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想逃,又何致等到今天,她想的,不过报仇二字。从现在开始,她的仇就是本宫的仇,她想谁死,想谁生不如死,本宫都如她所愿。”血红的眸子如有巨浪翻滚,莫雪鸳冷冷开口,如地狱冥音,令青宁不由的一震。
“可你根本没这本事!你不配主子拿命救你!”青宁恨声低吼。

“如果沈仪容也是这样的想法,本宫就不会坐在这儿!你可以不相信本宫,至少该对自己的主子有信心。”东窗事发,冷傲天斩草除根的计划里又怎会没有沈仪容的名字,她若自顾逃命,下场也只会比自己晚死几日,她所想,便如自己在御书房所想一样,死也不是不行,可总要留下希望。

“你想怎么替主子报仇?”感觉到莫雪鸳身上那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威压,青宁心底竟也生出些许希翼。是呵,主子拼了命救下的人,不会错。

“行动远比承诺实在。你可愿意追随本宫,走这一条不归路?”如此血海深仇又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

青宁走了,做为御兽房的一个烧火丫头,她这个时辰该回去准备第二日的砍柴,饶是耽搁给冷傲天最喜的那只鬼獒作饭吃,她也没什么机会陪自己走下去了。不过青宁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盒子,说是沈仪容让她务必交给自己的。

“王爷还要藏到几时?”白天里冷子烨必是意会到沈仪容的动机,方才配合着扇了自己那巴掌,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才会让冷傲天越发相信自己是多么的无辜,又多么的值得信任。

莫雪鸳音落多时不见有人出来,于是握着方盒,起身走向床榻,“如果王爷对刚刚试探的结果满意,那就洗洗睡吧。”

夜色沁凉,幽冷的月光如水般倾洒,笼罩着整个天朝后宫,绿瓦铺砌的屋顶上,冷子烨展身平躺,动人心魄的美丽凤目荡起幽深的颜色。

“王爷,她好像知道我们在上面?”白斩忧心看向冷子烨。

“其实这并不是本王所期待的试探结果……”沈仪容的死让冷子烨萌生了送莫雪鸳离开皇宫的想法,可他终归是好奇莫雪鸳在经历如此残忍的杀戮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所以他才会任由青宁肆意窜进紫月轩。

结果是让人欣慰的,却不是冷子烨满意的,他更希望莫雪鸳得不到青宁的信任,如此,他便可毫无顾忌送莫雪鸳离开是非之地而不被沈仪容的鬼魂夜夜骚扰。要知道,沈仪容拿命救下莫雪鸳,可不是单纯的发善心呵。

翌日清晨,冷子烨自侧厢房走入紫月轩正厅的时候,莫雪鸳已经用罢早膳。

“你要出去?”眼前的莫雪鸳一袭华丽衣装,面施粉黛,浓妆艳抹,尤其是脸上过重的腮红让其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有喜感,可此时的冷子烨,委实笑不出来。

“嗯。”莫雪鸳眼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冰冷,与冷子烨擦身而过的顺间,一股熟悉的感觉侵袭而至,那是一种决然的冰冷,宛如彼时景德宫他在淳于燕身上感受到的一样。

“去哪儿?”冷子烨蓦的转身,心里隐隐的疼,莫名的,突发的。

“梧凤殿,去跟夏湄儿要个丫鬟!”音落之时,莫雪鸳已然离开紫月轩。看着莫雪鸳的背影淡出自己的视线,冷子烨唇角抹过一丝苦涩,她再如何特别,也只是一个宫女,怎会有淳于燕身上的那种霸气,自己想多了。

莫雪鸳的出现惹的梧凤殿内一阵唏嘘,除了居于左上座的三位贵妃,右侧十几个嫔妾那儿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这就是新封的贤贵妃?啧啧……果然是拉不上台面的土包子,快瞧瞧她那张脸画的,跟鬼一样,真恶心!”

“就是,一个辛者库的丫鬟,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贵妃!”

“麻雀就是麻雀,披上凤羽也显不出贵气!瞧她那几步扭,画虎不成反类犬,怎的今日跑这儿丢人来了!”看着那些嫔妾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莫雪鸳暗自感慨这些女人是不是没带脑子就出门了。

睿不能外显,思不能外露,所谓一朝得志,语无伦次,她莫雪鸳今日来,就是要扮演这样的角色,且不管在座有几个心细如尘的,至少在大多数眼里,她需要这样的定位。

“你是襄嫔吧?”莫雪鸳甚至没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夏湄儿,径直走到右侧嫔妾扎堆儿的地方,伸手拉起刚刚说的最欢实的一位,脸上的笑,带着天生的奴相。

“就是本宫……”倒霉的襄嫔才一开口,便被莫雪鸳狠甩一巴掌,这一巴掌着实不轻,好好的飞云髻硬是给打成了蜂窝头。

“你!”襄嫔嘴角流血,美目圆睁。

“知道盈嫔怎么死的吗?就是嘴太贱!你们可别步她的后尘,要知道,命只有一条,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莫雪鸳尖锐的眸子扫过一众错愕不已的嫔妾,“怎么?不知道见着贵妃该行什么礼?那要不要本宫找人好好教教你们?”

于是一众嫔妾咋舌之余皆起身施礼,态度之恭敬,语气之卑微让莫雪鸳十分满意。

“贤贵妃,这里有皇贵妃坐着呢,何时轮到你出手教训人了?”四妃中的秦若珂先行发难,冷冷开口。

“姐姐在呐!姐姐这几日都没到紫月轩去,妹妹怪想的!其实洛王爷那天的那些话……”莫雪鸳闻声回眸,笑意盈盈的看向秦若珂,话未说完便被秦若珂拦了下来。

“莫雪鸳!你敢再说下去试试!”秦若珂腾的起身,脸色胀红。

“贱女就是矫情!”试试就试试,秦若珂还怕自己不敢么!

“你个贱命的,说谁呢!”秦若珂怒极冲到莫雪鸳面前,恨声怒吼。

“冷子烨啊!不然姐姐以为我在说谁?”莫雪鸳睁大了眼睛,无辜看向已经满脸黑云的秦若珂。

“够了!贤贵妃既然来了,便坐吧!”主位上的夏湄儿阴冷着脸,眸子扫过秦若珂后,无温落在莫雪鸳身上。

“坐就不用了,雪鸳今日来就是想让皇贵妃给紫月轩指个丫鬟过去,手脚麻利的,听话的,别太笨,别太蠢,可也不能太聪明,自作聪明的就更不行!最好是伺候过贵妃以上的,有经验的宫女好调教,嗯,春白就不错!皇贵妃就照这模子给雪鸳找吧!”莫雪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话落在众妃嫔耳朵里是有多么的大言不惭,大逆不道。当然,有了襄嫔的教训,倒也没人敢再多话。

“贤贵妃,你这是命令的口气么?”夏湄儿面如深潭,冷蛰质问。如果不是在众妃面前不好发作,她早就一个茶杯甩出去了。

“皇贵妃不乐意啊?那雪鸳去找皇上。反正昨个儿皇上告诉雪鸳,以后如果有事尽管到御书房见驾,哪怕是龙乾宫也没问题的!”莫雪鸳眸间光芒正盛,傲娇开口时便要转身。

“这件事本宫应承你了。”沈仪容死后,夏湄儿越发看不清皇上对莫雪鸳是个什么态度,倘若让她太过频繁的接触皇上,后患无穷。想当初,她也不过是个卑微的宫女!

“那皇贵妃可记住了,给雪鸳选的宫女,不能太差。”莫雪鸳眉眼弯弯,嘴角抿起时带出一抹寡然的笑意,似有深意,又看不出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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