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透啊!也难怪,连自诩睿智无双的淳于燕都看不清楚的人,自己若想驾驭,尚需时日。
“上官盈还在冷宫里瞎嚷嚷呢?”夏湄儿收起不安的思绪,纤纤玉指划过如墨长发,凤眼微挑。

“回娘娘,盈嫔那嘴的确不怎么老实。”春白将灿色凤钗自夏湄儿的飞云髻上轻摘下来,小心翼翼搁到了檀香精雕的抽屉里。

“那你就想办法让她老实。因为冷啸弈的事,本宫已经令皇上龙颜不悦了,这期间可不能再出什么差池!”只要想到此,夏湄儿便怒火中烧,不想她大风大浪过来了,居然会在莫雪鸳这条小河沟里翻了船!形同蝼蚁的贱婢,简直找死!

自从对沈仪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作派有了深深的体会之后,莫雪鸳已经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刻这般惊悚骇然的表情了,即便是一向淡定的冷子烨在听到沈仪容的消息后,也被狠狠的刺激了一回。

“你说寒王喜欢淳于燕?这是谁造的谣啊!”莫雪鸳不想用被雷劈这么不雅的三个字来形容自己此刻的震撼,但也实在找不出更恰当的比喻了。

“如果冷啸弈不喜欢淳于燕,他有什么理由要给淳于燕建庙立祠?”初得此消息的时候沈仪容也表示不信,当初她亲眼见过寒王在被暴揍一顿之后恨不能咬死淳于燕,可事实又由不得她怀疑。

“你确定他建的是庙宇之类供香朝拜的地方,而不是给淳于燕施厌胜之术的巢穴?”如果沈仪容的消息是真的,莫雪鸳不得不佩服冷啸弈表达爱意的方法也太他娘的特别了。

“给燕儿修庙宇祠堂?嗯,冷傲天不会愿意的。”相比之下,冷子烨更想知道他那位四哥的反应。

“这才是重点!因为这件事,冷傲天已经启用白部,眼下边陲民众对淳于燕非常恨之入骨!”沈仪容咬重非常二字。

“嬷嬷是想顺着这条线探出白部的主事,白月?”即便沈仪容没有特别形容,莫雪鸳仍能想象出那些民众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程度,当初游街示众的时候,她领教到了。

“冷傲天是个心思极重的人,无论任何刺杀方法一击即中还好,若失败,我们再无第二次机会,所以那条险路我们走不得。而且本嬷嬷也没想让他死的那么痛快,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帝位,本嬷嬷便要逼着他爬下龙椅,爬出金銮殿,让他生不如死!”沈仪容身上散着的如她一般强烈的恨意,勾起了莫雪鸳躁动的情绪,她亦如是想!

除奸佞,排异己,我为你赢至尊宝座;功成后,灭九族,你赐我凌迟处死!冷傲天!当年你如何厚颜无耻从我手里接过这锦绣河山,那么你便要如何一寸一寸的还回来!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能瓦解冷傲天手下的五个暗部,再坚厚的铜墙铁壁也会轰然倒塌,容嬷嬷的想法雪鸳赞同,只是连黑部都无法探得的秘密,我们又能怎么办?”莫雪鸳蹙眉凝思。

“边陲那边得来的消息,散布谣言的密令是从皇宫传出去的,加上五部主事皆由冷傲天亲自派令,所以从事发到现在,冷傲天所有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是白月,名单在这里。”当沈仪容将写有至少五十人的名单拍在案上的时候,莫雪鸳顿悟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要复仇,任重道远。

“嬷嬷你没开玩笑吧?打扫御厕的李公公也能算在里面?”冷子烨及时用手扶稳桌面,这样才确保他不会因为过度震惊而摔倒。

“李公公不是人么!”沈仪容瞥了眼冷子烨,哼气出声。

“可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李公公是个哑巴!”冷子烨很清楚,给淳于燕报仇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他无兵权,亦无人脉,有的只是一颗赤诚之心,所以甘愿寄居他人屋檐,受尽沈仪容时不时的白眼和莫雪鸳无趣时的调侃也是迫不得已。

“王爷只需记着,能被本嬷嬷写在这上面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李公公是个哑巴?她怎么不知道?沈仪容心中腹诽。

“如果有可能的话,雪鸳觉得可以从这个人入手。”莫雪鸳深邃的眸子闪过一道凌厉的寒芒,指尖触及的位置清晰无比写着染霜二字。

“庄妃宫里的贴身丫鬟?”沈仪容侧眸看过去,喃喃道。

“原来是长乐宫的人……”莫雪鸳依稀记得当日自己被冷傲天所谓的捉奸在床时,宫门大敞,几十簇火把差点闪瞎她的眼睛,嘈杂聒噪的声音中,她分明听到这么一句:染霜,居然被你猜中了!

呵,她到底猜中了什么!

“跟你有仇吧?”冷子烨顾盼生辉的眸子不怀好意的飘过来。

“或许跟王爷也有仇呢!”莫雪鸳笑的眉眼弯弯,尔后扬眸看向站在身侧的沈仪容,“嬷嬷以为如何?”

“那就她吧!”沈仪容被莫雪鸳此刻的表情给震住了,这种似笑非笑的感觉如此的似曾相识,让她本能的不想拂了莫雪鸳的意思。

且不管染霜会不会是白月,亦或者跟白月有没有关系,至少在莫雪鸳心里,她是个待解的谜团。

“差点儿忘了告诉你,盈嫔死了,你造的孽。”许是因为刚刚被莫雪鸳夺了气势,沈仪容极尽毒舌之能事,将上官盈的死归结到了莫雪鸳头上。

“那是她的福气,活着,她未必承受的起……”莫雪鸳美眸微垂,若有所思,随即折起名单,朝着冷子烨微微一笑,“染霜的事就交给王爷了。”

“说什么呢!本王跟她不熟!”冷子烨顿时炸毛,脸上明显有拒绝的表情。可即便是满脸的不愿,却丝毫无碍冷子烨的风华绝代,艳色无双!莫雪鸳暗自思忖如此一张惊世容颜,便是连她看了才将将把持的住,饶是换作平常女子,只怕是一眼毁一生呵。

“本嬷嬷也觉得凭着洛王爷十几年的风月经验,小小染霜,定然逃不过王爷的魔爪!”沈仪容难得给予冷子烨正面评价。

“可这件事跟风月有什么关系,你们分明是让本王爷去勾引女人啊!本王若真这么做了,会觉得自己很无耻的!”冷子烨大有抵死不从之意。

“为了淳于燕,适当无耻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冷子烨深爱淳于燕这件事,沈仪容一直坚信不疑。

“别乱说啊!本王对淳于燕……”冷子烨本欲违心反驳却被莫雪鸳接过话茬。

“嬷嬷忘了,王爷说过他跟淳于燕是清白的。”莫雪鸳扬起眉梢,刻意拉长尾音,能被沈仪容有理有据的说出口,未必空穴来风。

“我们真是清白的!你不信?”冷子烨有些怒了。

“信啊,特别信啊!这世上许是没什么人会比雪鸳更相信这句话了。可是王爷还是要去勾引染霜,其实就算不为淳于燕,王爷不想替自己出口气么?若非如此,王爷还真没必要坐在这里!”莫雪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令冷子烨全无反驳余地。

“你们这……逼良为娼有没有!”冷子烨愤然开口。

莫雪鸳闻声垂眸,尔后作扼腕长叹状,“染霜何其不幸……”

直至莫雪鸳由着沈仪容扶进内室,冷子烨方悟,“谁不幸啊!现在到底是谁不幸啊!”

虽然夏湄儿被封皇贵妃,入驻梧凤殿,但宫中却迟迟没有封后的消息传出来,再加上夏湄儿朝中无人,因此,居于其下的四大贵妃从未放弃夺后之争,明里暗里都较着劲儿,奈何四妃无论在前朝还是后宫皆实力均衡,一会儿东风压倒西风,一会儿西风压倒东风,始终未分出个子丑寅卯,如今凭空出现个贤贵妃,她们自是有了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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