庆虽未受伤,心中也是甚是惊讶,暗道:“这小子这招也不知是什么功夫,虽说威力不过尔尔,但却真气外放,速度极快,若是能修到高深处,远胜一阳指多矣”。

段延庆手持铁杖,一杖点来,只见一道气流从铁丈尖飞出,正是一阳指,乃是他家传绝学,杨清风地上一滚,避开了去,他从怀中掏出手枪,手枪一扣,射向了段延庆,只是段延庆速度太快,他哪里瞄得准,这枪打了个空,杨清风连续打了几个滚,又开了几枪,但一来杨清风枪法实在太烂,二来段延庆身法极快,连瞄都瞄不准,枪枪落空。

破空之声不断,那段延庆也是暗暗吃惊,见那少年拿出一个烟斗般的物事,好象是个暗器,却不时在烟头口冒出火光,火光过后便是一声轻响,便见一道暗器飞了出来,只是那暗器实在太快,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他左闪右避,好几次险些被暗器击中,一道暗器正好击中他的铁杖,碰的一声,火光四射,力道之大,震得他手心发麻,铁杖差点被震飞了出去,大大的丢人,。

他心道自己纵横江湖数十年,未逢敌手,今日竟然差点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真是丢人到到姥姥家,心下怒极,下手再不留情,只是这小子暗器威力实在惊人,纵是他武功高超,一时也近身不得。

杨清风站了起来,且打且走,一连射击了好几个子弹,已经打光了一个弹夹,正准备更换子弹,但那段延庆哪给他更换子弹的时间,只见一道青影飞快的朝杨清风扑去。

钟灵赶忙大叫:“杨大哥,小心”。

段延庆人未近,掌风先至,杨清风已经感到一股恶风扑面而来,连忙一掌击出,只见掌掌相交,一股热浪四溢开来,“噔噔噔噔噔,杨清风往后倒退了七八部方才止住脚步,那段延庆却是文丝未动。

段延庆铁杖往地下一捅,深入山岩,竟捅下去了铁杖的五分之一,这一手神功,将杨清风与钟灵二人震得不轻。

段延庆道:“好小子,竟然能硬接老夫一掌,怪不得能打伤我四弟,也罢,你若能再接老夫三掌,老夫便饶你性命也未偿不可”。

杨清风道:“好,那小子就斗胆接前辈三掌”。

段延庆左手持杖,左手一掌击出,这一掌看似看似平常,实则常力笼罩八方,杨清风提足真气,一掌击出。

感觉掌力排山倒海而来,忙加大了内力输出,又后退了五六步,才止住了脚步,胸口已经是气血翻涌,他连忙运转功力,强行压下了这口血。

不是他不想使用北冥神功来吸段老大的功力,而是对方掌力实在威力太大,自己若是运用北冥神功来吸对方的内力,对方这一掌爆发出来的掌力涌入体内,非挤爆自己的经脉不可。想要安全的使用北冥神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段延庆道:“好,不错,这是第二掌来了,小心了”。

杨清风提起真气,又与他对了一掌,这一掌却将杨清风击飞了出去,倒在地上,过了三分钟方才爬起。

钟灵哭道:“杨大哥,你没事吧”,她冲过去抱着杨清风的脖子,挡在了杨清风身前

杨清风一把将她推开,对段延庆道:“来吧,还有一掌”。

那段延庆铁杖往背后岩石上一点,身子便如同大鸟般扑将过来,这次他用了双掌,双掌竟散发着暗红之色,这是他早年在塞北一异人处学得的掌法,叫赤焰掌,狠毒凌利,人若中之,毒火攻心,五脏六腹无不如焚,七天七夜之内,必血管爆裂而死,只是这一招极为消耗功力,他功力不足,尚未练到大成,因此极少使用,今天居然用了出来,显是已存了必杀之心。

杨清风哪敢轻视,全身功力集于双掌,对了上去,只见听卟的一声,杨清风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跌到了江岸边,喷出一个鲜血,双手衣袖被震得粉碎。

杨清风胸口疼痛难耐,慢慢的站起,说道:“前辈果然神功盖世,在下佩服,只是该遵守我等约定了吧”。

那段延庆心道:“此子年轻轻,就有如此功力,想必那北乔峰南慕容也不过如此,若留下他,必是心腹大患,只是我与他已有三掌之约,若是食,徒糟天下人笑话,罢了!今日被饶了他,他日若再遇他,必杀之”。

此时他要杀杨清风易于反掌,只是刚才约定三掌,自己若要杀他,便是无信,段延庆虽然是个大坏人,但却自恃宗师身份,不宵失信于晚辈,因此只哼的一声,便准备离开。

此时却听一人道:“大哥,万万不能放过此子”,只见一道人影闪过,正是云中鹤,这影子冲向杨清风,一掌便打在了杨清风胸口,杨清风毫无还手之力,被击飞了出去,掉入江中,那江水水急流高,浪涛滚滚,不消片刻杨清风已经没了踪影。

钟灵见杨清风被掉入了大江,肝胆欲碎,撕心裂肺的叫道:“杨大哥,我来救你”,说着纵身一跳,跳入了大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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