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知道!”冷子烨猛一抬头,望了莫雪鸳半晌,尔后漠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王爷最好想清楚,雪鸳想的事,很少有办不成的。”莫雪鸳悠然端起茶杯时冷子烨大步折返。

“那这件事儿你就办不成!告诉你,本王不干!同心蛊的事是你提出来的,你不是很有本事么,自己想办法!瞪我干什么?想泼我怎么滴,我看你敢!”冷子烨如狮咆哮,莫雪鸳倏的扬手,整整一杯茶水全数扬在了冷子烨的俊脸上。

正厅的气氛顺间降至冰点。

“白斩!”

“暖音!”事实证明,莫雪鸳将暖音收为已用是多么的明智,电光石火的顺间,白斩不能动了,冷子烨不能动了。

“莫雪鸳,你会为你做的事后悔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冷子烨对莫雪鸳时不时提自己出来挡枪一事早有不满。

“我现在就后悔了!本宫真不知道凭王爷这种驴都不爱踢的脑子还有什么资格谈报仇二字!如果没有同心蛊,皇上必会杀小凉嫁祸给你!弑杀亲弟,天地不容,介时冷傲天就是把你剐了,南昭能不能说出一个字!你脑子缺根弦就赶快找人补上,你想不明白那么我来告诉你!本宫这是在救你!白痴!”

莫雪鸳愤然呸了一声,转身走出两步又转身回来,“刚刚是本宫错了,本宫根本就不该低三下四的求你!这件事就该你来做!如果你拒绝,本宫马上让暖音带着我跟小凉王离开这个鬼地方!谁要报仇,我有什么仇!”

行至厅门,冷闲庭眨眼看向怒气正盛的莫雪鸳,十分乖巧的朝旁边靠了靠,“你生气的样子好可怕……”

“本宫生气了么!本宫很开心,非常开心!”莫雪鸳瞪大双眼。

“你开心的样子好可怕……”冷闲庭‘啧啧’两声,摇头走开了。

直至莫雪鸳离开,白斩方才走到冷子烨身侧,“主人,暖音走的时候好像把你我穴道都解开了,你确定你还不能动?”

“本王是不是不该发火?”冷子烨不是不能动,只是不知道能动之后,他该做什么?

“恕白斩直言,王爷是从骨子里不相信莫雪鸳。”白斩一语破的。

是呵,他是不相信莫雪鸳,也没办法相信,一个深居辛者库的洗衣奴,即便天生睿智,也不可能在云诡波谲的后宫所向披靡。反之她若真有这本事,也不可能甘于呆在辛者库。

在莫雪鸳身上,他看到了淳于燕的影子,步步为营,事事算尽,冷子烨忽然看不透这个女人了,现在想想,初时的怜惜和心疼,简直多余。

“本王该怎么办?”事实如此,冷子烨无从反驳。

“属下只知由始到现在,莫雪鸳没做过一件对不起王爷的事,而且她也真扳倒了夏湄儿。”白斩淡声回应。

回到房间的莫雪鸳余气未消,有心摔点东西发泄,可屋子里除了青宁就是暖音,她要摔给谁看。

“娘娘,既然洛王爷不信你,你也无需要顾忌他的感受,且可劲儿利用完了,再一脚踹开!”青宁这话把莫雪鸳气笑了,比起青宁,冷子烨遇到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你也看出冷子烨不相信本宫?”这才是莫雪鸳真正气的。

“真正的信任,便是豁出命也要相守。”因为沈仪容的付出,青宁才有了如此透彻的领悟。

“或许冷子烨只是需要一个解释……”莫雪鸳怅然拍了拍青宁的肩膀。对于一脚踹开冷子烨这件事,言之尚早,尚早。

这时,房门响起,莫雪鸳与青宁相视一眼,转身坐到桌边,板起身子。

“小凉王?”青宁打开房门时,见到的并不是料想中人。

“不是冷子烨你们很失望吧!”冷闲庭倒背着小手踱进内室,一双圆眼瞅向莫雪鸳,毫不客气的指出重点。

“本宫也没想过是他。”莫雪鸳心虚应声。

“撒谎,想他道歉也要给他时间呀!”冷闲庭脸一扬,跳到了椅子上,“你们女人就是不知道面子对男人来说,比命还重要,总这么肆意践踏,不好!”

“你们?”莫雪鸳颇为好奇的看向冷闲庭。

“母妃每次都那么大声吼我,还有外人在呢。”冷闲庭眨眨眼睛,隐隐能看到小脸上的不满。此时,青宁已然将斟满的茶推到了冷闲庭面前。

“淑太妃已经安然抵达蜀中,你不必担心。”莫雪鸳有几次半夜起来到冷闲庭的房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有如小兽一样的哭声传出来。可在人前,冷闲庭从不会眼红,是个坚强的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你能保证本小王不死吗?”冷闲庭歪着脑袋,表情很认真。

“你怕死?”莫雪鸳反问。

“本小王是男人!怎么会怕死!”冷闲庭猛的挺起胸脯,骄傲之时忽的垂下眼睛,“可母妃说她活着的意义就是本小王,我若死了,母妃该怎么办?”

屋内一片寂静,莫雪鸳心头一酸,有泪盈在眼眶,尔后挪了挪椅子,双手未经允许的捏在了冷闲庭的脸蛋儿上,“你放心啦,本宫不死,你就不能死!本宫就算死,也有办法让你不死!”

“你真肉麻!”冷闲庭嫌恶侧过脸去,尔后正色看向莫雪鸳,“本小王会回报你!”

“以身相许?”莫雪鸳心情大好。

“‘蝶衣早些年听母亲说嫡母娘家人似乎跟淳于一家颇有渊源’‘为父倒是听沈落说过,好像她的祖父是淳于府上大小姐的师傅’‘那这事就好办了’”冷闲庭也不管莫雪鸳眼中惊诧之色,硬是将莫蝶衣与莫臣甫的对话捡了重点的重复一遍。

“你……你是从哪听来的?”莫雪鸳记得沈仪容说过,自己所谓的生母就叫沈落。

“是本小王看到的,就在御花园。”冷闲庭点脚跳下椅子要走。

“看到的?你会读唇术?”莫雪鸳震惊之余,冷闲庭狠嘘一声,“是不是觉得本小王很厉害?可我不会承认的,那会显得我很狂很自大,母妃说做人要低调。”

“可你还是承认了!”莫雪鸳哭笑不得。

“我没说呀!”冷闲庭一副大人样儿的耸耸肩,悻悻离开了。

房门紧闭,青宁忧心上前,

“娘娘,没想到莫蝶衣这么快就把心思动到您身上了,真是可恨!”

“原来母亲的祖父是淳于燕的师傅啊……沈瑞安居然是母亲的祖父……”莫雪鸳感慨良多,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还有这样千丝万缕的连系,这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既然如此,她如何都要保住沈府的人了。

“娘娘,现在怎么办?皇上最忌讳与淳于燕有瓜葛的人,如果让他知道您……”青宁心焦看向莫雪鸳。

“别人或许没办法,可沈瑞安不一样,且让他们折腾,本宫自有办法,对了,你把刚刚那一万两银票拿给金玖凌,跟他说,你放在那儿的本金从下月初一开始,四六分成。”莫雪鸳淡淡开口,垂眸端起茶杯时,若有所思。

谁能想到那沈瑞安是个恨铁不成钢的,之前因为研习的事还打过自己几次,一个咬过她的狗冷傲天都能那么宠着,更何况是打过她淳于燕的人。

“娘娘……奴婢以为您这一万两银子是用来贿赂夏忠的?”青宁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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