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金黄色的土地上,再没有任何植物和生命的印迹,只有一望无垠的黄。
突然,自黄色的地平线上,一道因为猛烈奔跑而形成的沙尘出现了。隐约,那黄沙里有个黑紫色的人影……

“呀呀个呸的!”满身黄沙,一脸疲倦的邪戈咽了咽口水,健壮的胸膛剧烈起伏著。他边跑边迅速回头,看了看後面更加庞大的腾天沙尘。

在那里面,是一条比山还大的巨大龙蛰。

“你这个家伙,不就是杀了条小东西吗?不用这麽拼命的追我吧?干你!都连续两天了,别说喝水吃饭,老子连稍微停下,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

邪戈心中凄惨惨的想著,一抹有点乾裂的嘴唇,疲倦的身体再次爆发硬榨出来的一点潜力,一溜黄沙腾起,无休止的赛跑再次开始。

无边的沙漠里,连躲都没法躲,藏也无法藏,邪戈曾想过潜入沙土里,但这只烂龙蛰在沙土里的速度比他还快,更为主要的,这东西还有和他相同的黑暗视力以及盲眼感应。

“娘的,还让不让人活?”邪戈心中颇无奈的想著,却不得不想办法脱身。

在脑中连续打转的同时,这场极速奔跑再次进行了一段悠长的距离,本应是从一片金黄到另一片金黄的循环运动,这次却出现了意外。

前面,邪戈的视野里,一片鲜豔的翠绿出现了。

“绿洲!”邪戈脑中迅速闪过这麽一个念头,一个想法突然自心底生出,他知道该怎麽躲这个大家伙了。

邪戈一咬牙,脚下又快了几分,只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绿洲里,利用那里的环境,他就有可能藏起来。

那抹绿色由小变大,由模糊变清晰,最终数根矮粗的橡木出现在邪戈眼前。

心中一阵狂喜,邪戈奔进了那片橡木林里,有了这些障碍物的掩饰,他迅速的找了地方潜入沙下,又根据脑中记忆的路线,从沙下向回潜去。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嘿嘿,老子看你这蠢大个想不想得到我走了回头路。”心中狠狠的叨念著,邪戈实在是想将这个撵了他两天的蠢龙蛰干掉,但无奈他身体里一丁点富馀的能量都没有了。

自从那天用了终极杀招之後,他每次生起一点的能量,就都用在奔跑上了。

一想起这一路的狼狈,邪戈心中那个恨啊!他暗暗发誓,等有机会一定将这家伙宰了下酒,邪戈继续下潜,以图藏得更加隐秘些。

正如邪戈所预料的,做为单向意识思维里的佼佼者,大龙蛰一进入绿洲就傻眼了。

看著绿油油的树丛灌木和一汪清澈的湖水,它忍不住咆哮起来,“嗷嗷“的嗥叫声中,“咯吧“一声,腰那麽粗的橡木在它的扫荡下,就跟飓风中的树干一样,一片片的倒下。

“扑通扑通“,根根木柴落入水中,本来平静的湖面,也因为龙蛰的扫荡而泛起层层磷波。

龙蛰的大爪子好像镰刀一样,连续不断的收割著葱葱郁郁的橡木,偶尔还发疯的抓起一把橡木,放进嘴里狠命的咬著。好像把这些橡木当成了杀它儿子的那个混蛋。

时间就在这样的破坏中匆匆流逝,期间邪戈曾三次露头,偷窥这里的情况,但看龙蛰那情况,他又悄悄的潜入了沙土里。

当月亮晃悠悠的爬上天空时,已经睡了一觉的邪戈终於发现,环境破坏者——龙蛰终於走了。

“得找点水喝,这两天老子都快成蝎子肉干了。”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邪戈嘴中不清不楚的骂了几句,才摇摇晃晃地向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绿洲走去。

微风拂过,邪戈的耳朵突然动了两下,这风带给了他一些奇怪的消息。

邪戈眯起眼睛,黄色的瞳孔凝结成一条细微的金线,看著前方的绿洲,残落的橡木间,好像有什麽光芒和人影。

具体是什麽,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他并不能看得更清楚。

邪戈两只眼睛闭上,好像精灵般细长的耳朵绷得直直的,集中精神聆听。

那种并不刺耳、却很尖锐的声音,是外放战能碰撞形成的;有点爆破感的“呲呲“音,是空气被高速突破的响声;还有那惨痛的吟呻、怒喝和调笑……

这绝对不会是龙蛰那种怪物所形成的。是人,一个、两个……最起码有九个人。

邪戈心中默默计算著耳朵得来的资料,眉甲蹙了起来。”是什麽人?旅人?不太可能!商人?更不可能……”

想了好几个可能性都被推翻了,邪戈狠狠砸了下自己的脑门,骂了句:“妈的,被那虫子搞得有点神经了,是什麽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感觉自己的战能在这半天多的休息里,已经恢复了大部分,邪戈根本都懒得掩藏行迹了,大摇大摆的向绿洲里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随著距离的接近,那厮杀的声音更加清晰了,邪戈更能听到那恶心的淫笑声。

露出一个了然微笑,邪戈心底突然生出个荒谬的想法:“难道是一个团队,因为某个女人而内讧厮杀?”这个想法只是瞬间闪现就被他打掉了,因为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喝。

“小姐,小心!”

“这……这是小蜜儿的声音!”邪戈本来猥琐目光的眼睛顿时瞪大,脑中一凉,就想到了可能出现的情况——这根本就是一群想调系老子女人的混蛋!这些混帐家伙,就等著挨千刀吧。

“怎麽样,两位漂亮的小姐!跟著我们兄弟七人一起上路吧?我们一定会好好服侍你们的!”一个嘶哑的声音道。

另一个荡淫的声音跟著响起:“没错,咱们兄弟七人可不是普通的货色,只要跟著我们,保证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小蜜儿怒斥道:“滚开!”

蜂铃儿冷冷地道:“就凭你们几个小爬虫,还不配和本小姐说这些狂妄的话!识相的就滚一边去,姑奶奶的刀可不认人!”

那嘶哑的声音嘿嘿笑道:“那就让我们兄弟见识一下!”

邪戈再也忍不住了。他身上的铠甲上爆发出一层黑紫色的晨光,悄然跳到了一棵的橡木上。

“吱呀!”被邪戈压得发出一声吟呻,绿油油的橡木摇晃了两下。

邪戈将绿洲中心的一切情况尽收眼底,九个人,七男两女,那些男人没有注意,女人却瞧得清清楚楚。

一张熟悉的黄色蜂形面具,一张略显幼稚的可爱娃娃脸,让邪戈心中只感一道热血飞冲脑门:“这些王八蛋!敢动老子的女人,老子一定要你们死的很难看!”

邪戈猩红色的眸子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上身凸显各种肌肉形状的甲壳剧烈的抖动著,森冷的杀气连他站立的那棵橡木都感应到了,本来勃发的蒲扇形树叶都垂了下去。

场里的形势对蜂铃儿和小蜜儿非常不好,七只浑身绿皮肤的家伙,以一种合围的方式将她们围在中间,还用一种饱含规律的步伐不断在她们周围游走。

时而出击的锯齿镰刀,就让蜂铃儿二人难以抵挡,更为主要的,邪戈发现她们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怎麽回事?这些人不过只是完成了第一层巫化,还是最低级的刃芒巫化,那傻妞怎麽打不过他们?她的战能应该比老子低不了多少才对。”

虽然脑门上青筋直冒,邪戈却没有暴怒冲出,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刻,越需要冷静。

邪戈非常仔细的观察著几个人,瞳孔聚缩。那七个男的都是螳螂族,而在整个大陆的传说中,螳螂族一直都是最勇猛的战士代表。

螳螂战士并不强壮,没有太多矫健的肌肉,身形可以说是消瘦,他们有著狭长的脖子,狭长的脖子上顶著狭长的脑袋,狭长的脑袋上有狭长的眼睛。

同蟑螂族一样,他们的上肢都是巫化成武器的,唯一的区别是邪戈进化出的是大砍刀,而螳螂战士则是闪烁著森冷光芒的锯齿折刃。

邪戈可以看出,这些螳螂战士并不强壮,他们缺乏奔跑及弹跳能力,下肢似乎已经退化,相信除了支撑一下这几个家伙瘦弱的身体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用途。

但无可否认,这传说中的战斗种族,确实拥有其得天独厚的战斗本能,不论是反应能力还是攻击方式,都非常特殊。

邪戈小的时候,也曾听过螳螂战士传说,他们善战,一对锯齿镰刀可碎石裂金,只是因为人数稀少才不为人知。邪戈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种族的战士。

邪戈还注意到了螳螂战士背後那对三角翅,他发现这对三角翅竟可以滑翔和跃飞,虽然飞得并不高,但在短距离内用来阻止蜂铃儿和小蜜儿飞起来,却是足够了。

邪戈在观察著螳螂战士身体结构的同时,脑中飞速的计著他们的战能,从螳螂战士的锯齿折刃上只有寸许长的刀芒来判断,他们应该只是完成了最低级的巫化。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在这点时间里,邪戈就已经看穿了那几个螳螂战士。

若论本身战能,螳螂战士都不是蜂铃儿的对手,他们之所以能死死的压制蜂铃儿她们,完全是因为他们之间阵法的配合。

早就听说过大陆里流传著一种特殊的战斗方式——符阵,真是没想到这些螳螂竟然会!

邪戈眼睛里闪烁过思索的光芒,很快对破这个阵的方法了然於胸。

“任何事物的建立都有其规则的支撑,当支撑被打破时,这个事物也就不会存在了。”这是当年老巫司法兰克斯教导邪戈的话,他也一直将这话奉为行事准则。

这个阵法明显需要七个人来催动,只要干掉一个,阵法也就不会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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