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死海的海拔还低的低音让我全身打了一个机灵,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神秘的传教士。
那个阴阳酒鬼也醉醺醺地转过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人怎么长的这么奇怪?这穿的是什么衣服啊……哈哈哈,哎?你个大男人还戴项链?”

他此时正一把拿起传教士的十字架在手里拨弄。

传教士皱了皱眉,把十字架抽回:“十年前那场火海,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里?”

阴阳听得莫名其妙,又连着喝了两大口酒:“这个……兄弟啊,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在我们中原啊,长成我这样的那多的很啊,你……哎,我要说什么来着,不管了,来来,喝酒!”

接着,“咕隆咕隆”一大碗酒便下了肚。

“呃——”阴阳酒鬼打了一个味道颇重的饱嗝,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我奶奶个嘴,这货也是大侠?!!!想到白起那英姿飒爽的风姿,再看看面前这个邋遢的抠脚大汉……真不知道那些黑甲卫在怕什么?

蕙娘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小心翼翼走到阴阳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确定睡着后,便双手齐上,在阴阳的脸上左扭右捏,嘀咕道:“还真是他啊,怎么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说着,她抬起头对着传教士道:“帕尼洛,你居然认识阴阳?”

那传教士没有回答,默默回到角落里,又恢复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正准备跟过去和这个帕尼洛聊聊,“哎呦,疼疼疼……”蕙娘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你急着上哪去啊?你看看这满店被打坏的桌桌椅椅,你是不是想不赔钱直接溜走啊?”

“你眼睛没瞎吧掌柜的?这店不是我砸的啊?!明明是这酒鬼砸的啊!”

“我知道,但是人家可是有名的豪侠,又帮我赶走了黑甲卫,我怎么好意思找他要钱,找黑甲卫就更不可能了,算来算去,只能算在你头上了。”

“你这欺软怕硬的嘴脸也太明显了吧?”

“少废话,你要是有钱就拿钱出来,没钱就给我留在这酒馆打杂,直到把钱还清了为止!”

我真是中华上下五千年,专注倒霉八百年,你当老子没钱,等下直接把毛爷爷甩你脸上,我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钱袋。

擦!才想起来我的钱袋包袱还有七星剑都被扣在那些狱卒手里呢!

“那个……我不是没钱,我的钱全被狱卒没收了……还有我的兵器和包裹。”

“你小子少在这装蒜,看你穷酸样也不像有钱,还是老老实实给我留下来做苦工,现在先去把柳姑娘的尸体处理了。”

我只好服从蕙娘的安排,从酒窖里再次搬出柳姑娘的尸体,到后院埋了,心里想着,待到入夜,我一定要溜走,不能被这母夜叉留在这里,离开之后先去这镇子衙门把我的行李偷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夜里,我顾不得收拾了一晚上锅碗瓢盆还兼着把那酒鬼扛上二楼的腰酸背痛,在确定老板娘的房间熄了灯后,立刻窜到了酒窖里那个木墙之前。

从右向左数了两块木板,学着蕙娘卸下门板,溜了出去。

终于离开这个牢笼了,不是杀人就是杀鸡的,老板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赶紧去偷了包袱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样想着我已经来到了酒馆的正门,“等闲酒馆”四个大字在月光下映的发亮。

这老板娘看上去没什么文化,名字倒是起的挺有意思。

酒馆正对着一座门口点着两个大红灯笼的二层小楼,尽管大门已经闭上了,每个房间的窗户也被塞得严严实实,但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还不时地传出各种浮想联翩的**之声……

大门上三个大字——“香怡苑”。

我的鼻血马上就要流下来了,不知道古代的**到底什么样?

我不自觉地停下疾行的脚步,抬头45度角盯着一个窗户幻想,会不会有某个姑娘走到窗边,掉下支窗的木棍砸到我,然后邂逅一个如潘金莲一般美丽的女子……

正盯着出神,便看到一个窈窕的人影出现在窗口,正要伸手去够支起窗楞的木棍。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连忙走到那窗户之下等着……等着……等……

“梆!”一根木棍正正打在我的脑门上,打得好打得妙,美人让我来瞧瞧你的脸,我不顾疼痛抬起头便要喊起姑娘的芳名:“金…………妈呀!如花!”

“死**!大晚上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把棍子扔上来!没钱赶紧给老娘滚!”

我仰着脸僵在那里泪流满面,这位满脸麻子的“美女”正抠着硕大的鼻孔对我破口大骂,骂完她就扭头对着屋里说:“邢大人,你等会人家嘛,马上就过来了哦~不要那么急嘛~木啊木啊木啊~~~”

我都要吐了……捡起地上的木棍抡了两圈,对准“如花”那张脸就是狠狠一扔。

“你你……”那丑女人话都没说完便倒地不起,后面听到邢大人的叫声:“倾城宝贝,你怎么了这是?!”

靠,这女人居然叫倾城……这个香怡苑若都是这种素质的美女,蕙娘真是一点都不用担心。

我拍了拍双手,准备接着跑路,突然香怡苑的大门“吱——”的开了,不会是来找我麻烦的吧,我赶忙躲进一旁的暗巷。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匆匆闪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姑娘,叫到:“徐大官人,你急什么啊,活还没干完呢……”

“还干什么活!风里行那老东西提前回来了,现在就在衙门紧急召集我们过去呢!妈的,都这么晚了……”

听到此话,我心中一惊,风里行回来了?是不是得知白起越狱的事情了,正好我也不知道衙门怎么去,不如就跟着这个“徐大官人”。

我见那人走到前面的路口便急忙拐到另一条小巷,一溜烟跟了上去。

这云侠镇的街道很是宽阔,青石板的路面干净整齐,在月光下反射着白光,照的整个城镇也亮堂堂的,街道上已经没有路人,我不敢跟的太紧。

这样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那个徐大官人突然加速,向着前方一座亮着灯火的四合院建筑跑去。

那就是云侠镇衙门了,前前后后不断有人从街道各处向里面跑去,包括之前带头来搜索酒馆的唐大人。

我环顾四周,想找个最佳观测点,好像也只有从衙门的屋顶往下看比较方便了。

我提了一口气,沿着衙门的侧墙蹬了两脚轻巧地攀上屋顶,小心爬到屋顶瓦楞边沿,向衙门院子里望去。

只瞧见将近五十个黑甲卫和衙役正一动不动地面向一个厅堂跪在地上,低头抱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气氛极其压抑。

过了良久,唐大人终于对着厅里的人说话了:“风大人,属下办事不利,再次让白起溜走,柳如霜也不知下落,愿受责罚!不过,属下还有要事相报!”

一个悠悠的声音传出来:“还有什么事比你再次丢了白起更重要?”

唐大人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假装镇定道:“今日我们搜查等闲酒馆,见到了怪侠阴阳。”

屋里传来“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打翻了:“你再说一遍,看到谁了?”

“怪……怪侠阴阳。”

一个矮小驼背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待我透过朦胧的月光看清楚那张脸,差点惊讶地从屋顶上摔下来。

这不是卖茶给我的那个丑老头吗?风里行,这么潇洒的名字,居然就是这么个糟老头?

我回顾起与老头相遇的点点滴滴,没有透露过我叫周一尘啊,这老头怎么找到我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风里行冷笑一声,向着厅堂里一伸手,一把剑飞到了他的手上。

他半拉开剑,七颗宝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狗贼风里行!居然偷我的剑!生儿子没屁眼!

风里行开口说道:“哼,真没想到,短短一天发生这么多事,找了那么多年的人都一个一个出现了,好戏就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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