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母亲现在怎么办啊!不管我怎么解释,你父亲就是不相信,还……还打了我一顿……”原本事情发生后,莫臣甫对莫周氏的态度便一落千丈,眼下又出了赵四这档子事儿,莫臣甫自觉绿帽子顶到了天,打莫周氏都是轻的,他恨不能拿刀捅死莫周氏。
“那个赵四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事情快要平息的时候出来!还来这么一手后招!莫雪鸳,她可真是机关算尽!”莫蝶衣恨咬皓齿,手中锦帕攥成了团。

“莫雪鸳……又是那个贱种!早知如此,当初老身就该斩草除根,一并闷死她!”莫周氏抹掉眼泪,抹花了妆容,脸上露出的那股狠劲儿,宛如当年生生闷死沈落时的表情。

“母亲!这里不比府上,说话小声点儿!”莫蝶衣低声提醒时,莫雪鸳已然走入梧凤殿,身后青宁紧随。

“再小声也听到了。”莫雪鸳进门后,冬梅方端着茶水匆匆跑进来。莫蝶衣狠瞄一眼冬梅,尔后起身。却不想莫周氏先一步跑过去,朝着莫雪鸳便是一巴掌。

“你在干什么!”冰蛰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寒意,厅门处,冷傲天赫然站在那里,双目如炬。一声喝,惊的莫周氏肝胆俱颤,扑通跪到了地上。

“皇上……臣妾叩见皇上!”莫蝶衣心知不妙,登时走过去,俯身施礼。莫雪鸳亦转身叩拜,然则下一秒便被冷傲天亲自搀扶起身。

“疼吗?”冷傲天指尖划过莫雪鸳脸上已浮现五个指印的红印,心疼开口。

“不疼。”莫雪鸳摇头,眼中盈盈。一侧,莫蝶衣心中吃味儿,曾几何时,自己在冷傲天眼中独一无二,只要有自己在,冷傲天眼中不会有别的女人,可现在是怎么了!

此时,冷傲天已然带着莫雪鸳,生生绕过莫蝶衣到了主位上,且扶其坐到了本该由梧凤殿主人坐的位置。没有冷傲天开口,莫蝶衣不敢起身,莫周氏就更不敢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冷傲天音沉似钟。

“皇上……”莫蝶衣想要解释,却被莫雪鸳抢了先。

“都是雪鸳的错,本该叫嫡母的,嫡母已是一品诰命夫人,是雪鸳未思虑周到……”莫雪鸳歉疚开口,眼角的泪就那么悬着,惹人心疼。

“她现在已经不是!朕已颁旨昭告天下,莫周氏德行有损,剥夺敕封。”冷傲天此来,便是想告诉莫蝶衣这件事。

赵四的死一石激起千层浪,眼下世人皆道他冷傲天为了爱妃,不顾青红皂白,斩杀莫氏旁支。舆论的力量有多大冷傲天比任何人都清楚,若再不有所行动,他怕这件事会得小心利用,危及他坚如磐石的皇椅龙位。

“皇上……母亲是冤枉的,这件事……”莫蝶衣心中暗惊,急声辨驳。

“当日若非蝶衣你求朕,朕不会管这等闲事!眼下你说这贱妇是清白的,那赵四的事又怎么说!蝶衣!你太让朕失望了,你可知这件事给朕带来了什么!身为后宫主事妃嫔,朕对你是寄予厚望的!偏你又这样不懂事!”冷傲天越说越气,索性起身拉起莫雪鸳,“朕送你回紫月轩!”

莫雪鸳不语,只由着冷傲天拉自己离开。

行至莫蝶衣身侧,冷傲天深吁口气,“这件事,你看着办吧!”

冷傲天带着莫雪鸳离开后,莫周氏方才敢大声喘气,“女儿,现在怎么办,皇上剥了我的敕封,这事儿若让你父亲知道,还不知怎么对我!”

“母亲放心,女儿定会想出救你的法子!一定能想出来……”莫蝶衣安抚的拍了拍莫周氏抓在她肩上的手,眸色愈渐暗沉。

且说回到紫月轩后,冷傲天原是想陪着莫雪鸳用罢午膳再走,无奈前朝来了消息,大周皇帝周沧携两位皇子及一众使者来访,不日将到。

冷子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膳十分。

“本王对这个周沧倒还真有些印象,十年前吧,他来朝拜时父皇携众皇子设宴款待,席间别的都已经模糊了,唯独他一脚踹死两个宫女的事儿,本王到现在想想还特别震惊,那两个宫女离的那么远,他是怎么办到的呢!”冷子烨摇头,那么高难度的动作,他表示这辈子都做不到。

“先皇便由着他踹?”莫雪鸳不以为然。

“嗯,人家自己带的宫女,莫说两个,就是二十个又关我们什么事。”冷子烨耸肩。莫雪鸳无语咳了两声。

“想起来了,锦华阁的惠妃不就是周朝的公主么,这次周王来,她该挺乐的。”莫雪鸳撩下碗筷,约摸着时辰,又是到了去琼羽阁的时间了。

“周朝的女人不如狗,她能有多乐!”冷子烨音落时,莫雪鸳不由的一怔,随即恢复如初。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无利可图的事,她一般都不会主动染指。

深夜的风,带着瑟瑟凉意拂过皇宫每一处角落,靠近冷宫方向的锦华阁内,黄灯如豆,阁窗漏了几个窟窿,便有凉风肆意钻进去,吹的豆火摇摇曳曳。

桌边,一纤瘦美人紧攥着手中的密笺,十指穿透宣纸直嵌进自己掌心,鲜血渗出,染透宣纸,美人却不觉疼,眼泪豆大滚落,落在宣纸上与血色溶合,触目惊心。

“娘娘,您别这样……”身边宫女秋荷看着主子这般痛不欲生,心疼不已。

“他们说母妃患咳血病猝亡,你可信?”幽蛰的声音透着极恨,美人眼中渐渐升起赤红的颜色,攥着密笺的手越发收紧,便有血水滴到桌面,滴答滴答。

“或许……或许是真的也不一定,晴妃娘娘本就有旧疾在身……”秋荷支吾开口,眼泪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旧疾?那是生生被父皇踢成的重患,就在本宫嫁到天朝的头一晚!原因只是母妃不舍本宫,偷偷流泪!秋荷 ,你说为什么本宫会有这样的父皇!他那么冷血,根本就是个畜牲!”丧母之痛,痛如锥心,周曦男忽的掀翻桌面,眼泪流的越发肆意。

“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秋荷抹泪走到周曦男身边,眼中闪烁出极恐惧的光芒。

“隔墙有耳?母妃已经死了,本宫还怕什么隔墙有耳!”周曦男嘶吼着扯烂手里的密笺,眼底寒光迸射冲天怨气。

“晴妃已逝,可小皇子还在啊!您要这么不管不顾,那小皇子该怎么办?”秋荷急急冲到自家主子面前,紧紧抱住几欲疯狂的周曦男。

“离儿……对……本宫还有离儿!为什么密笺上没有提到他?是不是离儿出了什么事?”周曦男猛然一震,反手握住秋荷,惊恐质问。

“奴婢忘了……这里还有一封!”秋荷恍然,又自怀里取出一封信笺。周曦男迫不及待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由的双手颤抖,眼泪再次崩堤。

秋荷惊惧上前,落眼之处分明写着周离因意外双腿残疾,再也站不起来了,而周王此番出使天朝,一来是增进两国邦交,另一方面便是替其子周离寻医问药,与之同来的,还有三皇子周龙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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