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
银座。

杨天喝掉茶盏里最后的茶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时间差不多了。

就是不知道今天够不够幸运可以遇到那个传说中的新一代拔刀斋。

杨天整理了一下身上黑色的长风衣,又掏出那两把曾静恒特制的银色手枪,血液奏鸣曲。

轻轻用手帕擦拭了一下,杨天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出去。

外面街道上的喧嚣终于稍稍安静了一些下来,杨天按照资料上提供的新一代拔刀斋出现的最多的地方走去。

银座后街。

汇集了上千家酒吧,夜总会的消金窟。

不过杨天是没什么兴致进去玩一玩的,他沿着深夜的大道一直往前走,同时心里默数着脚步。

他在调整着临战前的状态,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处于随时可以爆发的沸腾状态,可以当做最强力的弹药加入血液奏鸣曲里。

第一千零五步。

杨天深呼吸,冬日的夜晚已经无比生冷。

目标却还未出现。

再踏一步。

一千零六步。

“嘀嘀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杨天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

“喂。”是沈奕的声音。

杨天本能的觉得不好。

“杨天,你妹妹……不见了。”他说。

杨天原本已经调整至波澜不生的心境,刹那间泛起涟漪。

浅浅……

他皱眉,想要说什么。

可是他的前方,迷蒙的夜里,一个提刀的身影,已经若隐若现。

拔刀斋。

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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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整。

池袋西口公园。

许愿树前,相信着十二点整会有许愿树女神降临,满足树下的人一个愿望的情侣们,终于也是顶不住寒夜的深冷,开始朝着四周围的情人旅馆而去。

渐渐地,树下,昏黄的灯光旁,就只剩下阿河和浅井市两个人了。

因为寒夜的冷意,也因为某种在之前流动的莫名的默契。

两个人靠在了一起,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那树。

“呐,阿河君,你说……真的会有许愿树女神出现吗?”浅井市眼神朦胧,似乎有些困意了。

“恩……可能吧。”阿河有些恍惚,他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和一个才认识不到几天的女孩子紧紧靠在一起。

相互取暖。

恩,只是取暖吧。

没有别的什么了。

想到这里,阿河似乎松了口气,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

她的侧脸在昏黄的光里,有种温暖人心的美丽。

“阿市……”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他下意识念了一下她的名字。

“啊?”阿市转过头来,看着阿河,笑了起来,那点微微的睡意消失了,只有一点惊喜的喜悦。

啊,他叫自己的名字了呢。

阿河,我们会一直一直这样互相取暖吗?

“啊!”阿市突然激动了起来,伸出了粉嫩的手指,指向了阿河的身后。

那里,有淡淡的光散发了出来。

“是……”

是许愿树女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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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会下雪吗?”

东京铁塔之下。

留守的三个人并没有早早的去睡觉。

他们围坐在一起,在暖暖的室内喝着热茶。

窗外的不远处就是暗夜里的东京铁塔。

各种微弱却存在感十足的光在它的身上闪烁着,显得静谧又安详。

“总觉得今夜会下雪呢。”风霧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茶杯,看了一眼外面显得无比空寂的夜色。

在记忆里,总是这样的夜晚会下雪啊。

也总是这样的夜晚,会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恩。

想起来,那一夜,也是这样的夜色吧。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风霧转回了头,看着正安静地雕刻着手里的玉石的神奇盲眼少年。

觉得他实在是有些安心的过分了。

他的同伴可都是在外面的寒夜里四处奔走,说不定已经遇上了可怕的危险。

可是他却仍然可以安坐在这里,进行着需要耗费巨大精神和心力的篆刻。

仿佛他所应该关心的,就是篆刻这件事本身。

“我相信他们可以的。”并不需要不二伢衣翻译,李檐听出了风霧话语里的意思,摇了摇头,吹了吹新积累一点的石屑。

而不二伢衣,此时也在出神。

她像是没有听到他们两个的对白,在那一句今夜会下雪吗之后,就进入了一种无我无物的空境。

室内又安静了下来,只有茶的热气在升腾。

“要下雪了。”不二伢衣忽然说。

同时,不远处的东京铁塔上,尖顶,似乎有什么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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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围栏发出了吱嘎作响的难听声音。

那些在冬季凋谢了树叶的枯枝,在黑夜里有一种影影幢幢的狰狞感。

像是有什么怪兽在窥视着,只有躲到那一座唯一的教堂里,才会得到庇护。

小胡子古间推开围栏的生锈大门,缓步走到了那一座古旧的哥特式教堂下面。

他推开了门,门里没有光。

只有一种深重的寒气流露出来。

“进来吧。”他朝着曾静恒他们招手。

像是在引诱着凡人堕落的恶魔。

但是凡人无从抗拒,只能遵从着他的意志上前。

曾静恒紧随其后。

踏入教堂。

一进去,就是一股犹如实质般的寒气从脚一直直冲到头顶。

教堂里没有光。

曾静恒只能感受那些其实是残余的dakrness气息的堆积物的寒意,努力让自己可以看得清。

好在,里面是有窗户的。

今天外面的月色有些明亮。

可以让进入到教堂里的人在适应了光暗变化后,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先是并没有和别的教堂不一样的成排的座椅。

然后,是在教堂最中央的深处,那高高竖起的耶稣受难相。

那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隐约的,曾静恒觉得那耶稣的面容,是活的?

这样想着,他抬了抬头,却发现,外面,明亮的月光下,有白色在落下。

下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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