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过,真凶只有一个,无须再查!既然天朝皇帝将这件事交给你,那么你便将周曦男还有周离那个孽种绑了送过来!如此,朕便不与你计较之前的不敬之罪!”周沧这是认准了周曦男,半点解释也听不进去。
“面呈黑蓝,口舌溃烂,手脚心有浅淡紫线蔓延至心脏……嗯!这位皇子死于‘勾魂’,如果本公子没记错的话,这‘勾魂’属周朝宫中密毒,基本不会有流传在外的可能,所以此皇子之死,必与周朝皇室中人有关。”叶浮生的解释让莫雪鸳先是一震,难怪周沧如此肯定此事乃周曦男所为;后又一惊,若真是周朝皇室的人,不是周曦男,那么会是谁!

莫雪鸳最后狠瞪了眼叶浮生,你丫少说两句会死啊!叶浮生无语耸肩,一副本公子不说,你就以为他不知道的表情回应了莫雪鸳。

“这位是……”周沧冷然看向说话男子。

“叶浮生。”叶浮生面带微笑,明眸善睐,风彩照人。

“你就是贤贵妃口中的神医?也罢,贤贵妃,你可听清楚了,眼下还有什么好说!”莫雪鸳猜对了,周沧便是知道周龙鸣死于何种毒药,才会认定是周曦男杀了自己的爱子。

“周朝皇室的人海了去了!”莫雪鸳不以为然。

“莫雪鸳!你简直不知所谓!眼下证据确凿,你若再不将杀人凶手交出来,介时两国兵戎相见,你便是罪魁祸首!”周沧一双凛目怒视莫雪鸳,狠戾低吼。

就在莫雪鸳为难之际,门外忽然有侍卫禀报,说是惠妃娘娘被人虏走,连带着周离一并失踪。

“这可如何是好?本宫正想交人呢?”莫雪鸳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周沧。

此刻周沧一张脸已呈褚色,黑眸幽蛰如潭,沉寂片刻后未置一词,拂袖进了内室。

离开临华殿,莫雪鸳自暖音口中得知周曦男与周离皆是被逍遥阁接了过去,是恨无殇的主意,莫雪鸳心中感激,想来恨无殇是知道自己这里出了些差头儿,才会来这一招缓兵之计。

即便如此,莫雪鸳亦知此事若不尽快解决,很有可能弄巧成拙,只是从何处入手,她还没有头绪。

“莫雪鸳,刚刚本公子帮了你,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叶浮生见莫雪鸳走的匆忙,稍提了两步。

“你帮我什么了?”莫雪鸳嘎然止步,眸中的光,毫无善意。

“单凭那仵作能验出什么!”叶浮生没有吹嘘,除了周朝皇室中人,基本无人识得‘勾魂’,而他是个例外,‘神医’名号,绝非浪得虚名。

听到叶浮生的解释,莫雪鸳有种想哭的冲动。

“大哥,你看不出来雪鸳只是想走个过场啊!你看不出我根本不在乎周龙鸣中的什么毒啊!你看不出来可以问啊!谁让你去临华殿了?谁让你嘴欠了!”莫雪鸳的确没想深究,只想摆出姿态麻痹周沧,以确保自己与周曦男的计划实施前,周沧不会离开天朝。

叶浮生从没被谁这么吼过,脸上已经不好看了。

感觉到一股阴恻恻的小冷风刮过,莫雪鸳一阵肝儿颤,抬眸间,叶浮生已然甩袖离开。

莫雪鸳无语抚额,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大,周离的双腿还要靠叶浮生,自己倒好,磨没拉完,先把驴给杀了。

然则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冷傲天却未出面安抚周沧,显然是在期待莫雪鸳的表现。

深夜的缀锦楼,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主事房间里,冷子烨眼见着下人将周浩然带出房间,手中的夜光杯砰然碎裂。

“这件事谁的主意?”冷子烨潋滟明眸生出寒意,声音冰冷如刃。

“王爷明鉴,此事乃子瑶皇后亲下旨意,皇后还特别嘱咐凝心,务必将此事办妥后再禀报给王爷……”凝心诚惶诚恐的俯身在冷子烨身侧,低嚅开口。

“这件事办妥了?”冷子烨侧目。

“凝心没想到莫雪鸳会如此护着周离跟周曦男,在子瑶皇后的计划里,这两个人不能活。但周龙鸣一死,太子之位非周浩然莫属,眼下周浩然已经同意他日助王爷倒戈,此事,也算成了。”这个计划的确是冷子瑶的主意,但冷子瑶却未曾让凝心将此事告知冷子烨,此刻凝心说出口,自有她的用意。

“凝心,本王知道你是子瑶的人,但是从现在开始,如果你继续听命子瑶而非本王,那么你便无需再呆下去了。”冷子烨从不怀疑自己妹妹的好心,可这好心,却用错了地方!

能行得出杀兄嫁祸这种恶心事儿的人,他日又岂会甘愿助自己倒戈,与这种人交易,无异与虎谋皮。

“凝心知错,日后必定以王爷马首是瞻!”凝心惶恐跪地,声音凄凄切切。依着冷子烨的意思,凝心将周浩然暂时安抚到了缀锦楼。

冷子烨离开后,佝偻如花甲老头儿的山田景一自暗处走了出来。

“我真不明白,这件事是冷子瑶目光短浅,由着事情发展下去,他们兄妹二人必会被周浩然反咬一口,你何必出言提醒冷子烨?难道你爱上他了?”山田景一盯着凝心的神情很是猥琐,可也就是看看,他实在不敢动手,这个女人,忒有手段!

“被周浩然反咬一口也只不过是痛一痛罢了,凝心这么做,却会让冷子烨与冷子瑶兄妹彻底决裂,会让冷子瑶恨死了莫雪鸳!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凝心想要看的戏码,门主永远猜不到。”猩红的唇抿出令人畏惧的弧度,山田景一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且说莫雪鸳赶到逍遥阁时,周曦男仍在昏迷,冷闲庭则刚自周离的房间走出来。

“莫雪鸳,你跟我过来!”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满都是冷意,莫雪鸳心虚,转身要跑,却被冷闲庭一双小手死死拽到了角落里。冷闲庭不开口,莫雪鸳自不会先认罪。

眼见莫雪鸳一脸灿笑,冷闲庭忽似大人般狠叹了口气,背起小手,“莫雪鸳,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吗?离哥哥的腿还没治好,你干嘛要得罪师叔?现在怎么办,师叔说他不会再给离哥哥治腿了!”冷闲庭一脸沉痛。

“不会吧?”莫雪鸳知道,这种事,那种小人做得出。

“师叔亲口说的!不过师叔说了,如果你肯去赔罪的话,他会既往不咎的!”冷闲庭眼睛放亮。

莫雪鸳摇头,“我做错什么了就要去赔罪?你娘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你的错,就是在师叔没给离哥哥治好腿之前惹他不顺心,至于尊严……会比命更重要吗?”冷闲庭那副正经模样让莫雪鸳头痛不已。这小子人生观不对啊!尊严不是更甚于命的么?

事情到了最后,莫雪鸳只有妥协,因为面对冷闲庭的乞求,她实在忍不下心拒绝,而且周离的腿也一定要治好才行。

于是莫雪鸳顶着一张厚脸,站到了叶浮生的门前,敲门而入,依旧是那抹白衣如雪,端坐时儒雅风流,手执书卷,目不转经。

此时心境不比初时,初时不知那书卷为何物,故生崇敬之心,现在,就只剩下鄙夷了。

“有事?”叶浮生没有保持沉默,这让莫雪鸳很高兴,于是颠儿颠儿上前,思想一下,不好直抒胸臆,所以摇头,“没事儿!”

“没事别找本公子。”叶浮生冷漠如冰。

“呃……有事儿……”莫雪鸳听这调调,似乎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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