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齐妃的人,却不是黑部的人。齐妃让奴婢多注意宫女太监们的**,本意是想让奴婢学会自保,主子说这个世上,有两种人活的时间最长,一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另一种就是什么都知道的人……”青宁垂眸站在一侧,恭敬应声。
“原来你是齐妃留的后手……很奇怪,齐妃为什么会信任你?”沈仪容话说的不错,却不适用这么个乱事纷繁难由己的地方,在后宫,能活多久,全凭运气!

“齐妃救过奴婢的命。”青宁言简意赅。

救命之恩直比天高,如同再造,青宁肯替齐妃卖命无可厚非。

翌日,青宁告诉莫雪鸳秦若珂得了皇上的准许离宫回秦府探亲,宫禁前回来。

“她还真听话……”莫雪鸳对秦若珂的举动十分满意。

“如果秦仲上当,他的下场很有可能是抄家灭族,你心里过意得去?”方桌对面,冷子烨看起来食欲不佳。

“那是他该得的报应。”莫雪鸳淡声开口,尔后搁下银筷起身,“青宁,陪本宫到御花园转转,晒晒太阳什么的,总在屋子里憋着,都快发霉了。”

“那个……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见莫雪鸳起身离开,冷子烨赶忙说了一句。行至厅中,莫雪鸳陡然止步,尔后缓步倒退到冷子烨面前,侧身垂眸,眼若深潭。

“除了舆论导向,还要有足以服众的证据冷傲天才敢下旨诉杀淳于燕,在这方面,当时还是左相的秦仲可没少操心!”沈仪容留下的信件里,有关于秦仲干的那些缺德事的记载。

莫雪鸳此时的眼神冰冷含煞,周身的戾气直逼的冷子烨额头冒汗。

“本王只是建议……你向来是我行我素的啊!”冷子烨很艰难挤出两声干笑,举臂做了个请的姿势。爱哪哪玩儿去,算本王说错了还不行嘛!冷子烨心里腹诽着。

“王爷该不是对秦若珂怜香惜玉了吧?”莫雪鸳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冷子烨腾的起身。

“莫雪鸳,你可以怀疑本王的动机,但不能侮辱本王的审美!”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视间冷子烨甚至能数清莫雪鸳的睫毛,莫雪鸳亦能听清冷子烨的心跳。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萦绕,无端生出旖旎无限,风情万种。

“喜欢淳于燕那样的女中汉子,王爷的审美还用得着侮辱么。”鉴于冷子烨高莫雪鸳一头,于是那飞溅在脸上的唾沫成了莫雪鸳尴尬之余动作的最好理由。

“本王就是喜欢淳于燕,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冷子烨暴跳如雷的咆哮时,莫雪鸳已经离开了紫月轩。无语,冷子烨无力堆坐回椅子上,他终于将这句话喊出口了,可是该听的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无端的,有泪落下,浸湿了那双潋滟如波的凤眼……

御花园内,青宁狐疑看向自家主子。

“娘娘,洛王爷怎么了?”青宁实在觉得莫雪鸳的话不必让冷子烨癫狂至此。

“疯了。”莫雪鸳蹙眉。冷子烨喜欢自己?可除了六岁暴过他的头,自己还做过什么让冷子烨喜欢上的事了?真的记不起来了。

“娘娘,是春白。”青宁低声提醒唤回了莫雪鸳的神思,抬眸时,春白似也看到了她。眼见春白颐指气使的走过来,莫雪鸳觉得这丫头又是欠调教了。

“春白叩见贤贵妃。蝶衣,还不过来叫人呐!”莫雪鸳闻声微震,眸子随之落在了春白后面的宫女身上。

眉清目秀,气质高雅,略施粉黛,乍看一眼倒也温婉可人,不似普通宫女的卑微,又没有春白那种得瑟久了的张扬,此女跟在春白后面,不是好事。

“蝶衣拜见嫡姐……”女子浅步上前,谦恭俯身。

“这是皇宫,不是你们莫府,别坏了规矩!”春白缓声提醒。

“呃……奴婢莫蝶衣拜见贤贵妃。”

莫雪鸳想起来了,当初沈仪容还在的时候,特别查了她的祖宗十八代,虽说跟医药世家不贴边,好在也是身世清白,至于会嗅毒药什么的,谁还没有个天赋异禀呢!当时在沈仪容言辞中莫雪鸳也得了些信息。正室病亡,小妾扶正,于是她这个正室所出的嫡女便成了小妾打击报复的对象,如果不是宫中召人,需要她李代桃僵,便也碰不上这阴差阳错的缘分了。

“好久不见。”莫雪鸳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只微微一笑,看不出近,也看不出远。

“贤贵妃入宫这些日,奴婢甚想,只是……”莫蝶衣正恭谨的说着话,便听身侧春白狠咳了一声。

“只是什么?”莫雪鸳想笑,春白便是咳死,自己若不开口,她看莫蝶衣敢不敢走!

“只是……家中琐事缠身,奴婢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莫蝶衣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这种情况下,最难做人的便是她。

“咳咳咳……”春白见莫蝶衣仍鞠在那里,不由的加重了声音。

“青宁。”莫雪鸳漫不经心抿唇时,青宁已然绕到春白面前,啪啪甩了两巴掌。

“你……你居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春白在宫女中嚣张跋扈惯了,自是受不了这等委屈。

“是本宫让她打你的,你若想打回来,冲着本宫。”见春白撸起袖子,莫雪鸳悠然踱步上前,晶澈如水的眸子只稍稍瞥了眼,便让春白感受到了一股极冷的寒意。

“奴婢只是不明白!”春白忍着火儿,心里百般不愿。

“你不需要明白。妹妹,既然来了,就随本宫到紫月轩坐坐吧。”莫雪鸳睨了眼春白,转尔看向莫蝶衣。

“这……”春白脸上火辣的痛感时刻提醒她,再多嘴,下场将会更悲催。

“内务府的规矩,新进宫女都要到梧凤殿报道,且等奴婢回来,自是要到贤贵妃那里请安的。”莫蝶衣这话说的滴水不露,可莫雪鸳知道,内务府根本没有这样的规定。

“嗯。”莫雪鸳点了点头。于是春白迫不及待的拉着莫蝶衣离开了御花园。

脚步匆忙却不杂乱,表情紧张却不失仪,直至莫蝶衣的身影淡出自己的视线,莫雪鸳依旧站在那里,默默凝视。

“娘娘?”青宁轻唤一声。

“过不了多久,把莫蝶衣弄进宫里这件事,或许会成为夏湄儿这辈子永远也抹不去的痛。”莫雪鸳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

“娘娘觉得莫蝶衣会站在我们这边?”青宁不解。

“不会。但凭这个女人的心机,十个夏湄儿都白给。”莫雪鸳笃定道。

“想来娘娘对这位庶妹是极了解的。”青宁感叹道。莫雪鸳无语浅笑,她不好告诉青宁这是她与莫蝶衣的初次见面,之所以有这样的结论,全凭直觉。

“对了,听说近日夏湄儿又让内务府弄了条小青蛇过去?”虽说沈仪容有过介绍,可既然莫蝶衣进宫了,她便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莫府里的每个人,又或者,她有必要回莫府省亲一次了。

“嗯,剧毒的。”青宁回禀道。

“告诉内务府,本宫要养只凤头鹰,弄只幼雏,像鹰这样的飞禽,自小训练才最好。”莫雪鸳淡声嘱咐,眼底寒光一闪而逝。沈仪容说她最可悲的地方便是当了一辈子的鹰,到最后却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玩鹰的人,上一世的屈辱无从改变,只盼这一世能一点一点的找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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